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沌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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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弥漫着古老而腐朽的气息，青铜古灯投下的灰光在墙壁上扭曲蠕动。叶尘强撑着支起上半身，胸口三道爪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盯着那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灰袍人影，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你是谁？\"叶尘声音嘶哑，右手悄悄摸向腰间暗袋。那里藏着一枚保命用的\"爆炎珠\"，虽然此刻灵力枯竭，但拼着经脉尽毁也能引爆。

灰袍人影没有立即回答。他飘浮在灯焰上方，衣袍无风自动，面容在灰光中时隐时现。苏清羽挣扎着爬到叶尘身旁，玉尺横在胸前，指尖还残留着施展血符秘术时的血迹。

\"小心…这可能是残魂夺舍…\"她低声道，声音因灵力透支而颤抖。

灰袍人影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洞的回音：\"夺舍？我若要夺舍，三千年前就不会留下这盏灯了。\"

叶尘瞳孔微缩。前世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他隐约记得自己渡劫失败前，确实将一缕分魂封入混沌青灯。但眼前这人影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镜中倒影被扭曲了一般。

石室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文接连亮起。灰袍人影抬手虚按，那些躁动的符文立刻恢复平静。他飘到叶尘面前三尺处停下，灰色眼眸深不见底。

\"你受伤了。\"人影说着，灯焰突然分出一缕，化作细流钻入叶尘胸口伤口。令人惊异的是，那灰色的火流非但没有灼烧皮肉，反而让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叶尘浑身紧绷。他能感觉到侵入体内的灰色能量正在修复伤势，但同时也在探查他的经脉状况。更令他警惕的是，这股能量与他的混沌之气同源却不同质，仿佛经过了某种变异。

\"不必紧张。\"灰袍人影收回火流，\"我只是确认一下转世身的状况。看来《混沌道经》重修得不错，虽然气海只有前世万分之一大小。\"

苏清羽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盯着叶尘侧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混沌仙尊…你真的…是那位…\"

灰袍人影转向她，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小丫头见识不错。太虚门的'周天星辰诀'，你练到第几重了？\"

苏清羽脸色煞白。这是太虚门最高机密，非核心弟子不得知晓。她下意识握紧玉尺，指节发白：\"前辈如何得知…\"

\"三千年前，我与你们祖师论道三日。\"灰袍人影轻描淡写地说着，转向叶尘时语气突然变得复杂，\"倒是你，转世后怎么招惹了元婴修士？若非我感应到接引符波动，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叶尘终于缓过气来。他撑着墙壁站起，直视灰袍人影：\"你真是我的前世分魂？为何记忆残缺不全？\"

灰袍人影沉默片刻，身形突然变得模糊。灯焰剧烈跳动，映照出石室顶部一幅巨大的星图。其中七颗星辰格外明亮，组成勺状图案。

\"因为重要的记忆都藏在这里。\"灰袍人影指向星图，\"北斗七星对应的七处洞府。这里是天枢位，只保存了基础传承和最原始的分魂。\"

叶尘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突然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站在万丈高空，脚下是绵延无尽的宫殿群；看见七盏青铜灯悬浮在七个方位，灯焰颜色各异；最后看见的是一道撕裂天穹的紫色雷霆…

\"啊！\"叶尘抱头跪地，七窍渗出鲜血。苏清羽急忙扶住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灰袍人影叹息一声，灯焰分出七缕细丝刺入叶尘头顶穴位：\"放松，让记忆自然融合。强行抵抗只会伤及神魂。\"

石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苏清羽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墙壁符文正在缓慢流动，形成某种保护结界。她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灵力，却发现经脉如同被冻结一般。

\"别白费力气了。\"灰袍人影头也不回地说，\"这里的混沌之气会压制其他功法运转。你刚才用的血符秘术伤及本源，再妄动灵力会跌落境界。\"

苏清羽抿紧嘴唇。她注意到叶尘的表情正在快速变化，时而狰狞时而平静，显然正在经历激烈的记忆融合。最令她不安的是，灰袍人影看向叶尘的眼神中，除了审视还隐藏着一丝…贪婪？

不知过了多久，叶尘终于停止颤抖。他缓缓抬头，眼中灰芒大盛又渐渐收敛。当他再次看向灰袍人影时，目光已经完全不同。

\"原来如此…\"叶尘声音低沉，\"你不是单纯的分魂，而是被心魔污染的那部分。\"

灰袍人影身形一滞，随即发出低沉笑声：\"看来记忆恢复得不错。没错，我是你渡劫时斩出的心魔化身。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快速恢复实力，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