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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潮湿的煤核,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更多呛人的白烟。但渐渐地,煤核开始变红,散发出更持久、更稳定的热量!
成了!这堆火,终于算是稳住了!
“石头,把碗拿过来!” 我招呼着。
小石头立刻把装着碎饼子的粗陶碗递过来。我把碗小心地放在离火堆稍远、但能感受到热气的石头上烘烤着。冰冷的饼块在热力的作用下,渐渐软化,散发出纯粹诱人的麦香气。
做完这些,我立刻拿起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碗,冲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寒风裹着雪粒子猛地灌进来。我咬咬牙,伸出碗,接了大半碗外面干净的积雪。
端着雪回到火堆旁,我把碗放在火堆边烤着。冰冷的积雪在碗底慢慢融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火焰跳跃着,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这小小的角落,也映在江屿那张灰败中透着潮红的脸上。他依旧昏迷着,但胸口那块暗金铜斑在火光下,流转着一种奇异而内敛的光泽,搏动沉稳。
我撕下自己棉袄里衬相对干净的一块布条,用融化的雪水浸湿、拧干。雪水冰冷刺骨,冻得我手指发麻。我跪坐在江屿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脖颈,还有胸口铜斑周围被烫得通红的皮肤。
冰冷的布条接触到滚烫的皮肤,昏迷中的江屿眉头痛苦地皱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忍着点…” 我低声说着,动作尽量放轻。指尖下的皮肤,依旧粗糙滚烫,但那些细微的、似乎正在艰难愈合的伤口边缘,在火光下看得更真切了些。那邪异的铜斑,在持续散发的灼热中,似乎真的在以一种缓慢却肉眼可见的速度,催生着新的血肉!
这发现让我心头狂跳,却又夹杂着更深的忧虑。这力量,是福是祸?
“晚姐姐…粥…粥热了…” 小石头小声提醒,眼巴巴地看着火堆边那个碗里渐渐变软的饼块。
我回过神,把碗拿过来。烤热的碎饼块散发出诱人的麦香。我又往碗里倒了些刚刚融化的雪水,用一根小树枝搅了搅,一碗热气腾腾、稀薄的“面糊汤”就成了。
“石头,快吃!” 我把碗先递给小石头。
小石头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糊糊,狠狠咽了口唾沫,却摇摇头,把碗往我这边推:“晚姐姐先吃!你…你受伤了…”
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我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小脑袋,声音放柔了些:“乖,你先吃。晚姐姐要喂你江屿哥,他吃不了热的,得晾晾。”
小石头这才接过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吹着气,吸溜着滚烫的面糊,烫得直吐舌头,小脸上却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仿佛吃的是人间至味。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丝。我重新拿起那块湿布,沾了些温水,极其小心地去润湿江屿干裂起皮的嘴唇。
冰冷的雪水浸润着他灼热的唇瓣。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极其轻微地舔舐了一下唇边的水渍。这微小的反应,让我心头一喜。
“江屿?喝点水…” 我凑近他耳边,低声唤着,用湿布一角小心地蘸了点温水,滴进他微微张开的唇缝里。
他的喉结极其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吞咽着那点冰凉的雪水。每一次吞咽,眉头都因为牵扯而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被火光映得亮晶晶的。
我耐心地、一遍遍地重复着,喂他喝下了小半碗温水。
就在这时,他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紧锁的眉头,极其缓慢地、如同推开千钧巨石般,向上抬了抬!
不是舒展,而是一种用力想要睁开眼皮的动作!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紧张和期待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江屿?” 我声音发颤,带着巨大的不敢置信。
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剧烈地滚动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每一次艰难的抬眉,都牵动着脸上紧绷的肌肉,额角的青筋也再次微微贲起。
终于!
那两片沉重的、沾着血污和冷汗的眼皮,极其艰难地、向上掀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里,不再是剧痛爆发时的熔炉厉芒,也不是昏迷时的死寂灰暗。那是一种极度疲惫、极度虚弱,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在灰烬深处顽强闪烁的…一点微弱的光。
那光,浑浊,布满血丝,带着高烧的赤红,却异常地…清醒!
他的视线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移动着,带着一种刚从地狱深渊爬回来的茫然和沉重。目光先是模糊地扫过屋顶巨大的破洞和外面铅灰色的天空,然后极其滞涩地向下移动,扫过跳动的温暖火焰,扫过捧着碗、小脸上沾着面糊、正呆呆看着他的小石头,最后…极其缓慢地…定格在了近在咫尺的…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在他深陷的眼窝里投下摇曳的光影。那双刚刚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清醒得令人心悸。里面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看到我的激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血腥味的疲惫,和一种被强行唤醒的、近乎冷酷的冷静。
他看着我。沾着干涸血污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瞬间刺穿了我强撑的镇定和伪装。这一路亡命的奔逃,这一夜的惊心动魄,这破屋里勉强燃起的微末生机,所有的恐惧、无助、委屈、后怕,还有看到他终于睁开眼的巨大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你…你醒了?” 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哽咽,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烟灰,砸落在他滚烫的胸膛上,“你吓死我了!你混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依赖。我死死抓着他滚烫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从死神手里彻底拽回来,再也不会离开。
破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寒风穿过破洞的呜咽声,和我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后怕和委屈的啜泣声。
江屿那只被我死死抓着的手臂,极其微弱地、却又异常坚定地…动了一下。
他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翻转了手腕。
然后,他那滚烫的、布满细小伤口和血污的手掌,极其笨拙地、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地、反握住了我因为激动和用力而冰冷颤抖的手指。
没有言语。
只有掌心传来的、那滚烫得几乎灼人的温度,和他指尖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一下颤抖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回握。
这滚烫的、带着血痂和粗粝厚茧的指尖,笨拙而坚定地包裹住我冰冷颤抖的手指。没有言语,只有掌心传来的、如同熔岩般灼烫的温度,和他指尖那一下微弱却清晰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回握。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濒临崩溃的情绪洪流。汹涌的哽咽猛地卡在喉咙里,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大颗大颗地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迅速被他的高温蒸发。
他…他在安慰我?
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男人,用他仅存的一丝力气,在笨拙地、无声地告诉我,他还在。
“呜…” 小石头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小嘴一瘪,眼泪也吧嗒吧嗒掉进空了的碗里,小手紧紧抓住江屿另一只垂落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主心骨。
火焰在破败的火塘里跳跃着,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暖意。屋外的风雪依旧在狂啸,破洞灌进来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可在这片冰冷的绝望和劫后余生的疲惫里,掌心传来的那点滚烫的回握,却像黑暗中燃起的一粒倔强的火星。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力量,压在我冰冷的心口,也点燃了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暖流。
江屿依旧虚弱地躺着,胸膛艰难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他半睁着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光在疲惫的血丝中艰难地闪烁着,目光落在我脸上,嘴唇又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我连忙凑近他干裂的唇边。
“…暖…了…” 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几乎被火焰噼啪声淹没的气音,带着滚烫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暖了?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滚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胸口那块搏动着的暗金铜斑上,又落回我们紧紧交握的手上。
那铜斑散发的灼热,是驱散他体内阴寒死气的火种,是催生他伤口愈合的邪异力量。
而他掌心传来的滚烫回握,是劫后余生的确认,是无声的安抚,更是…在这冰冷绝境里,点燃我心中那一点微弱暖意的星火。
两股暖意,一股来自那邪异的铜斑,带着金属的冷硬与霸道;一股来自他掌心,带着血肉的滚烫与笨拙的温柔。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燎原的星火,在这破败的看林人小屋、在这漫天风雪的绝境里,硬生生烧出了一片不容忽视的、名为“活着”的温度。
我胡乱地用冻得通红的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和烟灰,吸了吸鼻子,将心头翻涌的酸涩和委屈狠狠压下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嗯,” 我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回应,反手握紧了他滚烫的手指,仿佛要将彼此的力气和温度都传递过去,“暖着呢。你给我好好暖着,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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