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电梯镜面的血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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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4.5 层的空气仿佛被凝固的血浆填满，苏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铁锈。悠扬的铃铛声化作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的脚踝，电梯镜面中那个嘴角上扬的虚影，正用她的面容勾勒出恶魔的狞笑。肩胛处的蝴蝶骨标记如同一团活火，灼痛顺着脊椎蔓延，在尾椎处炸开细密的电流。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的束缚。“这不可能是真的……” 她在心底不断重复，试图用这样的自我暗示驱散内心的恐惧，但眼前的诡异景象却无情地撕碎了她最后的侥幸。

“上个月张会计就是在这镜子前收到通知的……” 清洁工的声音像是从裹尸布里挤出来的，干枯的手指死死扣住苏棠的手腕，老人掌心的老茧硌得她生疼。话音未落，远处的铃铛声突然扭曲成尖锐的蜂鸣，电梯数字显示屏开始疯狂跳动，红色数字如同伤口崩裂的血珠，从 b4.5 层跳到 13 层，又猛地坠向 - 18 层。楼层数字闪烁的频率与苏棠剧烈的心跳重合，她仿佛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爆裂的声响。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电梯会把我带到哪里？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每一个想法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她的心上划出深深的伤口。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如同揣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蜂鸟。相册自动播放的新照片刺得她瞳孔收缩 —— 镜面的血色雾气中，穿白寿衣的人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将黑色卡片塞进电梯门缝，卡片边缘暗红的污渍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像极了凝固的胎盘组织。当她抬头，现实中的电梯门缝真的露出一角黑色，那抹黑色在月光下宛如一道割裂时空的伤口。苏棠的双腿开始发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背后的阴谋。“有人在监视我，而且他们知道我会来到这里。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卷入了怎样的恐怖事件？” 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别碰！” 清洁工突然暴喝，枯枝般的手臂抢先抽出卡片。黑色硬纸上烫金字体如同毒蛇的信子，“苏棠女士收” 的字样在血色背景下格外刺目。翻开内页，猩红小字如同刚剜出的心脏般湿润：“您的座位在混凝土之神的肋骨间”。卡片背面粘着半枚腐烂的指甲，青灰色的甲床还连着丝丝缕缕的肉丝，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那是肉体在混凝土中腐败的独特味道。苏棠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部翻江倒海，她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混凝土之神？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真的把我当成祭品了吗？” 恐惧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电梯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仿佛巨兽濒死的哀鸣。镜面的血雾开始翻涌，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轮廓。她的长发如被溺亡者的海藻，在虚无中飘荡，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渗出黑色黏液，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两排被腐蚀得斑驳的牙齿。苏棠的戒指突然发烫，灼痛感从指尖窜至心脏，在她抬手的瞬间，镜面 “砰” 地炸裂，碎玻璃如锋利的冰晶，每一片都映出她扭曲变形的惊恐面容，而在这些倒影深处，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这些眼睛是谁的？他们为什么要看着我？我是不是已经没有活路了？” 她在心底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走！” 清洁工拽着她跌跌撞撞地往楼梯间跑，橡胶鞋底在潮湿的地面不断打滑，每一次踉跄都像是死神的镰刀擦过脚踝。经过消防栓时，苏棠瞥见镜子碎片里的画面 —— 戴雨燕面具的人正手持手术刀，剖开一个孕妇的腹部，手术台上摆满钙化脐带，而孕妇那张年轻的脸，赫然是她记忆里母亲年轻时的模样。这个画面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愤怒和悲伤在她心中翻涌。“他们对母亲做了什么？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为母亲报仇！” 这一刻，恐惧被愤怒所取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