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王明拜师华山谋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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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您这是为何？！”

令狐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他亲眼看着自己敬若神明的师父，竟一言不发便出手击杀了自己带回来的“可怜”好友。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失声惊呼，望向岳不群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不解，这与他往日里认知中温文尔雅、持重守礼的师父形象判若两人！

“冲儿，”岳不群的目光从震惊的妻子宁中则身上移开，紧紧锁定了自己这位大弟子，声音低沉而带着深深的失望，“你终究还是太过天真，识人不明。此子心思诡谲，包藏祸心，你竟被他三言两语轻易蒙骗，还将他引入华山重地。是为师这许多年来疏于对你的教导，未曾教你明辨忠奸？还是说，你自由散漫的性子，已让你全然忘却了身为华山首徒应有的谨慎与担当？”

令狐冲看着地上王明逐渐冰冷的尸体，又抬头望向师父严厉而失望的目光，心中百味杂陈。他虽仍有万般困惑，但对师父长久以来的敬重与信任最终压倒了质疑。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愧疚与茫然：“弟子……弟子愚钝！未能洞察其奸，险些酿成大错。请师父责罚！”

“责罚之事，稍后再论。”岳不群缓缓起身，步下主位，走到跪着的令狐冲面前。他俯视着这个跟随自己最久、寄予厚望却又让自己屡屡失望的弟子，语气沉凝，“为师本想过些时日再与你详谈，但今日之事，也恰是一个契机。有些话，现在说与你听也无妨。”

“为师深知你性情散漫，不喜拘束，向往五湖四海，广交朋友。然而，你身为本座座下首徒，更是华山派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岳不群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地的令狐冲，声音沉稳而清晰，回荡在大殿之中，“今日，在这华山派大殿之上，为师给你两条路选。”

“其一，”他语气平缓，却字字千钧，“自此约束心性，恪守门规，远离魔教妖邪，勤修苦练武功，尽到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应尽之责。待为师百年之后，由你接掌华山门户，以振兴我华山基业为毕生己任。”

言及此处，岳不群稍作停顿，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弟子，继续以听不出波澜的语调说道：

“其二，”他话语转冷，“自今日起，你便脱离华山派，去行你所愿之事。无论你是投效魔教，或是浪迹江湖，为师皆不再过问。而你，”岳不群的目光锐利如刀，“从此在华山派门墙之上，便再无名姓。”

“抉择吧，冲儿。此乃为师予你最后之选。”

语毕，岳不群神色归于平静，静待着跪伏弟子的回应。他心中虽掠过一丝养育之情的不舍，但振兴华山派乃是他毕生志向与目标，绝不容许未来的掌门是一个沉溺杯酒、行事鲁莽、不知轻重之辈。即便令狐冲是他看着长大，如今他既已踏入二阶之境，实力暴涨的同时，寿元亦随之大增。岳不群甚至思忖，或许待令狐冲寿终正寝之时，自己仍将是如今这般模样。若此子不堪造就，大不了再耗费二十载光阴，重新栽培一个堪当大任的首徒，于他而言，时间已非不可逾越之障碍。

“师父……”令狐冲惊惶抬头，望向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师父，心中乱作一团。这两个选择，对他而言皆是难以承受的重担，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言语，更不知何去何从。

“师兄……”宁中则看着爱徒迷茫痛苦的眼神，又望向行事作风迥异于前的丈夫，忧心忡忡地轻唤了一声。

“师妹，”岳不群转向妻子，语气沉缓，“往日里，我或闭关潜修，或奔走江湖行侠仗义，于门下弟子教导一事，实是疏漏了。”他目光扫过大殿内外无形的众弟子，“你且细看，如今我华山派众弟子之中，可有谁能真正担得起掌门重任？若你我二人尚在，自可勉力支撑。然则，若你我百年之后呢？”岳不群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冷静，“嵩山左冷禅野心勃勃，觊觎五岳盟主之位，意欲并吞诸派；日月神教东方不败武功盖世，虎视眈眈；江湖之中，更有无数宵小之徒，无时无刻不在窥伺我华山派武学秘藏。试问，此等危局之下，我华山派下一任掌门之位，众弟子之中，究竟何人能担此千钧重担？何人能护我华山道统不坠？”

宁中则听着丈夫条分缕析的陈述，目光也随之掠过令狐冲，更在心中一一审视其余弟子的心性、武功与担当——劳德诺？陆大有？梁发？施戴子？……最终，她心中唯余一片冰凉与了然。丈夫所言，字字句句皆是无可辩驳的现实。华山派年轻一代中，确无一人能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扛起这掌门重担。她默然无言，缓缓坐回座位，眼神中充满了沉重与无奈。

令狐冲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师父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表面平静祥和的华山派，竟被如此多的凶险危机所环绕！而自己身为大弟子，却终日只知饮酒作乐、惹是生非，荒废了宝贵的习武光阴，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更辜负了华山派首徒的身份！一股深切的悔恨与自责，瞬间淹没了他。

“身为华山派首徒，承当重任，本是天经地义。”岳不群看着陷入巨大迷茫与痛苦中的令狐冲，喟然长叹，“过往，或因尔等年幼，不愿以此等重担扰尔等心绪，只望尔等专心习武。然则，”他语气转厉，“如今你已成年，当有己见，亦当有担当。是去是留，是承重责还是逐逍遥，做出你的抉择吧。”岳不群心中亦在反思，自己过往对弟子们过于宽纵庇护，才导致今日门派后继乏人的困境。所幸，如今他寿元绵长，尚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去重新栽培，去纠偏补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