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权富贵重掌王权家并任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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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富贵以王权剑为界，划定了直径万里的广阔区域作为人族疆域。这片疆域，仅占王权霸业所开辟“安全区”的十分之一，足见圈外世界之浩瀚无垠。一气道盟高层指挥在人族疆域外围，迅速建立起一座环绕整个疆域的宏伟边塞。无数人族护卫军成员分守各处，各大家族的精锐力量则源源不断地护送人族百姓迁入新家园定居。王权富贵在人族疆域中心划定了道盟总部区域，并在疆域内规划设立一百零八座城池，由一气道盟强者协助建造。同时，道盟向民间广泛发放高产的粮种，并推行一种名为“气血武道”的修炼法门，旨在弥补人族肉身普遍孱弱的根本性弱点。

如今的一气道盟总部，乃王权富贵以无上法力直接构建而成。总部大殿内，王权富贵正埋首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人族事务，纵有副盟主风庭云竭力分担，其压力依然巨大。为此，他更分化出数百道剑气分身，时刻巡弋于人族疆域各处。

此时，一道沉默的身影自殿外缓步走入，正是历经长途跋涉抵达总部的白月初。

“为何必须组建人族护卫军？”

白月初凝视着眼前气息平和却威严内敛的王权富贵，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问道。

“我该称你为东方月初，还是白月初？不过，名讳并不重要。”王权富贵放下手中的卷宗，靠向椅背，闭目说道，“人族护卫军的建立，势在必行。圈外世界的威胁一旦彻底清除，你以为人妖两族真能长久和平共处？若你割舍不下涂山红红或涂山苏苏，此刻离去，尚不为晚。否则，一味的心慈手软，便是对我人族亿万苍生的残酷。”

王权富贵此刻深谙其父王权霸业当年分化剑气分身的原因——整个人族的庞杂事务，已令他分身乏术。他需要片刻的凝神。

“你此举无异于主动挑起两族纷争！可曾想过一旦战火重燃，会有多少生灵涂炭？”白月初一改往日的轻浮神态，神情异常严肃地注视着眼前判若两人的王权富贵，“如今尚有如此广袤的土地，更有你王权家的那位前辈坐镇，我人族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你何必如此急迫？”

“其一，”王权富贵并未睁眼，一字一句清晰地回应，“你所提及的王权家强者，名为王权霸业，乃异界的一气道盟盟主，彼方人族的最强者。如今疆域内普及的气血武道，正是他所传授。其二，他来此界，只为完成一项任务——覆灭圈外世界。任务达成，他便会离开。因此，当前此界人族的最强战力，能抗衡傲来国三少爷者，唯我一人。其三，你当妖族之中，便无觊觎人族、心怀叵测之辈？一旦确认前辈离去或不在，它们必将发动雷霆一击。届时，人族面前仅存两条路：灭族，或为奴。你，会如何抉择？其四，”他稍作停顿，“这些信息，我已悉数告知如今一气道盟所有高层。故你可见，有谁反对？有谁懈怠？哪个家族不是倾其精锐，派遣长老与年轻子弟加入人族护卫军？你且看那镇守边塞、扼守要冲的前辈们，哪个不是各大家族真正的底蕴——那些寿元将尽、时日无多、仅凭最后一腔热血与战意支撑的老辈强者？他们本可在族中安享余年，静待寿终，却纷纷请命，以残躯戍边，为人族争取这弥足珍贵的发展时间！”

“如今，人族唯有一条生路可走：举全族之力，进入战备状态。”王权富贵清晰地道出了人族当前的真实处境，“我能勉强牵制住傲来国三少爷，但六耳猕猴呢？妖族其他顶尖强者又由谁来应对？道盟分发的高产粮种，已由道士们不分昼夜地以道法催熟，确保扩散至疆域内所有平民手中，让他们得以果腹，积蓄力量修炼气血武道。每一名执行此任务的道士，皆是力竭方休。我们正在走向全民皆兵。唯有当我人族涌现出足够数量的强者，整体实力足以与妖族抗衡，甚至超越之时，方是决战开启之机。反之，一旦妖族探明前辈离去后我人族真正的底蕴深浅，便是灭族之日来临。”

王权富贵毫无保留地揭示了严峻的局势。

“难道……不能恳请那位前辈多驻留些时日？或者……促成两族联合？”白月初思绪混乱，言语间带着迟疑。

“两年前，前辈在其本征世界亦率领人族建立了疆域。作为彼方一气道盟盟主、人族第一强者，你可知他冒险跨界前来执行覆灭圈外世界的任务，承担着多大风险？”王权富贵重新执笔批阅文书，语气淡然，“我无法因强留前辈于此，而致使其本源世界的人族陷入覆灭之危。顺带一提，在那个世界，你的母亲东方秦兰尚是少女，我的母亲东方淮竹仍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未曾经历后来的变故。涂山红红也安稳地统领着涂山狐族，未曾遭遇道士拐卖之事。”

王权富贵的陈述如同冰冷的现实。

“这……”白月初神色复杂，低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方才所言，望你自行思量。”王权富贵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审视疆域内各处通过分身传回的情报，一旦发现疏漏，分身便会立即责令当地城主修正，“若你真心眷恋涂山苏苏，便离去吧，返回涂山。若选择留下，则需即刻前往人族护卫军报到。谨记：战场之上无分对错，皆为守护身后万千黎民与子孙后代。威胁，当在其萌芽之际便予以根除，此乃生存之道。选择权在你。如今人族，多你一人非多，缺你一人非少。横竖……已有数百名被褫夺人族身份的‘前车之鉴’了。”

“我无力说服你，亦无法说服妖族。”沉默良久，白月初抬起头，声音低沉却清晰，“请允我脱离人族。只因……我深爱那个‘小蠢货’，正如东方月初深爱涂山红红。”

在族群大义与个人情爱之间，他终究选择了后者，选择了涂山红红（或苏苏），背弃了自己的族裔。

“哦，意料之中。”王权富贵对这个答案似乎早有预料，语气毫无波澜，“限你一日内离开人族疆域，终身不得踏入。违者，杀无赦。去吧。”

“谢盟主成全。”白月初望着埋首公务的王权富贵，苦涩一笑，随即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直奔涂山方向。

“盟主，白月初已离去。”风庭云自殿内角落走出，望着案牍劳形的王权富贵提醒道。

“嗯，他踏入殿门之前，我便预见了其抉择。”王权富贵头也未抬，平静分析，“无论其昔日成为一气道盟盟主，抑或宣扬人妖和平，根源皆系于涂山红红。故而在族群与挚爱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那……盟主您呢？”风庭云看着忙碌的身影，犹豫片刻，轻声问道。

“人族重担在肩。”王权富贵略作思索，回应道，“待与妖族分出高下之后，我自会择选一位合格的继任者。届时，我便卸下盟主之位，回归王权世家，专心教导下一代家主。定当汲取教训，不再教养出如我从前那般性情的继承人。”

“盟主……辛苦了。”风庭云言罢，正欲转身处理自身事务——她此番前来亦是恰逢其会。

“待我卸任盟主之位时，”王权富贵平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便是我娶你之日。”

“嗯，我等你。”风庭云行至殿门处，闻声回首，望向依旧专注于案牍的王权富贵，粲然一笑，步履轻快地离去，语带欢欣地回应。

大殿重归寂静。

良久，王权富贵抬起头，目光投向风庭云离去的方向，轻声自语：“年少轻狂时，总以为己之所为便是正道。如今看来……愚不可及。”他闭目凝神，心中那个名为清瞳的身影，连同那份跨越种族的缱绻，于此刻被彻底斩断、封存。“人妖相恋，终无善果。我身负王权家主之责，更担一气道盟盟主之任……任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