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宏图大略·剑指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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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殿的喧嚣与封侯的荣光渐渐沉淀，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庆典的余温，而是铁与火、战略与野心的凝重气息。新生的夏帝国，如同一柄在南海烈火中淬炼成形的利刃，锋芒毕露，其视线已越过莽莽群山与滔滔江河，牢牢锁定了那片四分五裂、血火交织的中原大地。

殿门紧闭，唯有高窗透入的光柱切割着略显昏暗的空间。巨大的水泥沙盘几乎占据了半个殿堂，上面精细地堆砌着山川河流、城池关隘——从南海之滨的龙编、定海，到烟瘴弥漫的哀牢、永昌，再到荆州蜿蜒的长江、魏国盘踞的襄樊、蜀地险峻的剑阁、江东密布的河网。沙盘边缘，象征着大夏力量的水泥路网模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北延伸。蒋毅身着常服，负手立于沙盘主位，冕旒已除，露出其下深邃锐利的双眸。陈宫、戏志才、庞统、赵云、甘宁、高顺、张任（快马赶回述职）等核心重臣环伺左右，气氛肃杀如临战阵。

丞相陈宫，执一柄细长的竹节，率先点在沙盘上代表洛阳的位置，声音沉稳如古井深潭，却字字千钧：

“陛下，伪魏曹丕，篡位未久，其根基远非铁板一块！”竹节移向河北、中原几处要地，“汉室虽倾，然遗忠旧臣，暗流涌动，思汉之心未绝。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等世家大族，表面归附，实则各怀心思，对曹氏寒门掌权多有不满。此乃其心腹之患，一触即发！”

竹节又滑向江东：“孙权，惊惧于我定海焚舟之威、南洋拓土之盛，其水军虽强，然其性多疑，首鼠两端。既畏我如虎，又惧曹魏鲸吞，更恐蜀汉趁火打劫，其心难安，其力难聚！”

最后，竹节停在蜀地：“至于蜀汉诸葛亮，确为当世人杰，鞠躬尽瘁，然益州疲敝，天府之国亦难久撑连年北伐。其北有强魏，南有我大夏虎视眈眈，可谓腹背受敌，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亦难展拳脚，有心无力！”

陈宫收回竹节，目光灼灼看向蒋毅：“此，正是天赐陛下混一寰宇，再造山河之机！然，机不可失，时亦需待！”

太尉戏志才立刻接上，他步至沙盘旁，手指有力地在几条象征水泥路的模型上划过，如同将军在勾画进兵路线：

“陛下，丞相所言极是！我大夏根基已成，格物之利冠绝当世。然欲鲸吞万里，一举荡平中原，需谋定后动，步步为营！臣以为，当分三步，如铸剑之淬火，层层递进！”

他手指首先重重敲在路网模型上：

“其一，**固本培元，铸不世之基！**”

“当倾举国之力，加速‘行军快速路’网！”戏志才眼中闪烁着对效率的极致追求，“尤其是贯通交州腹地直抵荆南零陵、桂阳边境，以及深入永昌、勾连南中诸郡之命脉！此路需用最坚硬之水泥，最稳固之路基，务求雨雪无阻，晴日扬尘！路成之日，我大军朝发夕至，粮秣转运如臂使指，此为北伐之筋骨！”

“其二，”他指向沙盘上永昌郡以北、那片标注着“越嶲”、“牂柯”等南中郡县的复杂山地，“**经略南中，锁困蜀吴！**”

“命永昌侯张任、凤雏侯庞统！”戏志才的目光转向二人，“借永昌地利，凭新附哀牢诸部之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向北渗透南中诸郡，非急图占领，重在拉拢分化当地豪帅渠帅！以我大夏之盐铁、布帛、水泥，换取其忠诚或中立！同时，择险要之地，修筑水泥堡垒据点！”他手指在几处山隘河谷用力一点，“此据点不求大，但求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同打入蜀汉后院的楔子，令诸葛亮寝食难安，迫使其将本已捉襟见肘之兵力，大量牵制于南中，使其既无力大举北伐曹魏，更不敢分兵东顾江东！同时，”他目光转向甘宁，“征南大将军需保持对江东沿海之强大压力！巨舰巡弋，水师操演不断！令孙权时刻感觉利刃悬颈，不敢轻易西进或北犯，只能困守江东，坐观时变！”

“其三！”戏志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手指猛地戳向沙盘上襄樊的位置，“**待机北伐，雷霆一击！**”

“待路网如血脉贯通，粮秣堆积如山！待格物院新铸之神兵利器列装三军！待新军操练纯熟，战法精进！更待伪魏内乱爆发——或汉室遗忠举事，或世家大族倾轧，或魏吴、魏蜀再生龃龉！”他眼中精光爆射，“便是我大夏雷霆万钧，犁庭扫穴之时！”

“届时，以武襄侯张辽为先锋，常胜侯赵云统铁骑策应，两柄利刃，自荆南出，直捣襄阳！陷阵侯高顺，率身披新甲、手持破城重械之‘陷阵’锐卒，攻坚拔寨，摧枯拉朽！而定海侯甘宁，”他看向甘宁，语气斩钉截铁，“则需率我大夏无敌水师，沿大江逆流而上！以格物神火焚其舟舰，以新式楼船撞碎其水寨！水陆并进，南北夹击，务必一举击穿伪魏视为天堑的长江防线！襄阳若下，中原门户洞开！”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江东区域划过：“至于孙权……若见大势已去，或可迫降。若冥顽不灵……”他冷笑一声，“则使其腹背受敌，南北夹击，败亡只在顷刻！”

“妙！”一直捻须倾听的凤雏侯庞统，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智慧的光芒，他轻摇羽扇，补充道：“陛下，太尉之策，阳谋煌煌，势不可挡。然臣以为，格物之利，不仅可用于战场，更可用于攻心！”

他羽扇指向沙盘上的魏、吴区域：“可命格物院秘密赶制一批精巧绝伦之物——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酒樽、笔洗；坚固异常、可抵御刀劈斧凿的水泥城池模型；乃至简化版的单筒‘千里镜’（望远镜）！通过隐秘商路、或收买的细作，将其送入魏、吴境内，送入其豪门权贵、军中将领乃至宫廷之中！”

庞统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人心的笑意：“此等神物，非人间所有！当魏吴权贵把玩着璀璨的玻璃，惊叹其纯净无瑕；当他们摩挲着坚不可摧的水泥模型，骇然于其硬度；当他们用‘千里镜’窥见远方纤毫毕现，远超其斥候目力……其军心岂能不摇？其民心岂能不惑？其工匠岂能不心生向往，暗叹我大夏神工？其统治根基，必因此等‘奇技淫巧’而悄然松动！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