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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开枪毁掉电脑的枪手脑袋猛地爆开一团血雾!另一个枪手的持枪手腕被子弹瞬间撕裂!两人如同破麻袋般栽倒在地!
门口,陈默如同浴血的修罗,背靠着门框,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暗红的鲜血,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却稳稳地举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枪口正对着倒地的枪手!他的眼神冰冷、决绝,带着一种燃烧生命最后火焰的疯狂!
他开枪了!他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背叛他的父亲,保护了这最后的证据!
“呃……”陈默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他手中的枪“哐当”掉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向我,又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桌上那台依旧播放着江振业冰冷声音的电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如释重负的解脱。
“发……出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着,吐出微弱的气音,“备份……云端……江屿……知道……密钥……”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暗红的血液在他身下迅速洇开。
“陈默!”我挣扎着想爬过去。
“滴嘟——滴嘟——滴嘟——”
就在这时,书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屏幕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警告框弹出!
【检测到远程销毁指令!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10秒!】
9秒!
江振业!他远程启动了自毁程序!他要彻底抹掉这份证据!
巨大的惊骇让我浑身冰冷!顾不上陈默!顾不上伤痛!我连滚带爬地扑到书桌前!屏幕上,倒计时数字如同死神的脚步,疯狂跳动!
8秒!7秒!
怎么办?!陈默说备份在云端!江屿知道密钥!可江屿还在昏迷!陈默也倒下了!
6秒!5秒!
目光疯狂地扫过屏幕!警告框下方,有一个极其微小、几乎看不清的选项:【紧急中断-物理密钥】!
物理密钥?!什么东西?!
4秒!3秒!
我的目光猛地落在陈默滑落在地的那把手枪旁——那里,掉落着一个不起眼的、拇指大小的银色金属U盘状物体!上面刻着一个微小的、鹰隼的标记!是陈默刚才从内袋掉出来的?!难道……
2秒!
没有时间思考了!我如同饿虎扑食,猛地扑过去抓起那个银色的小东西!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插进笔记本电脑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标着“Security Key”的接口里!
1秒!
【物理密钥验证中……】
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定格在【1】!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验证通过!自毁程序中止!】
【云端备份链接已激活!请输入访问密钥:________】
成功了!
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将我淹没!我瘫软在书桌旁,剧烈地喘息,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密钥!江屿知道的密钥!
必须立刻去医院!必须让江屿醒来!只有他,才能打开这最后的锁链!
我挣扎着爬起来,拔下那个救命的物理密钥和那个播放着江振业罪证的U盘,紧紧攥在手心。目光扫过门口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陈默,又看向屏幕上那个等待输入的密钥框。
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个在阳光下背负着血仇和误解,一个在阴影里承受着诅咒和背叛……最终,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在毁灭的边缘,共同守护了这微弱的、复仇的火种。
我最后看了一眼陈默,拖着剧痛的残腿,踉跄着冲出书房,冲出这栋充满血腥和秘密的别墅,一头扎进外面沉沉的夜色之中。
目标:医院!江屿!
掌心里的U盘和密钥,冰冷而滚烫,如同两颗跳动的心脏。
……
县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依旧刺鼻,但此刻却让我感到一丝病态的安全感。隔着厚厚的玻璃,我能看到江屿依旧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监护仪上的线条平稳地跳动着。他还活着,但如同沉睡的王子,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陈默被随后赶到的、似乎是江屿暗中力量的人秘密转移走了,生死未卜。老张依旧在旧楼的IcU,情况不明。苏蔓和江振业的人像秃鹫一样在医院附近盘旋,但慑于警方的存在和IcU的严密监控,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地进来。
我像一个幽灵,蜷缩在走廊角落冰冷的塑料椅上,身上披着护士好心给的一件旧外套。额头的伤口和右腿的伤处在止痛药失效后,又开始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煎熬。
U盘里的证据,如同潘多拉魔盒,就攥在我手里。云端备份的链接已经激活,但最后的密钥,锁在江屿沉睡的意识里。时间每过去一秒,江振业找到办法彻底销毁证据的风险就大一分。
“江屿……醒醒……求求你醒醒……”我望着玻璃窗内那张苍白的脸,无声地祈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陈默最后那句“发出去……”和他倒下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泛起了鱼肚白。走廊里传来医护人员换班的轻微脚步声。
就在这时——
“嘀……嘀……嘀……”
监护仪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变化?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住监护仪屏幕!
那条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平稳的波动中,似乎……极其轻微地……加快了一点点?紧接着,江屿放在被子外、那只骨节分明、带着留置针的手,食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又一下!
不是错觉!是真的!
“医生!医生!”我像被电击般从椅子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监护室的玻璃窗前,用力拍打着,声音嘶哑地呼喊,“他动了!他的手动了!医生!快来看看!”
值班医生和护士被我的喊声惊动,立刻冲了过来。医生迅速查看监护仪数据,又隔着玻璃仔细观察江屿的状态。
“病人生命体征平稳,脑电波活动有增强迹象……”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快速说道,“有苏醒的可能!准备唤醒程序!快!”
医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厚重的隔离门被打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我贴在玻璃上,双手死死按着冰冷的玻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那个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
在医生轻声呼唤和轻微刺激下,江屿那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那缝隙里,透出一线极其微弱、涣散、如同蒙着厚厚灰尘的……微光。
他的目光,茫然地、毫无焦点地在天花板上游移了几秒,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挣扎出来,无法理解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那涣散的目光,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般,一点点地……移动……
最终,穿过厚重的玻璃窗,穿越了冰冷的空间,如同穿越了五年的误解、血仇和生死……
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
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监护仪的“滴滴”声,医护人员的低语声,窗外模糊的车流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刚刚苏醒的混沌里,骤然掀起的……如同海啸般的剧震!那震惊里,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深入骨髓的痛楚、刻骨铭心的担忧……还有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失而复得般的……汹涌情感!
他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翕动着。
没有声音。
但我看懂了那无声的口型。
他在叫我的名字。
“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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