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悟空三探火云洞 识得故人子侄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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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火云诡谲

火云洞外三百里，赤红色的玄武岩在烈日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细小的火星。孙悟空蹲在一块焦黑的玄武岩上，金箍棒斜插在身旁，火眼金睛微微眯起，凝视着远处那座被火云笼罩的洞府。洞前八百火鸦盘旋，每只鸦羽都流淌着青白二色火焰，翅膀划过虚空时发出 \"噼啪\" 轻响，将整片空域织成一张流动的火网。

\"这娃娃的阵法，倒有几分门道。\" 悟空抓了抓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能看出，这火网暗合先天八卦方位，每只火鸦的站位都对应着离火阵的枢机，绝非寻常妖物所能布置。

沙僧提着降妖宝杖走近，杖头月牙刃映着赤光：\"大师兄，二师兄的毒火越发严重了，再拖下去恐怕……\" 他转头望向身后，八戒被绑在一棵焦枯的老槐树下，浑身皮肤泛着诡异的赤金色，獠牙外翻，猪鼻喷出的气息都带着火星。唐僧正用锦斓袈裟蘸了清水，替他擦拭额头，可那水珠刚一落下，便 \"嗤\" 地化作白烟消散，只在八戒额角留下淡淡水痕。

\"呆子贪嘴，活该受罪！\" 悟空哼了一声，但眼中却无半分戏谑，反而凝重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毒疮 —— 那翡翠色的火毒仍在缓慢蔓延，宛如活物般顺着经脉游走，若非他金刚不坏之身，怕是早和八戒一样倒地不起了。\"这火毒古怪，连老孙的铜皮铁骨都扛不住，红孩儿那娃娃，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般神通？\"

正思索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叮铃 —— 叮铃 ——\"

声音不大，却清晰穿透火网，直入众人耳膜。悟空猛然抬头，只见火云洞方向，一道赤色身影踏着火浪而来。那童子不过七岁模样，颈戴五雷火鳞圈，腰缠赤焰混天绫，足踝银铃随步伐轻响，看似天真无邪，可那双异色瞳孔 —— 左眼赤红如焰，右眼翡翠似玉 —— 却透着一股不属于孩童的森冷。

红孩儿手持火尖枪，枪尖挑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鲜血滴落地面，竟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落地成莲，每朵火莲都映出取经团队的倒影。

\"孙悟空，你倒是命硬。\"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声音清脆却带着刺骨寒意，\"我爹常说，齐天大圣铜头铁臂，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悟空瞳孔微缩，金箍棒 \"嗡\" 地一声弹起，横在身前：\"小娃娃，你爹是谁？\"

红孩儿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你装什么糊涂？三百年前，你不是和他称兄道弟吗？\"

【二】父子宿怨

红孩儿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盯着悟空，火尖枪上的心脏 \"噗\" 地燃成灰烬。幽蓝火焰腾空而起，在他头顶凝成 \"牛魔王\" 三个火字。

\"我娘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不像个孩子，翡翠右眼闪过积雷山崩塌的画面，\"她临终前，手里还攥着你送的猴毛。\"

悟空一怔，尚未答话，红孩儿已猛然挥枪！

\"轰 ——！\"

三昧真火化作一条赤龙，龙身缠绕着混沌火种，咆哮着扑向悟空。火焰未至，热浪已将地面烤出龟裂纹，沙僧急忙护着唐僧后退，降妖宝杖在地上划出深沟。

悟空急展筋斗云后撤，同时金箍棒横扫，罡风与火龙相撞，炸开漫天火雨。火星溅在他虎皮裙上，顿时冒起青烟：\"小娃娃，你娘是谁？\" 他边挡边问，心中隐约猜到了答案。

红孩儿翡翠右眼闪过一丝痛色，枪势却越发凌厉：\"铁扇仙…… 罗刹女！\"

悟空心头一震。三百年前，他大闹天宫前，曾与牛魔王、蛟魔王等结为兄弟，号称七大圣。后来他被压五行山，牛魔王娶了罗刹女为妻，诞下一子，却不想如今再见，竟是在这般境地。

\"原来你是老牛和铁扇公主的儿子！\" 悟空恍然大悟，可随即又生疑惑，\"可你娘怎么会……\"

\"死了。\" 红孩儿打断他，语气冰冷如刀，\"被佛门害死的。\" 他猛然掐诀，火云洞前的八百火鸦齐声尖啸，羽毛上的青白火焰骤然暴涨，化作漫天火矢射向悟空！

火矢未至，刺骨的冰寒已扑面而来 —— 这竟是融合了昆仑冰魄的毒火！悟空急捻避火诀，可那火矢竟穿透法术屏障，直逼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想起什么，从耳中掏出一物 —— 芭蕉扇的仿品！

\"呼 ——！\"

三扇连挥，罡风大作，火矢被逼退数丈。可红孩儿却冷笑一声：\"假的芭蕉扇，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他左眼赤芒大盛，双手结出离火印，火矢突然调转方向，竟顺着风势反扑悟空！

\"不好！\" 悟空急展七十二变，化作一只火雀冲天而起，可红孩儿早已料到此招，火尖枪往地上一插，厉声喝道：\"地火囚笼！\"

\"轰隆！\"

地面猛然裂开，九条火龙破土而出，龙身缠绕着八卦符文，将悟空所化的火雀团团围住。每条火龙的龙眼都是一枚火灵珠，映出悟空惊惶的倒影。

【三】牛魔暗谋

就在火龙即将吞噬悟空的刹那，一道混铁棍影横空劈下！

\"铛 ——！\"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火龙被一棍打散，火花四溅。悟空落地现出原形，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

牛魔王！

那庞然妖躯如山岳般矗立，身高十丈，两根铁角缠绕雷霆，混铁棍上煞气缭绕，正是昔日的平天大圣！只是如今，他铁角根部布满裂纹，鳞片间渗着金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老牛？！\" 悟空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牛魔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扫了红孩儿一眼：\"孩儿，退下。\"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红孩儿握枪的手微微发抖，翡翠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咬牙道：\"爹，你要护着他？\"

牛魔王沉声道：\"他中了你的火毒，活不过三日，用不着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