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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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方寻云并没有反驳，“寻月，水牢这个地方，对于仙岛的民众来说，是出产珍珠和宝物的福地，但是对于鲛人来说，却是终身都不逃不出去的噩梦和炼狱。

你觉得我们为了一己的私利，肆意捕杀鲛人，限制鲛人的自由，真是对的吗？”

寻云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回荡在整个水牢。

“我……我不知道”寻月的内心也认为，水牢的存在是不正常的，他曾不止一次劝过父亲，停止对鲛人的暴行。

可是父亲就像是发狂一般，每每提起，就指着那只看不见的眼睛，对着他狰狞的说道：“鲛人是邪恶的，是海中会蛊惑人心的怪兽”。

在一次次的反抗无果之后，回报寻月善良的初心，得到的并不是善果，而是一次次的惩戒，和身上不能磨灭的戒鞭痕。

久而久之，他再也不敢反抗父亲了。

寻月甚至变得冷漠，每天看着鲛人的生死，习以为常。

只有莹粉是不同的，这一尾生活在琉璃大缸中的粉色人鱼，漂亮的不像是凡间之物。

寻月每天看着她，才会感觉躁动的内心被一点点抚平。

寻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云姐姐，这【鲛人泪】是什么东西？”

寻云解释说：“鲛人是一种很特殊的物种，他们是群居的生物，每一个种群都会有一个王。

然而，鲛人的王却不是世代承袭的，在旧王陨落之后，新王会随机诞生在任何一尾鲛人的腹中。

而且鲛人的王很特别，他们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两枚卵，一枚承载身体，另一枚则承载鲛人的灵魂。”

这是寻月第一次听到关于鲛人灵魂的故事，他怔怔地看着寻云，不知所措。

寻月将手中的鲛人泪抬起来，“你是说卵上承载的是鲛人的灵魂？而莹粉就是这一代鲛人的王吗？”

“嗯，是”寻云点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鲛人泪带回来。”

“可是父亲说鲛人是没有灵魂的生物，他们终身都不会有感情的”寻月说。

寻云：“万物有灵，就算是人族踏入仙岛，有几何？

然而，鲛人这种古老的生物已经在这片海域上生活了上万年，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恐怕不足万分之一。”

“我明白了”寻月说：“云姐姐，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灵魂还给莹粉，对吗？”

“是这样的”寻云说：“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鲛人灵魂归位，可能会引起一场巨大的海啸，到时候黑水城还存不存在我都不知道。

换句话来说，我们要对抗的并不是这满池的鲛人，而是整个黑水城，那些不甘心放弃既得利益的渔民，那些习惯了趴在鲛人身上吸血的蛀虫。”

寻月不解：“云姐姐，仙岛也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寻云没有正面回答，她打开长明灯，看着在里面游动着的莹粉，水牢通风口处的海风吹来，吹乱了寻云的头发。

寻云将手贴在玻璃缸上，眼角湿润，流下了一滴泪，她说：“我曾和你一样天真，我曾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可以救下所有人。

然而，事与愿违，我谁都没有救下，反而加速了这一切美好事物的毁灭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