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阎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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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霜降这一天，清晨的梆子声刚刚响起，仿佛要碾碎那浓重的晨雾一般。姜黎赤着双脚，稳稳地踩在阎罗殿那冰冷的琉璃瓦上，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刀，正专注地磨砺着。

每一次磨刀的动作都是如此的娴熟和果断，仿佛这把刀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他的双手紧握着刀柄，手腕微微转动，刀刃与磨刀石之间的摩擦产生了一连串的火星，这些火星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格外耀眼，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随着磨刀的持续进行，刀刃上的鎏金血液开始顺着刀槽缓缓流淌下来。这些血液在刀槽中汇聚成一滴滴的血珠，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琉璃瓦上。每一滴血液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它们在琉璃瓦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场独特的交响乐。

这些鎏金的血液仿佛具有某种腐蚀性，它们沿着琉璃瓦的表面流淌，所过之处，竟然将那坚硬的琉璃瓦蚀出了一个个蜂窝状的孔洞，就像是被无数只蜜蜂叮咬过一样。

而在阎罗殿的殿脊上，青杏正抱着一个酸菜坛子，蹲在那里。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那坛子会突然破裂一般。

突然间，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揭开了坛子的盖子。刹那间，一股浓烈至极的酸味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喷涌而出，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酸溜溜的颜色。

这股酸味如此强烈，以至于青杏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让那股刺鼻的味道深深地钻入她的鼻腔和喉咙。然而，她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碗腌萝卜汁，将其与砒霜粉一同搅拌均匀。

接着，她猛地将那碗混合物高高举起，用力地向天空中的云层泼洒而去。只见那碗腌萝卜汁和砒霜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一条毒龙一般腾空而起，直直地冲向那片洁白的云层。

那腌萝卜汁和砒霜粉在空中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毒雾。这片毒雾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它迅速地蔓延着，将那些正在南归的雁群笼罩其中。

原本，那群大雁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着，它们欢快地鸣叫着，似乎在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然而，就在它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一股毒雾如幽灵般悄然袭来，迅速将它们笼罩其中。

这毒雾仿佛具有某种诡异的力量，大雁们的翅膀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它们原本轻盈的身体变得沉重无比，再也无法支撑起飞翔的姿态。

刹那间，这些大雁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从空中坠落下来。它们的羽毛在空中四散飞舞，仿佛是在绝望地挣扎。最终，它们纷纷落入了阎罗殿中的荷花池中，溅起了一片片水花。

\"娘子，西街棺材铺又送新货——\"小丫头扯开嗓子喊，腕间银铃震碎池面薄冰。十八口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面水草缠着的竟是苗疆银锁，锁芯裂开爬出条生着人面的碧鳞蛊蛇。

姜黎刀尖挑起蛊蛇七寸，对着残阳眯起眼：\"萧景珩这铁皮癞蛤蟆……\"蛇鳞突然倒竖，映出张鎏金婚帖，\"死了三回还惦记着收份子钱？\"

婚帖遇风自燃，青烟凝成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那人指尖缠绕的银丝正系着青杏的脖颈，声线雌雄莫辨：\"阎君亲启……\"丝线突然收紧，勒出血珠凝成卦象，\"三日后子时，借青杏姑娘心头血一用。\"

青杏的酸菜坛突然炸开，腌萝卜汁腐蚀得傩面人虚影滋滋作响：\"放你娘的罗圈屁！\"她白骨似的五指插入自己心口，扯出跳动的青铜罗盘，\"姑奶奶的血……\"罗盘指针疯转着刺向虚影，\"喂狗都不给你！\"

姜黎的织金裙裾突然暴涨，金线螭龙绞住银丝：\"阁下可知阎罗殿的规矩——\"她染毒的指甲刮过卦象，鎏金血将卦文灼成灰烬，\"求药，得用全族的命当诊金！\"

傩面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竟然将房梁上堆积的灰尘都震落了下来。就在这时，原本模糊不清的虚影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被密密麻麻的符咒缠绕着，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而在这只手的掌心处，正托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透过琉璃瓶的瓶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三百只蛊虫正在疯狂地啃噬着一块带血的玉珏。令人惊讶的是，这块玉珏的玉面上竟然刻着姜黎穿越那夜摔碎的工牌图案！

\"阎君可认得此物？\"傩面人指尖轻叩瓶身，蛊虫突然凝成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您在现代的老熟人……\"身影转身露出正脸，赫然是实验室爆炸那日失踪的副院长，\"托我捎句话……\"

暴雨骤至，姜黎的银簪穿透虚影钉在廊柱上。簪尾东珠裂开，掉出粒微型芯片。青杏的机械眼突然泛红：「警告！检测到t病毒变种——」她腐烂的声带突然迸出人声尖叫：\"娘子别碰！这是您当年……\"

芯片遇水激活的刹那，整座阎罗殿地砖翻涌如浪。三百具穿防护服的腐尸破土而出，每具心口都插着把手术刀——刀柄缠着的平安符，与姜黎父亲临终攥着的一模一样。

\"好戏开场了。\"

傩面人虚影在暴雨中凝实，青铜面具裂开蛛网纹。他撕下左脸的傩面，露出的金属骨骼上，电子编码正与姜黎锁骨下的凤凰纹共鸣——

109-REboRN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迸出火星，姜黎的鎏金血顺着银簪逆流，将钉在廊柱上的芯片灼成焦炭。傩面人裂开的金属骨骼咯咯作响，电子眼红光扫过青杏颤抖的机械躯：\"109号实验体……\"他喉间挤出变调的机械音，\"你的忠诚协议该更新了。\"

\"更新你祖宗的坟头草！\"青杏暴喝着扯断脖颈银丝，腐肉下露出的鎏金齿轮突然逆转。她怀中的酸菜坛炸开，腌萝卜汁混着砒霜凝成毒箭，暴雨般射向腐尸群：\"姑奶奶的程序——\"箭矢穿透防护服，蚀出焦黑的凤凰纹，\"只认娘子手写的代码！\"

腐尸胸腔突然裂开，手术刀柄的平安符无风自燃。符灰凝成个佝偻虚影，枯爪攥着把生锈听诊器：\"姜医生……\"虚影的声线与姜承业临终时一模一样，\"三年前你签的遗体捐赠协议……\"听诊器突然暴长，金属探头直刺姜黎心口，\"该履约了！\"

姜黎的织金裙裾绞住听诊器，金线螭龙纹咬碎探头：\"老东西，你当姑奶奶的解剖课白上的？\"她染毒的指甲剐过虚影，竟撕下半张烧焦的实验日志——最新一页赫然贴着青杏八岁时的颅骨x光片。

青杏的机械眼突然炸出电弧，她踉跄着撞向廊柱：「记忆碎片强制载入——警告——」腐烂的声带挤出惨叫，\"娘子……别看他手里的……\"

傩面人的青铜面具彻底崩裂，露出的半张人脸让姜黎瞳孔骤缩——那竟是现代实验室里总给她塞加班咖啡的实习医生！他金属指节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团跳动的数据流：\"师姐……你偷偷修改青杏程序时……\"数据流中浮现姜黎深夜篡改代码的画面，\"就没发现我在主控台留的后门？\"

\"所以那场爆炸……\"姜黎的银簪扎穿数据流，簪尖卡在他脑核的芯片槽里，\"是你这狼崽子点的火？\"

\"是您亲自签的焚天契啊！\"实习医生癫狂大笑，机械脊椎突然裂开，三百只蛊虫衔着婚书残页涌出，\"您真以为穿越是意外？\"蛊虫凝成个微型祭坛，坛中泡着的正是姜黎在现代签字的那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