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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姑世家炼制秋夜白这件事不是什么秘码,陈宪之作为陈家族长自然知道不少。

他是没想到表面上端的要死的顾珏能干出这种事来,带人北上这种大事面前都敢夹带私货被温钰听到风声将人满门抓了。

“……你糊涂!”他一脚踹在顾珏心口,将他颈侧的蛇吓了一跳,蛇信直往脸上刷,给人吓得面无人色。

“我糊涂?若不是你战前撺掇方老头阻止我们离开,顾家,我们,我弟弟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啊——”

男人的怒吼被剧痛强行打断,冥鸿暗绿色的毒牙深深嵌入他的血管让人强行闭嘴。

温钰伸手让冥鸿重新回到他的肩上,看也没看瘫软下去的男人,十分自然的去揽陈宪之企图让他回马车上。

“这种乱象值不得动气,陈先生回吧。”

陈宪之没动半蹲下来左右摆弄顾珏的尸体,是的,尸体。

从被咬到到底不过瞬息间,那条蛇所注入的毒素就可以让一个青年男子瞬间毙命……而这条蛇他的主人毫不顾忌的让它盘踞在肩上。

“大人无令毒杀一族之长难道不怕陛下问责吗?”

他清冷的话语在温钰耳中有种幼稚的可笑,他弯腰和陈宪之平视“时至今日我就算毒杀陛下,愚民也只会夸赞。这时今日,天命在我。”

权势会蒙蔽人的眼睛,有人为他驱使成为鹰犬走狗,有人主导权势,欺瞒世人。

弄权是温钰学习半生的课题,从他降生起注定成为弄权者。他熟悉它,像熟悉自己的身体和命运,沿着这条虚无缥缈的线走向注定的结局,像他的祖辈们一样——死亡。

可他又是那样不甘,特别是看到那样狼狈的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祈求庇佑的,他被无数次要求效忠的主上是那样无用让人失望的庸徒。

他心里的那团火彻底把他逼疯了,自己要为这样一种人守住天下岂不可笑,这样的人……如何为民。

可很快,这种想法在他行军的时候又一寸寸被掐灭,这样的民众又是否值得拯救呢?为了一口秋夜白卖妻售子,幼小的孩童被放进锅里,年迈的老人被扔进山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不禁质问自己为何要守住这样的天下?他留学七载是最早一批奔赴理想国的青年人,但他回来依旧要贯彻旁人灌输给他的责任。

他觉得荒谬,行军北上历经六省无一处不是尸横遍野,权贵们为敛财炼制秋夜白,侵占土地鱼肉乡里,平民为了存活易子而食,人肉倒成了紧俏货。

这场战争对吗?他说不明白,因为发动战争的他,已经没有停下来的权利了,他也被裹挟着向前。

新秩序的重建势在必行,区别只在于谁能坐到那个位置。他垂眸看着陈宪之,青年貌似柔顺恭敬的姿态其实暗自警惕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像狸奴一般离开。

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相遇,但并不糟糕,这个青年在他看来是过于孱弱的,哦不,这样形容他或许会生气。

他是很清瘦的,唱戏讲究身段,温钰只见过他唱青衣,他想这是他看过最好的一出戏了,那场戏从始至终他的眼睛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陈宪之为他不加掩饰的野心震惊,碍于两人之间微妙的立场处境他并没多问。他最后递了银子给官差委托他们好生安葬顾珏。

说到底这是华英的兄长,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给的。至于顾家其他人,他还是无能为力了。

“您的人没找到华英吗?”站在陈府门前陈宪之仰头问他。

温钰靠在马车上,对他语气上施加的敬语挑了挑眉“他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的。”陈宪之格外郑重的对他拜了一拜“如果您有消息,请一定知会晚辈一声,绎必当铭记大人恩德。”

温钰扯了扯唇角“我希望能拿到你的人情,必当尽心。”

温钰不是好相处的,但对于这个孩子……权当是发些善心。

他偏头看了眼陈府只觉得过于小家子气,精致有余底蕴不足。

陈宪之注意到他视线,犹疑着要不要开口请他进去喝碗茶,却听他说“兰若,把我给陈先生的礼送来。”

他眼看着那个明明留守在租界的侍女带着一众身着军装的士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每四人抬着一大抬箱子,节次比鳞的抬入了陈府,足足六十四箱。

为首的兰若手上拿着长条型的木盒亲自交到他手上,他习惯性摸了两把,是金丝楠木。这样名贵的盒子装的物什就轻飘飘交到了他手上。

“上次看戏的赏钱。”温钰跳下了马车,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下次见陈先生。”

那双看狗的都深情的眼眸从他身上划过,陈宪之只觉得呼吸困难,这样沉重的礼物对他……对如今的浮姑局势来说,都称得上是来者不善。

温钰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悠哉哉的坐上了来接他的汽车,临走时对他挥了挥手“记得明日的宴请。”

陈宪之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恭敬的目送他离去。

“家长,咱们往北去的车队全被扣押了,以往银钱开道的法子也不好使,这可……”昨日戏楼的男人见人走了这才慌忙不迭的小跑过来汇报。

“别管了。”他暗中叹了一声,好在只是扣押没对他的货动手,温钰还给他留了点恩惠,这批货出了问题就算是陈家也要元气大伤。

“浮姑易主了,最近安生点。风头过了再去领人。”看到今日来送东西的士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家的下场,今日的登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温钰在借着他向世家们传达一个信号。

你们在做的我都门清,继续铤而走险的看好顾家的下场。浮姑到了他手上就变相归附了南方王庭,在想着北边那是不能的。

财路被断,明日鸿门宴不去不行了。他得跟断他财路的活爹卖乖去,不然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现实和他的设想总有一定的出入,晚宴的主人并不是温钰,而是另一个面生的青年。

“各位日安,我是兰诺,家长手下军前锋,时任正四品卫指挥佥事。军机要务家长不便作陪,由末将代劳款待诸位。”

青年脸生的颇有些邪气非是正派,浑身带着军营痞气,要不是他说了官衔陈宪之倒会觉得他更像哪里的游侠而非军官。

而且他总觉得青年眼熟,似乎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他的位置靠前,几次自以为隐蔽的看了几眼,被主人抓了个正着。陈宪之为他的敏锐诧异,面上不显抿了抿唇,举盏告罪。

兰诺跟身后的副官说“家长知会的是他吧?”

副官往他那瞟了一眼答道“身条细高 浑身没二两肉,长得眉清目秀。错不了三爷就这审美。”

“身上那股劲儿真好看。”兰诺举盏回了一碗,一饮而尽“看着美人喝酒都有意思。”

可不是在一伙中年秃头老男人里面妥妥的鹤立鸡群,刚刚他一进来兰诺都觉得屋里亮堂了一圈,看惯了营里的糙汉子骤然来这么一个养眼的是真爽。

副官看他的眼神隐约有些惊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兰诺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踹了一脚过去笑骂“也不瞧瞧恁长得那熊样,看你我能吐了。”

推杯换盏间酒过三巡,营中无美人歌舞这群人也不敢置哙什么,加之兰诺健谈言语周全,席间气氛倒也称得上其乐融融。

聊完感情该聊正事了,兰诺放下酒盏,说道“家长请诸位来也是陛下的意思,请诸君合谋如何打理浮姑,还望诸君不拘于时,大胆提议。”

席间众人哪个不是人精,对视间就绕明白其中意思,这是逼他们表态站队了。

一时之间气氛冷滞无人开口,谁都怕当了这个出头鸟踩了雷被温钰杀鸡儆猴,这凶神恶名在外贸然出头可是要挨枪子的。

温钰在温家这一辈行三,袭了祖上的爵位,自入朝为官起便颇受陛下看重,朝中向来追随者甚重,其称沿用祖辈为三爷。

外界真心与否暂且不论,温钰行事风格确与其先辈差距甚大,温家所居上邑百年间来是与外国交往唯一门户,本朝禁止民众同洋人交往,温家以官家之名进行贸易,祖辈多以善商,乐善好施美名立世,近几代更是久不登朝插手国政。

温钰却大相径庭,自继任起借用累世之财向外投资,所带部曲日益扩大,国中矿脉开发收敛其手,手段狠厉令人瞠目。

王庭南迁定都上邑后短短数月温钰能聚集起十万军队起兵北伐……要说这没有私下经营谋划是不可能的。

上谏批驳者横死于市,反对者免朝罢官,朝堂之上终无二声。天子怯懦中庸,臣子贪生怕死,权臣弄权窃国,分裂之势已不可挡。

席间不少人眼睛直往陈宪之这边瞟,陈宪之坐的稳极了垂着眼盯着手里的酒盏仿佛里面有朵花。

他是想拍马屁跟着温钰那边,但温钰现在不在这不是,他贸然出头才不好使,不如老实待着,看风向而动。

他不说话兰诺对他好奇的很进而主动问道“陈家主怎么看?”

陈宪之心里叹了口气无奈起身“草民愚钝不敢妄言天子之心。”

兰诺还想再说被身后副官拦了一把“将军,主子说别为难人。”

惹不起。兰诺悻悻的止住了要接着挑事的嘴,心下多少对陈绎的不知好歹有些不满。

要他说陈宪之是个聪明人,温钰想要简单的办法掌握浮姑这个军事阵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推一个代言人上去,让陈宪之最先开口提出温钰想做的以此作为投名状,将他扶到浮姑主事人的位置上是再合适不过的。

他可不信陈宪之看不出温钰的打算,这小子一看就猴精,偏生往人后缩,白白将机会让出去。

席宴结束陈宪之礼貌告辞,兰诺的目光凝在他的背影上意味不明“你说这小子打什么主意,莫不是真要指着温钰做个小生意吧?”

他真要这么干兰诺可得把他脑袋掰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放了几瓢水,温钰能是什么好人,不将人弄得家破人亡就不错了。真想借着他的名声,也得看有没有命。

“听姑娘送来的信,说是本来脾气就淡,不为外物争应当也没错。”副官一板一眼的回道。

“呵,那不成圣人了。”他冷笑一声,最烦这些故作清高的家伙,饱汉不知饿汉饥,要他说就是富贵日子过惯了,失了血性。

“将军何苦寻他的错处,让三爷知道白挨一顿骂。将事情办好趁早跟去才是大事,京城那么大一个军功,要是全落到施晏城那个憨货身上,来年不知军费从何来。”副官劝他,一想到军费他不禁忧从心中来。

一提正事兰诺也顾不得再想他,拍桌子起身喊人“别闲着,都把枪擦干净,干活去!”

陈宪之风风火火回府挥退过来侍奉的侍女叫男人过来“你确定人送走的时候没被发现是吗?左右都封口没有?”

男人为着被困商队的事熬了一天,被从账房扯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被陈宪之劈头盖脸一顿问,头都大了。

“奴才万不敢耽搁啊,您吩咐下来就送着刘先生走了,沿途咱们的商队顾家的商队都没过那条暗线,以往侍候的人也都灭口了,脑袋都是奴才亲自过了眼的。”

“你这事最好办的天衣无缝,否则都活不了。”陈宪之按着眉心脸上的疲惫压不下去“本想着能拖延几日,谁能知道温钰……罢,都是命。”

祁述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怎么着您也尽心了,何苦再管。叫姓温的抓着,咱们也得跟着吃瓜烙。”

“若不是那冤家,我何苦趟这浑水!白白沾了一身腥,还有那姓温的……不是个东西!”他压不下心里的火,咬牙切齿的骂道。

“莫要落到我手里,不然非要剥皮楦草收拾了他,那双眼挖了喂狗。”一想到那阴冷的眼睛他就难受,还有那死蛇,迟早炖了吃蛇羹。

“……”祁述并不反对自家主子放狠话,不过这狠话还是得务实一点才是,剥温钰的皮……他俩不被活阎王扒了才好。

不出意外的话温钰占了浮姑下一步就直抵京都大本营,要是顺利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功臣,这人要是凉薄一点他和他主子和人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是被看了两眼,稍微轻薄了一下下。对自家主子算不得大事,他就是小心眼私心想这么干。登徒子一直被他这么处理,能当时动手的扒皮楦草,不能当时动手的找罪名下狱再砍头。

陈宪之撒完气跟他嘱咐“让族里的老东西们离这群留驻兵远点,他们要杀人杀人,要抄家抄家,谁敢多管闲事就逐出族谱,借着我名声闹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祁述咂咂嘴心想哪个留驻的让这家伙这么夹着尾巴做人,可不得是个狠人,真想开开眼。

第二天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并且深刻的觉得自家主子做的真对啊,要不人家当主子他当奴才呢。

只隔了一日那留驻官兵带人抄了一个浮姑世家的家,将一家老小全捆了扔在城门口,一条条念罪名。大到欺男霸女杀人横市,小到偷鸡摸狗,按着朝廷律法一个个判。

他跟陈宪之学那大场面“血用了十几瓮水都没洗干净,一家子没几个活下来的,活着的也缺胳膊少腿还要流放。人头也没扔,全堆在城门口。”

要说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那群兵油子不光捆人还敲锣打鼓的吆喝城民去围观,他出去关铺子的时候被引过去凑了个热闹。

陈宪之手上攥着个佛珠,心里叫了句活爹,他就知道浮姑不会是例外。那世家的族长昨日还赴了宴给温钰交了三千两黄金的投名状,转头就让一家老小人头落地了,真特娘的不讲情面。

“闭门谢客,谁来都不见。除非那群当兵的拿着枪把这围了,不然咬死我重病卧床。”

“那戏楼的买卖?您一月前答应李公子给他……”

“管他做甚,那短命鬼还有几日好活。”他啐了一口,指着门口恨恨的骂道“有本事闯我院子里来,我看他要命还是要色。”

那姓李的混事干的可不少,手下佃户儿女但凡有点姿色的哪个没叫他祸害了,要不是他爹是知府,他早把他命根子挖了。哪儿轮得到他在自己面前成天挤眉弄眼的。那群兵痞子放着这么大一头羊不杀才是稀奇。

祁述看他这么暴躁也不敢多话,循着吩咐拘着府里小厮侍女不让他们出门,除了每日采买的婆子劳工不让旁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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