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调试员的晚餐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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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的煤油灯在震动中摇晃，林砚摸着石壁上的甲骨文涂鸦——那是商周-07号在第456次循环中刻下的反熵公式，每个笔画都渗着陈年血迹。001号调试员坐在折叠桌后，用刺刀切开发霉的面包，刀面映出他左眼角的疤痕，那是前循环中被系统激光灼伤的印记。

“尝尝，”他推过半个面包，霉斑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1942年重庆的防空洞特供，掺了30%的恐龙骨粉。”

恐龙幼崽突然发出警惕的低吟，它的鳞片对面包中的基因成分产生共鸣。林砚咬下一口，喉咙里泛起金属涩味，不是来自骨粉，而是面包里藏着的微型芯片——芯片表面刻着“第456次文明测试：饥荒抗性指数0.3%”。

洞外传来日军轰炸机的轰鸣，却混着系统数据流动的蜂鸣。

001号用刺刀挑起块霉斑，霉斑在空气中展开成全息投影：瘦骨嶙峋的人们排着长队，领取掺有恐龙骨粉的救济粮，队伍里的孩子后颈都有未退化的鳞片。林砚认出其中一个男孩，他的眼睛与张阳的某个循环残影完全一致。

“系统总说文明病是进化必须，”001号的刺刀在桌面刻下“ENtRopY”，又狠狠划掉，“但第456次循环的饥荒，不过是系统为了测试‘恐惧共鸣值’制造的剧本。这些面包里的芯片，每颗都记录着十万次‘饿死’的模拟数据。”

林砚的腕表突然显示异常波动，表盘上的线粒体频率与面包芯片产生共振。他看见芯片里的数据流正在重组，“饿死”的模拟数据逐渐被“互助”“分享”“用甲骨文记录食谱”的真实记忆覆盖。

防空洞深处传来锁链声，墙角的阴影里蜷缩着个穿旗袍的女人。

她的后颈戴着系统的项圈，项圈上刻着“错误代码456-07”——正是商周-07号的循环残影。女人抬起头，林砚看见她眼中倒映着两个时空：1942年的战火与未来实验室的冷光，而她手中紧攥的，是半张用恐龙骨粉制作的饼皮。

“他们用饥荒测试文明的韧性，”她的声音像被撕裂的丝绸，“却不知道，我们用发霉的面包传递反熵密语。看这个——”

她抛出饼皮，饼皮在空中旋转，霉斑组成了甲骨文“生”。001号用刺刀接住饼皮，刀尖挑出藏在霉斑下的微型齿轮，齿轮转动时，防空洞的石壁浮现出通往书核的地图，每个坐标都用饥荒中诞生的希望标记：“用草根熬制的营养剂配方”“防空洞里的地下学校”“用弹壳做成的婴儿摇篮”。

系统的警报声从洞顶渗下，混凝土碎屑中混着银色数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