晏宝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7章 锚点初刻,深海回响:锚点之墟,晏宝儿,镇魂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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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电梯厢。只有循环系统单调的嗡鸣,此刻听起来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怎么了?”玩家b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环顾四周,看着队友们扭曲、惊恐、如同见了鬼魂般的表情,那份茫然迅速被一种被排斥、被围观的不适感取代。他皱紧了眉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烦躁和不耐烦,“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出什么事了?电梯停了吗?”他甚至还下意识地跺了跺脚,感受着脚下坚实平稳的地板,语气更加困惑,“这不是好好的?刚才…刚才好像震了一下?很轻微啊。你们在等什么?怎么都不说话?”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微不足道的细节,“就晃了一下,然后…就没了?然后你们就都这副鬼样子了?”
他的目光扫过队长卡尔文僵硬的躯体,扫过技术员迈尔斯失魂落魄、瑟瑟发抖的样子,最后定格在安娜那张毫无人色、写满极致恐惧的脸上。安娜那死死盯着他的眼神,让他心底猛地窜起一股寒意,混合着强烈的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安娜?”玩家b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不安和困惑,“你…你还好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一下震动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像…像见了鬼一样?”他的目光在安娜虚伸的、微微颤抖的手和自己完好的胸膛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的困惑越来越深,甚至带上了一丝警惕。“说话啊!般向后猛地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电梯厢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急促地倒抽着冷气,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目光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锁住,无法从玩家b完好无损的身体上移开分毫。她想说话,想尖叫,想质问,但巨大的认知冲击如同海啸般摧毁了她的思维堤坝——她指尖下那冰冷破碎的触感,那微弱的心跳,那汹涌而出的鲜血,那迅速消散的生命气息…一切触觉、听觉、嗅觉残留的、无比真实的濒死记忆,与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困惑的、甚至有点不耐烦地质问他们的b,形成了最恐怖、最无法调和的冲突。现实被粗暴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而她正被强行按在裂口处,目睹着深渊。
“队…队长…”迈尔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金属,“记录…电梯…故障记录!快!”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腿却软得像面条,只能手脚并用地爬向嵌在厢壁上的控制面板。他的手指哆嗦着,在光滑的触摸屏上划了好几次才成功调出系统日志,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卡尔文像是被迈尔斯的话惊醒,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目光从玩家b身上艰难地挪开,投向控制屏幕。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混乱、质疑和一种世界根基崩塌的眩晕感。
明亮的屏幕上,一行行绿色的状态字符清晰而冷漠地滚动:
电梯运行状态: 正常
速度: 平稳
加速度传感器: 无异常记录 (0g)
结构应力监测: 所有参数在安全阈值内
紧急制动系统: 未激活
舱内环境监控: 气压稳定,空气成分正常,无异常生物信号
最后记录事件: 抵达目标层请求确认 (时间戳: 17:03:22)
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此刻的时间,与玩家b记忆中电梯“轻微震动”发生的时间,仅仅相隔不到十秒。系统日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冲击记录,没有任何故障代码,没有任何异常波动。仿佛那场将玩家b碾碎、让所有人直面死亡的恐怖坠落,连同那刺破灵魂的幽蓝光芒,都只是一场集体臆想出来的、荒诞而血腥的噩梦。而“无异常生物信号”这一行,此刻在卡尔文眼中,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嘲讽。
“没…没有…”迈尔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指着屏幕,又猛地指向玩家b,指尖剧烈地颤抖,“他…他刚才明明…血…骨头…安娜你…你摸到了!我们都看到了!蓝光…那光…然后…然后他就…”他的话语混乱不堪,逻辑彻底崩溃,只剩下无法理解的恐惧在疯狂呐喊,眼神在屏幕和b之间疯狂切换,试图找到一丝能证明自己没疯的证据。
卡尔文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结构应力监测:所有参数在安全阈值内”和“加速度传感器:无异常记录 (0g)”这两行绿色的字符上,又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移向玩家b——他正困惑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全是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对队友们集体“发疯”的不悦和隐隐的疏离感。b的身体完好,神情自然,除了那份被孤立的烦躁,没有任何经历剧变的痕迹。他说的“轻微震动”,在系统的记录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卡尔文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他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种深沉的、源自世界观根基被彻底粉碎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冰封了他的思维。他扶着扶手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属于“正常”世界的残片。他的视线扫过安娜——她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她苍白脸上的绝望;扫过迈尔斯——他瘫在控制板下,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蓝光…骨头…”;最后回到玩家b身上,那个完好无损、一脸不耐的“生还者”。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孤立感,如同电梯里重新弥漫开来的、无味的冷气,将每个人紧紧包裹,又彼此隔绝。
玩家b彻底被孤立了。他站在电梯中央,完好,困惑,带着被集体排斥和指责的恼怒,像一个误入恐怖剧场的观众,完全无法理解舞台上演员们为何如此歇斯底里。队友们那如同看待非人之物的眼神,那控制面板上冰冷无情的“正常”记录,构成了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囚笼,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他丢失的那五分钟——从坠落到“重生”的、被抹杀的五分钟——成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认知鸿沟,横亘在他与所有人之间。他只知道“轻微震动”,而他们,经历了他的死亡与“复活”。
时间凝滞。电梯平稳运行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冰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正常”。尘埃落定,仿佛从未扬起。唯有空气中那看不见的裂痕,无声地蔓延,将每个人的认知割裂得支离破碎。锚点的回响,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露了它冰冷、诡异、彻底颠覆现实的可怖獠牙。卡尔文的目光越过b的肩膀,死死盯着紧闭的、光洁如镜的电梯门,那门缝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幻觉般的、冰冷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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