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盗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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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按上剑骸树的刹那，缠绕树干的青铜锁链突然尖叫起来。那些汲取仙舟残骸长出的剑穗猛烈摇摆，每片叶子都在疾速变红——它们在用最激烈的方式抗议这份触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指缝间渗出的粘稠汁液，那颜色竟与血管里流淌的液态剑骸完全相同。

“你体内埋着整座矿脉啊。”驼背的赵老八凑近嗅了嗅我的手腕，残臂的青铜钩刮过树皮时带下几点星火，“难怪仙舟追着不放——他们三百年前埋的种子，长成你这颗人形毒瘤了。”

半截仙舟斜插在云海上，尾舱喷溅出的滚烫精血正被数万根树根疯狂汲取。我低头看胸腔裂缝里跳动的事物：那颗本应是心脏的位置，此刻被嵌在青铜底座里的血色晶体取代，晶体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刻度盘——那是天道系统残留的表盘，如今成了我身体零件的一部分。

“九号舱门破了！”远处了望手的嘶喊被狂风撕裂。仙舟侧面炸开流火瀑布般的豁口，数万张黄符燃烧着涌出舱内，符纸上奔涌的朱砂符文在虚空凝结成降魔杵阵列。赵老八突然将青铜钩扎进我后颈：“借你点毒血，小子！”

剧痛让视线瞬间模糊。朦胧中看见自己喷溅出的粘稠血液，竟在被空气灼烧时化作蓝黑色蒸汽。蒸汽撞上符咒降魔杵的瞬间，整片降魔阵列突然发疯般互相劈砍。血色晶体在肋骨深处狂震，刻度盘数值暴增到99时，右眼视野突然闪出猩红警告：【能量过载临界点】

赵老八狂笑着扯我急坠，降魔杵内爆的金光追咬着后背。剑骸树在我们撞进树洞的刹那闭合树干裂缝，树洞内壁亮起的青铜纹路竟与仙舟通道的管道标记如出一辙。他残臂上的锈蚀青铜钩突然解体重组，变成数万细虫啃噬内壁：“当年老子逃出来时，就在这管壁上刻过逃生图...”

树液浸透后背时，我看见他掀开皮肉露出肋骨。三根泛着冷光的青铜骨上，蚀刻着整个仙舟冶炼炉的核心路线——某条标红的捷径终点，赫然是标记为“种子库”的熔炉区！

“他们抽修士脊骨炼剑胚。”赵老八的钩尖刮过青铜骨发出刺耳鸣响，“但真正的种子库，藏着九具活棺。”

剑骸树突然剧烈抽搐。树洞穹顶裂开缝隙，粘稠黑雨裹着残缺肢体倾泻而下——某条焦黑的断臂砸在我脚边，断臂套着的破碎玉环刻着玄天宗内门印记！血色晶体在胸腔里疯狂搏动，仙舟引擎的轰鸣声正由远及近。

“走通风管！”赵老八撞开侧壁翻板的刹那，三叉戟状的巡航飞梭擦着头皮掠过。我跟着扑进管道时瞥见骇人景象：那飞梭撞上剑穗的瞬间，整根枝条立即晶化裂解，而碎屑全被飞梭尾部某种装置虹吸一空。

幽蓝微光照亮的管道深处，九具竖立的青铜棺椁整齐排列，棺体延伸出的管状根系正贪婪汲取着熔炉红光。赵老八的青铜钩突然熔化成液体，顺着他指缝渗入某具棺材底座的裂隙：“当年老九在冶炼核心自爆时，给所有活棺留了道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