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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睁大认明白了?”兰诺一回去就急吼吼的问“和兰若有关?”
兰若的工作复杂得多,明面上是温钰的侍女兼顾处理文书,生活起居,安保等几乎是一人包揽所有,背地里温家见不得人的买卖也多是她监管。
温钰走时不过随口吩咐了让他留心顾琰这个人他想要陈宪之这个人情,他打听回来的情报也是说这人是陈宪之之前的老相好,病秧子一个。有兰若相关还能只是个单纯病秧子?
“小姐常用的刀,伤口确认过。不过没有发现顾琰,看现场……应该是逃了。”副官将士兵绘制出来的图纸给他看,指着其中两处说“中间应该有刘璟的手笔。”
“活爹。”他抓着图纸看又看最后骂了一句,图纸被拍在桌上“灭口没?”
“外派出去了都是留洋回来的,真杀了才不好交代。”副官看着他抓狂的模样无奈安慰“不再沾手好了。”
“死温喻之,早通个气儿能死。”他揉了图纸扔给他“烧了,让人继续装样子查。妈的真能扯,就这还能和大忙人扯上关系呢。”
“也正常,刘家本就在北方活跃对什么人有恩惠庇佑也不是都被人熟知的。”
“提起他就晦气这大过年的,过年温钰没给我回封信?压岁钱还没给呢。”他碎碎叨叨的样子看着让人好笑。
他们兄妹两个和温钰关系亲近,压岁钱是常有的钱不多主要是情谊。往年他们俩都在温钰身边,难得分开兰诺平时写信都是两份家书。
“许是路上耽搁了,听说南边下了难得一见的大雪。”副官回应道。
“瑞雪兆丰年,温钰就喜欢下雪。”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让送信的来一趟,我给人去信。”
*
坤州北安辽郡,雪岭行宫粮价攀升平民无力负担饿殍遍野,恰逢百年难遇大雪袭扰,致使安辽、平宿等三郡受灾民众十万有余。
灾民群聚意图南下上邑,城内世家人人自危闭门不出,朝廷内口角征讨数日不歇。
“家长,水。”兰若骑着马退到马车旁,敲了两下车窗淡声道。
温钰掀开车帘接过她递来的水囊声音嘶哑的问道“快到安辽了?”
“是。”她轻声回应,眼神向前“灾民多起来了。”
不用她说,温钰掀帘的时候就能看到荒芜残破的村庄和不少灰头土脸行将就木的难民。
“朝廷出了政策吗?”
“尚未,府中传来的消息是陛下请您回去。”
这也在他们预料之中,当今天子并没有什么才能,那些世家也多是动动嘴皮子的货色,让他们掏钱赈灾是妄想。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温钰叫回去让温家掏钱。
温钰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坤州是温家祖辈经营出来的富庶之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毁了。但什么也不干就让他掏钱……不可能的事。
“也罢,今夜入城叫安辽郡守开仓放粮。”他垂下眼避开路上乞儿希冀的眼睛“避开灾民,有问题就杀。”
“唯!”她收起心下多余的怜悯,策马向前扬声催促侍卫“主上有令,急行入城,阻碍者死!”
温钰的手一直撑着帘子,外面一幕幕略过眼睛,他静默着压下了袖中冒出头来的冥鸿“会好起来的。”
冥鸿猩红的蛇信落到他手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慢慢回神“我想狸奴了。”
冥鸿歪着头缠上了他的手指将人逗笑了“他害怕你,你可以等他不怕我后再找他。”
我时常怀念那个夜晚,摆脱了压在身上的焦虑和责任,我逃避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将你拥在怀里。
窗外面黄肌瘦的灾民麻木向前,他们看不到未来仅用着堪堪蔽体的破布掩盖着尚为人的尊严,这样冷的冬日不知几时才能停下就如同这样的乱世,不知几时才能停歇争端。
他并非无能为力……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利用他们,利用他们微薄的性命充当棋子。这样冷漠的言论像极了他的父亲,曾经他所厌恶的那些人。
他并非博爱,也并非爱民。他只是觉得家国不能留在那个人身上,可该在谁身上?谁能坐好那个位置……不是他,不该是某一个人,没有谁拥有妄断旁人生死的权利。
皇帝不能,他也不能。他知道这一切是错的但无能为力,在时代和天灾的巨洪下个人的力量终归渺小。
此行的结果注定只能是庸碌,他心里清楚就算将安辽郡的粮仓开放也不够数万流民瓜分的,赈灾不是一日两日,中间也会有这境内无数听到风声的难民聚集于此。
他们的规模会越来越壮大,坐吃山空坤州是支撑不住的。这么多的人如何安置?他们的到来没有足够的人手看管,烧杀抢掠又如何处理?
这都是他们的陛下要解决的问题,温钰避开他是想看呼吁反对他的家伙螚做出些什么。如果难民真的南下就算上邑能抵抗住进攻,那些名义上被收复回来的国土也会质疑天威。
没有人是因为敬仰忠诚于谁的,都是利益的捆绑。当一国都城能被区区难民威胁的时候,这个国家的气运就已经到头了,人心涣散分崩离析也是必然的。
兰诺在北方是他的后手,倘若南边局势脸到不可见闻……好歹能寻一处安生地界。
只是又要打仗了。他慢慢的抚摸着冥鸿,细小的鳞片冷冰冰的在手指上划过,每一处都有着细微的感觉,让他将心底的躁郁压下。
*
“???你有病吧?”陈宪之看着兰诺面露诧异,一下没憋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兰诺脸上的笑一下没挂住“你给我客气点。”咬着牙威胁,这小子真是没礼貌。
“您亲口曾说绎与温先生棠棣之交,既如此本应是一家人,何须外人一般的客气?”他面上很快又挂上了和煦的微笑,只是话还是不客气的“还是说那不过是先生哄人的托词?”
兰诺咬着牙笑道“怎会,正因为两家棠棣之交,诺无法才登门请陈先生帮忙一解燃眉之急。”
陈宪之“……你是好了,我名声不要了?”他冷笑一声敲着桌子质问他“让人未婚先孕,我陈宪之可是个体面人干不出这种损人名节的事儿来!”
“……陈宪之!此行我不能带她走。”饶是兰诺这种脸厚的也忍不住脸红,但依旧坚持“军营起拔带上她必回叫人吃苦,在这给她安置宅子有你帮忙照看……”
“她怀着孕!你懂吗?”陈宪之不知被他哪句话激怒掀了面前的桌子,瓷盏碎裂在地上,动静将外面值守的陈年吓了进来。
“家长!”他惊愣的站在门外,眼神担忧的望向他。
陈宪之没理他,指着兰诺继续骂“ 我帮你照看?你有多了解我就敢将她们托付给我?说句难听的,摒弃温钰的关系你是和我结仇的人。你就这么敢把她交给仇人?你究竟有没有在乎人的死活?!”
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男人的态度,起码在陈宪之眼中不是,纯不负责任的贱人。
“兰郎……”柔软的嗓音像是一盆水泼到了陈宪之身上,让他激愤的情绪落了下去。
女人生得不算貌美的脸,在世人广泛的定义中她应该是平庸的,一张普通的面孔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带有一股淳朴良善的感觉。
她红着眼眶站在陈年身后,见他看来行礼“陈家长,好久不见。”
虞容美,确实也算是老熟人了。花楼里的头牌姑娘以往去花楼谈生意总是她在身侧。
他扯扯嘴角脸色难看“是你啊。”
他还以为哪个妙人把兰诺钓的脸都不要了,来他这儿讨骂。要是虞容美那就一点不奇怪了,蜂窝配珍珠,一报还一报。
他的视线落到女人的腰腹间,有些轻微的隆起,但她穿着较为宽松的衣服也就看不太出来了。衣衫简单身上没有几个配饰,似乎过的很是清减。
“他把你弄出来了?”虞容美是罪臣之后用银钱无法换的自由身,陈宪之办不到的事在兰诺口中不过一句话的事。
“蒙兰郎搭救已脱籍了。”她落落大方的回道。
陈宪之的目光从这二人身上转了两圈,在兰诺欲言又止的眼神下把两人赶了出去。
“家长这是应下了,将军不必担忧。”陈年送客的时候贴心跟他解释。应下来就是不算怀了好心,多半是存了看乐子的心态。
从虞容美出现后陈宪之就不再骂兰诺就可以窥见一二,就陈年这段时间侍候他左右来看陈宪之这人的情感偏向是非常重的。他几乎是本能的怜爱处于下位的女人们。
不管她们处于什么年龄或者身份,就算是乞丐讨到家门口,女性乞丐获得的银钱和粮食也远高于幼童或者是男人。
但这种情感出于欲望吗?不是。他府中并未有通房侍妾,甚至年轻侍女也极少,也未曾见过他对谁有过出格举动。
他并不喜欢女人。后来陈年得出了这个结论,这样的人很奇怪陈年也无法赘述,他情感上怜爱着她们,却从欲望上躲避她们。
当听到兰诺的安排时他愤慨他做法的不妥当和轻视,这是他本能的去同情一个在生存中处于弱势的女人,但当得知这个人是虞容美之后,他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怜悯。
要么是他尊重虞容美的选择不再多言,要么是虞容美并非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依附于兰诺而生。
无论哪一种情况陈宪之都没有开口揭穿,而是默许这种情况的继续发展。这不符合他对待盟友的态度。看不惯兰诺刻意使下的绊子?不尽然,尽管兰诺数次和他针锋相对,但蠢人在陈宪之这里享有特权,他一向不爱和傻子计较,在盟友明显被坑的情况下肯定会提醒。
默许和纵容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位兰将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家伙,称不得一句自家人。那陈家本来亲近温钰的立场又要值得商榷了。
兰诺一听他的话松了一口气,三番保证安顿好人后一定将地址送来托请陈宪之妥善照料后才携人坐车离去。
临走时那个表面温良的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样锋利的眼神仿佛一盏灯照进了陈年心里,将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瞬间看穿,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怎么了?”兰诺觉察到她回头的动作以为他是还想看陈宪之有没有出来,出言安慰“陈绎避嫌也正常,你与他有私交不代表他会不知礼数。”
女人收敛了眼神柔柔的对他笑“妾知晓,许久未见难免挂念。走吧。”
他们走了,陈年后背惊出的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才将他的脑子喊回来。他平复完心神才回陈宪之那复命。
前厅的狼藉已被侍从复原,除了桌上新的茶盏一切都和原来没什么分别,陈年给他身上披了狐裘,弯腰将炭盆里的炭火烧的更旺些。
“家长经不得寒气,回屋吧。”他轻声劝道。
“祁述回来了吗?”他扯紧了狐裘拢在身上,似乎是很疲惫的样子。
“还未,奴着人去催。”陈年见他这样子将炭盆靠的他更近了些。
“……”他静默了良久,心里乱成一团。
他早该明白这种层级的交锋不该是他沾手的,两人无论哪一个胜他都逃脱不掉,卷入其中只会让自己成为牺牲品。从中捞利怎知是利益还是他的买命钱。
刘璟还是温钰都与虎谋皮,他怎会相信刘璟的鬼话试图两头押宝,刘璟根本……就不止他可以下手,不过他是接近温钰最快捷的途径,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
那温钰呢?真的会有看场戏就格外青睐一个戏子的人吗?就算有,温钰那样的人会不查他的生平吗?他和刘璟的交际也并非辛秘。他会错过吗?他会相信吗?他会……纵容吗?
政客最薄情。情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他被骗了。
*
“家长,恭亲王的信。”
刘璟心情愉悦的从侍从手里拿过信“给温钰后院点火真让人舒坦。”
侍从恭维道“还是家长深谋远虑,知道陈绎必会在温钰那里露脸。”
“哈,他那人啊……从小到大就这审美。何况陈绎本就是个多疑的,和他凑上也算是冤家路窄了。”他嘴里哼着唱词看着程宋的信。
“我就知道皇上指望不上,蠢笨如猪。”他看完信揉了揉阵痛的眉心,将信纸在灯火下燃烧殆尽。
看着化为飞灰的信纸喃喃道“当个傀儡都学不会吗?”
“亲王的决定您当初已然信服了……”
“当然,”刘璟阴柔的五官在烛火下有几分失真,冷漠的眼睛落到侍从身上“若不是宋宋早叫他见阎王去了,哪儿轮得到他坏我大计。”
侍从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家长坤州动乱咱们要启程回去吗?”
“回去作甚有宋宋在,我们去沪上。”他指尖沾了灰屑被他抹在侍从脸上,他惊恐的看着自家主子阴狠神色倒影在镜中“给温钰在庙中上柱香,让他在天上好好看着究竟谁技高一筹。”
*
“家长!”祁述被人急忙催回来,生怕陈宪之有什么意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直奔他这里。
陈宪之脸色白的吓人,在银狐裘衬托下像是即将羽化而去的仙人“不作,要有麻烦了。”
祁述听他说完脸上满是担忧,却也忍不住劝他“只是一些情报,未必会对两方产生多大影响。”
“……我不这么觉得。”他摇头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温钰要有大麻烦了,把这个给兰诺或者他的副官……”
祁述握着那封抽不出的信仰头看他,陈宪之白着脸“你可能会死……让别人去。”
祁述笑了一下,似乎为这一句心满意足“那可不成,家长身家性命可都在这。这个功劳得我挣。”
陈绎“……”他死死抓着那封信青筋暴起。
“家长,我许个愿行吧。”祁述对着他跪下来一脸虔诚“我送信回来您坐我高堂,喝我盏喜酒。”
这模样像是在拜菩萨许愿。
陈宪之余下的那只手紧握成拳,良久像是卸了所有的力气“……好。”
祁述佯装不见落在信封上的水给他磕头“若明早述未曾拜见家长,请家长早做打算。也请送还阿白的庚贴……”
后面像是还有很多的话,但他不再说了。笑笑就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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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诺在军营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不知哪处的布防图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他拿下叼着的饴糖抬眼看副官带人压着一个眼熟面孔进来,笑道“呦,我说是谁呢?你家家长安好啊?”
祁述被他们五花大绑的嘴里塞了不知哪来的臭布瞧见兰诺立刻激动的不行,小腹上挨了副官一下,立马声音就降了下去。
副官动作不留情直接踹膝盖让他跪了下去,扯了塞嘴的家伙让他老实回话。
“我……来送家长手书……”人现在差不多是进气多出气儿少了,还顽强的惦记着送信。
副官对兰诺禀报“从刘璟死侍手上截下来的,死了不少人。”
兰诺冷笑“你还挺值钱呢。”
副官拿出了他藏在胸口的书信,上面大多字迹被鲜血洇湿已然辨认不出字形,但凭借剩下的部分和他所知道的消息已足够明晰。
“你家长命大啊……今儿要没这信,我下一个就收拾他。”他将信扔到他眼前,表情戏谑“消息送到了,把人给他扔回去,下一次……呵……我把他的皮扒了给主上奉上人皮鼓。”
副官亲自去送人,兰诺看着人散了才漫不经心的从书匣中拿出前几日送来的密报。
“陈绎泄密鱼儿上钩,截杀刘璟。自查营内有叛徒。”
短短几个字却是温家最隐秘的渠道发来的急报,送信的地点也不是他以为的上邑,而是安辽郡。
这几个字还是用温家内部最高等级的解密手法得出来的情报,温钰的亲笔书。他当时就知道是南方出了问题,一面让副官打听南方的消息,一边按兵不动在城内查刘璟的踪迹。
至于陈绎,温钰手书上点明了他泄密,那就不需要再查什么了,他那边的线索估计被断了干净不如亲自将人抓来审问得来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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