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零钱铺成通天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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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嘶吼，喉咙却只能发出被扼住般的痛苦呜咽！

噗通！！

这位见多识广的负责人，以一种极其不体面、完全超出控制的姿态，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如同被涂满了粘稠泥浆的塑像，重重摔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在粘稠的墨绿色半流质中徒劳地挣扎，本能地试图抹掉糊住头脸的污物！

“严队！！”

“保护负责人！！”

队员们的惊呼带着极度恐慌，顾不上其他，立刻放弃原定目标，连滚带爬扑向严锋，试图将他拖离那粘稠能量场！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惊恐的尖叫、队员们变调的嘶喊混杂在一起！

苏酥抱着塑料瓢，惊得完全忘了动作。

就在这混乱之中——

吭哧！吭哧！吭哧！

沉重而急促的喘气声逼近巷口！

萧明！！

他竟然回来了！

双手几乎拖曳着一个巨大的、印着“xx银行”标志、胀鼓鼓沉甸甸的帆布袋！汗水和泥泞混在一起，冰屑凝结在脸上！他几乎是匍匐着，将那个巨大而沉重的帆布袋，拼命地……拖向孤雪仙王的脚下！！！

沉重的帆布袋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没有系紧的袋扣松开了！

哗啦啦——！！！

如同打开了金币魔盒！

无数黄澄澄、亮晶晶、闪耀着不同金属光泽的……硬币！！

如同决堤的河流！！

喷！涌！而！出！！！

一元、五角、甚至还有闪闪发光的一角……

它们跳跃着、翻滚着、碰撞着！

在冰冷的巷子地面铺展开！

形成了一条……

**无！比！耀！眼！金！光！灿！烂！通往巷子深处！的——**

零！钱！铺！就！的！道！路！！

硬币清脆的交响乐——“叮！叮！当！当！！”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

萧明瘫倒在这片闪亮的“钱海”入口处，如同耗尽所有力气的落水者，带着哭腔与极致的卑微，嘶声喊道：

“仙……仙王大人！钱……钱……都……都是钱……现金…硬币也行……付清了！！都付清了！！停车……秩序维护费……都付清！！！放我走……求您……”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仙王目光微垂。

冰蓝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那条闪亮的零钱之路。

扫过泥泞的地面。

扫过瘫在钱堆起始点状如泥偶的萧明。

扫过那个浑身沾满粘稠墨绿不明物、被队员慌乱拖拽着、发出痛苦呜咽的负责人严锋。

最后……

他缓缓抬眼。

目光落在已经对豪车残骸失去兴趣、正用巨大的冰晶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滚到脚边一枚崭新一元硬币的……

寒晶猊。

仙王清冷淡漠的声音，在零钱叮当声中清晰地响起：

“时限逾矩，资费当续。”

“彼需食粮。”

“此物归其。”

这话语如同无形的契约！

“叮铃铃——哗啦啦——”

寒晶猊那双巨大的冰晶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宛如两颗被点亮的星辰！

它听懂了！（它单方面认为听懂了）

食物？！（也许是玩具？）

那只足以拍裂岩石的巨大冰爪，带着孩子般纯粹的好奇和一点小小的雀跃（怕把这闪亮的小东西压没了），试探着、轻轻向下点去……

噗嚓！哐当啷——！！！

爪尖精准地点在一小堆硬币上！

几枚硬币被瞬间压扁变形！同时触发连锁反应！周围大片的硬币如同沸腾的金色湖水！翻滚、跳跃、碰撞着！奏响更加宏大密集的金铁交响！

寒晶猊似乎被这清脆悦耳又连绵不绝的声音彻底迷住了！

它庞大的身躯，像一个刚刚发掘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开始在窄巷中……小心翼翼地、又带着藏不住兴奋地……

用那覆满冰晶鳞片的巨大爪垫！

轻轻！拨！弄！着！那！片！金！闪！闪！的！海！洋！

每一次爪垫的轻触、每一次笨拙的扒拉！

都激起无数硬币欢快的跳跃和碰撞！

发出无比清脆响亮的——“叮铃当啷”！！！

硬币四处滚动跳跃！巷子墙壁、地面甚至队员们脚下，都落满了跳跃闪烁的金币！

金币的乐章在窄巷中反复回响！

冰冷的窄巷瞬间变成了远古神兽与金币共舞的奇妙乐园！

金币碰撞如泉鸣！冰晶碎屑随风轻扬！

混合着仪器报废的悲鸣、严锋艰难的清嗓咳嗽、萧明彻底放空灵魂的无声啜泣、以及苏酥震耳欲聋的心跳！！

仙王孤雪对这纷扰视若无睹。

他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空气中残留的混合气味感到一丝微扰（主要是草木腥气）。

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隔空对着不远处寒晶猊玩剩下的那堆扭曲金属……

轻轻一点。

无形的涟漪荡开。

那堆庞大的、沉重的、属于柯尼塞格的最后残骸……

如同被橡皮擦去。

瞬间。

消失无踪。

连同萧明匍匐爬行留下的最后痕迹（除了那闪亮的钱路和少许湿痕）。

巷子里干净了……许多。

然后，仙王的目光，平静地转向摊位前唯一还站在原地、被这场面惊到呆滞不敢动弹的中年顾客（之前被萧明打翻杯子的那位）。

“贵客。”

他清冷的声音打破喧嚣，带着事务性的平静：

“彼饮遭毁损。”

“可补。”

“现金先行。”

他目光扫过地上滚动的硬币。

“此物……亦可。”

只是陈述交易规则。

那位顾客看着满地叮当作响滚动的金币（有几枚刚好滚到他脚边停下），再看着仙王手中那杯重新凝聚、蕴藏着令人心悸能量的毁灭之饮……

他猛地吞了口唾沫。

手微微发颤地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几张红钞，又把地上那几枚面值最大的硬币迅速捡起。

带着混合着敬畏和捡漏般的复杂心情。

恭恭敬敬地。

放入了仙王面前那个简陋的、沾着奶渍痕迹的……

钱箱里。

“叮当。”

清脆悦耳，是交易完成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