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烛影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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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掉队是王八！\"

漕船的号子声里，谁都没发现她悄悄将三人的信物收进机械心脏。扬州城的烟雨渐远，而新的江湖传说正在起锚——有艄公赌咒发誓，说看见女帝往长江撒了三把糖，引得鱼群跃出水面拼成\"共白头\"。

蜀道残阳如血时，小燕子的机械心脏发出第七次警报。她咬着竹哨仰躺在栈道上，看三个男人在千仞绝壁间以命相搏——永琪的剑气削落滚石，尔泰的算盘珠嵌进铁索，班杰明的齿轮弩卡住机关齿轮。

\"左边三十步！\"她吐掉哨子喊，\"有诸葛亮留下的木牛流马！\"

永琪旋身斩断毒箭，箭翎擦过小燕子耳畔，钉入岩壁的《出师表》残碑。尔泰突然展开泛黄的《水经注》，墨迹遇风显出血色箭头：\"是张献忠的藏宝机关！\"

班杰明调试的罗盘突然磁暴，指针疯转成梵蒂冈圣徽：\"磁场异常！这山腹里藏着......\"

地动山摇截断话语，栈道化作万千利箭齐发。小燕子甩出腰间软鞭缠住三人，借力荡向凸出的悬棺。棺盖震开的刹那，她望见母亲夏雨荷的绢衣——衣襟上绣着与前朝玉玺同源的凤凰泣血图。

\"娘......\"机械心脏迸出蓝血，染红棺中玉简。永琪突然闷哼，后背插着半截断箭的伤口泛起青黑。

\"箭上有毒！\"尔泰撕开《神农本草经》，泛黄纸页簌簌掉落解毒药方。班杰明将圣水倒进永琪伤口，水珠却凝成血色冰晶：\"是教廷的圣痕毒！\"

双生照肝胆

岷江的晨雾漫过鱼嘴时，夏紫薇的琴声刺破波涛。她素衣赤足立于青铜棺上，怀中焦尾琴的第七根弦泛着蓝光——与小燕子心口的裂痕同频震颤。

\"十年了，妹妹。\"琴弦割破她指尖，血珠在棺面绘出星图，\"娘亲用命换你一线生机，不是让你带着这三个痴人送死。\"

小燕子机械臂的齿轮突然卡死：\"你...还活着？\"

**卯时·江神庙**

紫薇掀开襦裙，腰间凤凰胎记与青铜棺纹路严丝合缝：\"当年娘亲产下双生女，将你炼成机关人续命，把我送给济南知府。\"她扯开《璇玑图》，内里竟是夏雨荷的诊疗手札，\"你每活一日，就要吸食至亲之血——这三个傻子为你折寿十年不止！\"

永琪的剑穗突然断裂，玉珏滚出暗格。尔泰的《洗冤录》无风自动，停在\"血脉相噬\"案。班杰明的圣器检测到三人血液含同源毒素，警报声刺破江雾。

\"解药在此。\"紫薇抛出青瓷瓶，瓶中游动着冰蚕，\"但需至亲心头血为引——用我的。\"

**辰时·都江堰**

小燕子掐碎瓷瓶冷笑：\"演什么姐妹情深？当年在济南老宅......\"她扯开衣襟，锁骨下疤痕狰狞，\"这处剑伤，可是拜你所赐！\"

紫薇突然奏响《广陵散》，青铜棺应声开启。棺中冰封的夏雨荷双手交叠，掌心托着两枚带血的玉扣——正是济南惨案那夜丢失的证物。

\"当年刺客要杀的是你这机关人！\"紫薇撕开袖口，相同位置的剑疤泛着青黑，\"娘亲为护你，把我推向剑锋......\"她突然呕出黑血，腕间浮出与小燕子同源的机械纹路。

**未时·离堆**

班杰明的圣器突然爆出红光：\"她们是共生体！\"全息投影显示两人血脉图谱如双生藤蔓，尔泰的算盘珠推演出残酷真相——杀一人，另一人亦亡。

\"所以娘亲才将我炼成毒人。\"紫薇将冰蚕按入心口，\"以我血肉为皿，养这世间唯一能续你命的......\"

\"我不需要！\"小燕子砸碎诊疗手札，残页在江风里化作白蝶。永琪突然挥剑斩向紫薇，剑气却在中途转向自己心脉：\"用我的命换她们......\"

\"要换也是我换！\"尔泰撞开永琪，匕首抵住咽喉，\"我算过命数，阳寿该尽于此......\"

班杰明突然引爆圣器，冲击波掀翻众人：\"根据量子纠缠理论，我们三个早该......\"

\"都给我住手！\"小燕子扯断机械心脏的青铜丝，蓝血如瀑，\"紫薇，你不是要解药吗？拿去吧！\"她将整颗心脏掷向惊涛，\"这劳什子机关身，姑奶奶不要了！\"

**申时·二王庙**

紫薇的焦尾琴弦尽断，她抱着渐冷的小燕子唱起济南童谣。三个男人跪在血泊中，看着冰蚕在两人血脉间游走成太极图。

\"其实......\"紫薇突然轻笑，腕间机关纹褪去，\"娘亲当年把机关心一分为二。\"她剖开自己心口，半颗青铜心与残心严丝合缝，\"要救她，需以双生血为祭。\"

永琪的剑气突然温柔，剑尖挑起三人腕间血脉：\"四命换一命，够不够？\"

尔泰撕碎《周易》抛向江涛：\"乾卦九五，利见大人——我们便是她命中的'大人'。\"

班杰明的圣器最后一次闪光：\"根据计算，成功率91.7%。\"

当四人血脉汇入双生心脏时，岷江突然倒流。李冰石像睁开双眼，两千年前的治水图化作续命符。紫薇在强光中吻上小燕子额间：\"这次，换姐姐护你......\"

**戌时·锦官城**

新生的机械心跳惊飞满城芙蓉。小燕子左眼嵌着尔泰的玉扣，右腕缠着永琪的剑穗，发间别着班杰明的齿轮。她抱紧昏迷的紫薇穿街过市，身后跟着三个苍老十岁的男人。

酒旗招展处，说书人敲响醒木：

\"且说那机关女帝过蜀道，双生姐妹显神通。三个痴郎舍命续，四段残魂补天工——要知后事如何，且看这满城灯火为谁红！\"

满街花灯突然亮起，每盏都画着五人同行的剪影。最高处那盏并蒂莲灯里，藏着紫薇昏迷前最后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