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怒海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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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婴那双纯净的眼眸，在纯白光芒的映衬下，变得深邃无比，仿佛倒映着宇宙星辰的轨迹。一股古老、苍茫、如同沉睡的巨神苏醒般的威严气息，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所有围攻者瞬间失声！无论是倭寇还是议会的人，都被这远超理解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震慑！那绝非武功，那是…神迹？！

光环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女婴眼中的神光迅速黯淡，小脸变得更加苍白，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后颈的碎片也重新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刚才那惊世一击，耗尽了她全部的生命力。

但这一瞬的震慑，足够了！

萧烬的心脏狂跳！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不再犹豫，用尽最后的力量，抱着陷入昏迷的女婴，双腿在身后的晶碑残骸上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借着光环推开敌人和水流形成的短暂通道，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头顶那疯狂旋转倒灌的巨型水涡中心！

混乱狂暴的水流瞬间将他吞没！巨大的撕扯力传来，眼前一片黑暗旋转！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迅速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并非完全向下的乱流裹挟着，抛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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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雨藏身在一块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黑色晶碑之后，冰冷的眸子透过浑浊的海水，死死盯着萧烬消失在水涡中心的方向。刚才那瞬间爆发的纯白神光，同样让她心神剧震！那力量…超越了“种子”的冰冷指令，带着一种让她灵魂都感到颤栗的古老威严！

萧烬和那孩子…冲进了水涡中心？那几乎是十死无生！但刚才那道光…或许…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倭寇和议会的深潜器在短暂的震惊后，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再次将矛头转向了她！探照灯的光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锁定了她的藏身之处！

“发现那个女人！她还在！全力击杀！” 倭寇的指挥官显然将刚才的异变迁怒到了她身上。

数道致命的能量光束和鱼雷再次呼啸而来！

慕清雨眼中寒芒爆射！体内“种子”在感知到萧烬和女婴气息消失在水涡核心后，那股对“至高能量源”的贪婪渴望瞬间转化为暴戾的杀意！

“障碍…清除…指令：杀！”

冰冷的电子音在她意识中尖啸！这一次，她没有再强行压制！反而将这股暴戾的杀意，与她自身修炼多年、早已融入骨髓的归源劲杀伐之意，强行融合！

“轰！”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气场，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开来！周围的海水瞬间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带着无数细小冰晶的漩涡！她脚下的黑色晶碑残骸，竟在这恐怖的气场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瞬间扩大！

面对射来的攻击，慕清雨不退反进！她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在水中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再次出现时，竟已不可思议地贴近了一艘议会的中型深潜器下方！那深潜器覆盖着厚厚的合金装甲，但在慕清雨凝聚了融合杀意的指尖面前——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她那凝聚了归源劲极致锋芒和“种子”冰冷破坏力的五指，竟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硬生生在那坚硬的合金外壳上撕开了一道数尺长的巨大裂口！冰冷的海水疯狂涌入！

议会深潜器内瞬间警报声大作，灯光乱闪！

慕清雨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体在水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折转，如同游鱼般滑开，险之又险地避开另一艘倭寇深潜器射来的鱼雷！那鱼雷失去目标，狠狠撞在后方一根巨大的晶柱上，引发剧烈的爆炸！

混乱！彻底的混乱！慕清雨如同化身深海修罗，凭借着融合了“种子”冰冷意志后更加敏锐的感知和恐怖的力量，在倭寇和议会的钢铁巨兽之间穿梭、杀戮！每一次出手都狠辣无比，专攻关节要害！不断有深潜器外壳被撕裂、螺旋桨被破坏、观察窗被击碎！

倭寇和议会的指挥官在各自的载具内暴跳如雷！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个体！这女人简直不是人！是深海的妖魔！

“用重武器！覆盖攻击！把她连同这片区域一起轰碎！” 倭寇指挥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命令！

几艘深潜器顶部的盖板滑开，露出了黑洞洞的、口径惊人的鱼雷发射管！议会的一艘大型深潜器下方，也伸出了一个闪烁着危险红光的、多管能量炮阵列！毁灭性的能量正在其中汇聚！

慕清雨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正要不顾一切引爆体内那颗躁动不安的“种子”，做最后的搏命一击——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所有崩塌声都要沉闷、都要深远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海沟遗迹废墟的最深处传来！整个海底仿佛都在颤抖！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吸力，猛地爆发！

这股吸力并非来自上方的水涡，而是来自下方！来自那处散落着古老黑石、矗立着半截石碑的遗迹核心！

遗迹废墟上覆盖的厚厚沉积物如同沸腾般翻滚、塌陷！巨大的黑色岩石在吸力下纷纷沉入新出现的、深不见底的黑暗裂隙！那半截斜插的石碑发出一声悲鸣，彻底断裂，被吸入了无底深渊！

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地底深处的恐怖吸力，瞬间扰乱了整个水域的平衡！上方崩塌水涡的吸力被硬生生干扰、扭曲！无数巨大的残骸、破碎的晶片、甚至包括几艘靠得太近的倭寇和议会深潜器，都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身不由己地被拖向那新出现的、如同地狱之口的巨大海沟裂隙！

“不——！”

“救命！”

“引擎过载！挣脱不了！”

绝望的惊呼和金属扭曲的哀鸣瞬间充斥了这片死亡水域！

慕清雨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吸力攫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那黑暗的裂隙滑去！她脸色剧变，归源劲和“种子”的力量疯狂运转，试图对抗！但这股吸力源自大地，沛然莫御！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越来越近！

就在她即将被彻底吞没的刹那，她的目光扫过那正在沉入裂隙的遗迹废墟。在无数翻滚的黑石和淤泥中，一点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白色光芒一闪而逝！那光芒…竟与她腰间束带中引魂枢（木匣）曾经散发的白光极其相似！

引魂枢？！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但不等她细看，一股更强的吸力袭来，她的身影瞬间被翻滚的淤泥和碎石吞没，消失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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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涛汹涌的海面之上。

一艘破旧的单桅小渔船，在狂暴的浪峰间剧烈起伏，如同一片随时会被碾碎的叶子。船身被巨浪拍打得嘎吱作响，咸涩冰冷的海水不断灌入船舱。

船头，一个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树皮的老船公，佝偻着身子，死死把着那简陋的舵杆。他那双被海风和岁月磨砺得浑浊不堪的老眼，此刻却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远方海面上那片如同沸腾巨锅般的恐怖区域——扭曲的暗蓝漩涡、塌陷的巨大空洞、无数疯狂旋转的次级漩涡、还有不断喷涌而上的巨大水柱和破碎杂物！

“海…海神爷发怒了…归墟…归墟真的开了…” 老船公干瘪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一种深埋骨子里的敬畏。他祖祖辈辈在这片被称为“鬼哭海”的海域打渔，流传着无数关于海底归墟巨眼的恐怖传说。眼前这毁天灭地的景象，与传说中“海眼开，龙王怒”的描绘何其相似！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风暴预警早就传开，所有渔船都回港避风。但昨天夜里，他供奉在船头小神龛里的那尊古老的、面目模糊的“引路神”木雕（与引魂枢材质相似），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缝隙里透出微弱却持续的白光，直指这片死亡海域的方向。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驱使着他，不顾一切地驾着这条老船闯了进来。

就在老船公被眼前末日景象震撼得心神俱颤时，他浑浊的老眼猛地一凝！

在距离他渔船不到百丈远的一片剧烈翻腾的浪涌中，一个东西被狂暴的海水猛地抛出了水面！

那似乎…是一个人？！

不！是两个人！一个穿着破烂黑衣的高大身影，死死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他们如同被巨神随手丢弃的玩偶，在浪峰间抛起落下，眼看就要被下一个巨浪彻底吞没！

老船公的心脏猛地一跳！来不及思考！一种近乎本能的驱使，让他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力气，猛地扳动舵杆！破旧的小渔船在惊涛骇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艰难地调转船头，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即将被巨浪吞噬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老天爷…海神娘娘…保佑啊！”老船公嘶哑的吼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海啸声中。他奋力抛出船头那盘粗粝的渔网，网口在狂风中张开，如同投向命运的最后绳索，罩向浪涛中那两个渺小的身影…

浑浊的海水裹挟着泥沙和破碎的晶屑，疯狂涌入慕清雨的口鼻。那股源自地底深渊的恐怖吸力，如同无数冰冷的铁钩，死死攫住她的四肢百骸，将她拖向无边的黑暗。她试图运转归源劲对抗，但全身经脉如同被冰针穿刺，真气滞涩难行。体内那颗异变的“种子”，在感知到这股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后，竟反常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仿佛在畏惧，又像是在…蛰伏？

眼前是翻滚的淤泥和巨大的黑石，遮蔽了一切光线。唯有身体被拖拽着不断下坠、下坠…冰冷的海水压力越来越大，耳膜刺痛，胸腔憋闷欲炸。就在她意识即将被黑暗和窒息彻底吞噬的瞬间——

“嘭！”

身体猛地一震！下坠之势戛然而止！

她重重地摔在一片冰冷、坚硬、但相对平坦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喉头腥甜，又是一口鲜血涌出，瞬间被周围粘稠的海水稀释。

吸力…消失了？

慕清雨强忍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撑起身体。指尖传来冰冷岩石的触感。她猛地抬头！

一片无法形容的、死寂的微光，映入了她冰冷的眼眸。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位于海沟裂隙深处的…水下洞窟？洞窟顶部，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星尘般靛蓝色光点的奇异矿石，提供了这幽暗的光源。洞窟的岩壁，呈现出与遗迹黑石相同的材质，冰冷坚硬，布满了水流冲刷和岁月侵蚀的痕迹。

而在她的正前方，洞窟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整块黑色晶石雕琢而成的…门？

那巨门高达数丈，紧紧闭合。门扉之上，布满了远比祭坛符文更加古老、更加繁复玄奥的立体刻痕！这些刻痕并非静止，那些微弱的靛蓝星尘光芒流淌其中，如同活物般缓缓运行，构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立体图案——正是她之前在遗迹石碑上看到的三个嵌套圆环、八颗星辰环绕漩涡的图案！只是此刻更加完整，更加清晰！

巨门两侧，并非空荡，而是矗立着两尊同样由黑色晶石雕琢而成的…雕像？

那雕像的形态极其怪异，非人非兽。它们有着修长扭曲的躯干，覆盖着鳞片状的纹路，头部如同某种深海巨鱼与甲壳类的混合，双臂则如同巨大的螯钳，交叉护在胸前，姿态既似守卫，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仪。雕像的眼窝处，镶嵌着两颗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奇异宝石，如同沉睡巨兽的眼眸，冷冷地俯视着洞窟中的不速之客。

一股源自亘古的、苍凉而沉重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洞窟之中。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唯有那流淌在巨门符文和雕像眼眸中的靛蓝微光，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漫长。

慕清雨的心跳，在这片死寂中，如同擂鼓。她挣扎着站直身体，冰冷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巨门、怪异的雕像、还有那流淌着星光的符文。

这里…就是遗迹的核心？那半截石碑所指引的…真正的“东海阵枢”源头？引魂枢感应到的白光…又在哪里？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两尊雕像交叉的巨大晶石螯钳之下。在它们护持的胸口位置，那黑色晶石表面，各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极其光滑的凹槽。凹槽的形状…似乎与某种器物契合？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她的脑海——钥匙！菊纹密钥？不…似乎又有所不同。

就在这时，体内那颗沉寂的“种子”，仿佛被洞窟中流淌的靛蓝微光所刺激，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渴望”和“确认”意味的冰冷波动。

“检测…到…同源…枢机…接口…状态：休眠…指令：唤醒…需…钥…”

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却指向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