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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天亮时总算歇了。巷子里的积水混着油污,泛着腻乎乎的光。空气又湿又冷,吸进肺里带着股洗不干净的霉味。
塑料棚子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我掀开棚布,凉气夹着水腥味扑了一脸。墙角那个大泡沫箱空着,麻袋被蹬得有点乱,地上留了几个沾着泥的小脚印,歪歪扭扭指向巷子口。小石头走了。
走了也好。这泥潭,陷进来一个就够了。
我弯腰收拾摊子,把倒扣的板凳翻过来,湿漉漉的。挪开装炭的空麻袋,准备去推车——
一个牛皮纸信封,赫然躺在最底下那层干燥的麻袋上!
深褐色,方方正正,边角挺括。和我昨晚在巷口垃圾桶盖上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僵!昨晚那个撑黑伞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把东西放在这里?他到底是谁?!
后背瞬间爬满冷汗。我猛地直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清晨的巷子空荡荡,只有几个早起的租客缩着脖子匆匆走过,没人朝这边看。棚顶残留的雨水滴落在后颈,冰得我一哆嗦。
昨晚那个信封里的钱,厚厚一沓,带着陈默遥远而模糊的气息,被我贴身放着,像块滚烫又沉重的烙铁。这个……又是什么?
我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突兀的信封,像盯着一条盘踞的毒蛇。手指在冰冷的空气中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俯身把它捡了起来。
比昨晚那个薄。捏在手里没什么分量。
撕开封口。里面没有钱。
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边缘微微泛黄、带着岁月痕迹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五年前的江屿和我。
背景是大学城后面那个廉价溜冰场,霓虹灯招牌在照片一角糊成一团光晕。江屿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毫无阴霾的张扬笑意,胳膊大大咧咧地搂着我的肩膀。我穿着件傻气的粉色卫衣,被他搂得微微侧着身子,对着镜头笑得有点傻,有点甜,眼睛弯成了月牙,手里还举着一串刚烤好的、滴着油的鱿鱼须。
那是我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我的生日。他逃了下午的课,用省下来的生活费带我去溜冰,又拉着我去吃路边摊。那串鱿鱼须是他买的,老板多放了好多辣椒,辣得我直吸溜,他就在旁边哈哈大笑,说这才够味儿。
照片背面,一行熟悉的、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刺得我眼睛生疼:
**“晚晚,笑一个!以后哥给你开个比这大十倍的烧烤店!鱿鱼须管够!”**
是江屿的字。五年前的字。
巨大的眩晕感瞬间袭来!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皮三轮车上,震得车斗哐当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深埋在血肉里的旧伤,撕裂般地疼。
照片从颤抖的手中滑落,飘然掉在湿漉漉、沾着煤灰的地面上。照片正面朝上,五年前两张年轻、鲜活、对未来充满无知无畏的笑脸,浸泡在冰冷的污水和肮脏的煤灰里。那笑容灿烂得刺眼,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记忆深处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他死了。
死在我怀里。
身体一点点变冷变硬。
现在,这张承载着最初甜蜜和誓言的旧照,像个恶毒的幽灵,被人精准地投递到这个他再也无法兑现承诺的烧烤摊前。
是谁?
是谁干的?!
是江振业残余的爪牙?是赵荣的余孽?还是……那个撑黑伞的神秘人?他送来陈默的钱,又送来这把淬了回忆剧毒的刀子,到底想干什么?!
无边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冻僵了四肢百骸。我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带着血腥气的呜咽。不能哭。林晚,不能在这里哭。
我猛地蹲下身,几乎是粗暴地将那张沾了污水的照片捡起来,胡乱塞进裤兜深处。冰凉的触感隔着布料贴在腿上,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手指碰到裤兜里另一个硬物——是昨晚那个装钱的厚信封。
陈默的钱。江屿的遗照。
一个来自活着的、挣扎在异国他乡的兄弟。一个来自死去的、沉眠在冰冷地下的爱人。像命运伸出的两只手,一只冰冷,一只滚烫,同时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撕扯着,几乎要将它扯成两半。
“老板?今天出摊不?”一个熟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点疑惑。
我浑身一激灵,像从噩梦中惊醒。用力抹了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煤灰、雨水和城中村特有气息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出。”我的声音哑得厉害,但异常平静,“老规矩?”
“对,十串羊肉,多放辣!”熟客没察觉异样,搓着手坐到小桌旁。
“稍等。”我转过身,动作有些僵硬地打开裹着厚棉被的泡沫箱,拿出冻硬的肉串。手指冻得发麻,指尖触到冰冷的肉块时,那刺骨的寒意似乎穿透了皮肉,直抵骨髓深处,与裤兜里照片的冰冷连成一片。
炭火重新生起来了。蓝色的火苗舔舐着暗红的炭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油烟升腾,孜然和辣椒面的辛香再次霸道地弥散开来,像一层薄薄的、滚烫的壳,暂时包裹住内里蚀骨的寒冷。
肉串在铁网上滋滋作响,油滴落,爆起细小的火星。我机械地翻动着竹签,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巷口,飘向昨晚那个黑伞男人站立的位置。空无一人。只有被雨水冲刷过的、依旧油腻的水泥地面。
他还会来吗?下一个信封里,又会装着什么?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无声地在心底滋生、缠绕。这看似恢复平静的烟火摊子,底下仿佛埋着看不见的炸药。而引信,已经被人点燃。
一整天,我都像绷紧的弦。每一个靠近摊子的陌生人,都让我心头一跳。递钱、找零、烤串,动作比平时更沉默,更利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警惕。那张藏在裤兜深处的旧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刻提醒着我刚刚结束的血雨腥风并未真正远去,那些死去的亡魂和潜伏的恶意,依旧在阴影里窥伺。
傍晚,天阴沉得厉害,像是憋着一场更大的雨。巷子里的人流多了起来。
小石头又出现了。
像只灰扑扑的小耗子,悄无声息地溜达到摊子附近。他没靠近,就蹲在巷子对面一个关门的五金店台阶上,抱着膝盖,大眼睛时不时瞟向我这边,又飞快地移开,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饥饿的本能。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烤着最后几串土豆片。心里那根弦依旧绷着,没多余的力气去管这只小野猫。
天擦黑时,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青年晃荡着进了巷子。染着黄毛,叼着烟,穿着紧绷的假名牌,走路肩膀一耸一耸,看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邪气。是这片有名的几个混混,平时偷鸡摸狗,调戏个把小姑娘,没人愿意惹。
他们路过我的摊子,其中一个高个子斜着眼瞅了瞅我烤架上的东西,又瞟了眼缩在对面台阶上的小石头,怪笑一声:“哟,林老板,生意兴隆啊?还养上小叫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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