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河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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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的水滴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的更漏。顾长安将耳朵贴在潮湿的岩壁上，追兵的脚步声混着铠甲碰撞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他低头看向怀中气息微弱的沈姑娘，她肩头的箭伤渗出黑血，染透了半边素色襦裙。

\"能走吗？\"顾长安撕下内袍干净的布条，动作轻柔却迅速地缠住她伤口上方三寸处。沈姑娘睫毛颤了颤，苍白的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岩壁突然传来震动，碎石簌簌落下。顾长安猛地抱起沈姑娘滚向洞内深处，几乎在同一时刻，一支火箭穿透草帘钉在方才他们停留的位置。火光照亮了沈姑娘颈间挂着的半枚青铜钥匙，与顾长安怀中那半枚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钥匙…\"沈姑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得可怕，\"铁匣在…骊山…\"她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嘴角渗出血丝。

洞外的火把越来越近，顾长安摸到岩壁某处异常的凸起。他用力按下，伴随着机关转动的闷响，地面竟裂开一道三尺宽的缝隙。幽深的地下河道泛着森冷的水光，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

\"抱紧我。\"顾长安将两把钥匙塞进贴身的鱼袋，用腰带将沈姑娘与自己牢牢绑在一起。追兵的呼喝声已到洞口，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黑暗的水中。

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顾长安拼命蹬水对抗湍急的暗流。沈姑娘的身体越来越沉，绑带勒得他肋骨生疼。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他奋力向光源游去，却在出水瞬间被激流冲得撞上岩石。

\"咳…咳咳…\"顾长安呛着水爬上岸，急忙解开腰带查看。沈姑娘面色青白，唇间不断溢出粉色的泡沫——是肺腑受伤的征兆。他颤抖着手指探向她的颈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远处传来钟声，顾长安这才发现他们被冲到了某处寺院后山。破晓的天光中，伽蓝殿的飞檐若隐若现。他咬牙背起沈姑娘，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施主留步。\"竹林中突然转出个灰衣僧人，手中灯笼照见两人惨状时明显一惊，\"这是…\"

\"师叔救我！\"顾长安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这是他幼时在净影寺学武时的切口，果然那僧人神色骤变，迅速熄灭灯笼引他们转向僻静小径。

藏经阁后的密室弥漫着药香，老僧为沈姑娘施针时，顾长安正盯着墙上《骊山行宫图》出神。图上某处偏殿被朱砂圈出，与铜管绢纸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这位女施主中的是西域蛇毒。\"老僧收起银针，袖口沾了黑色毒血，\"老衲只能暂缓毒性蔓延…\"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羽箭破空声。顾长安扑灭油灯的刹那，三支弩箭钉入床榻。借着月光，他看见院墙上翻进来五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脸上带疤的赵七。

\"净恒师叔。\"顾长安压低声音，\"可有后路？\"

老僧沉默地移开经柜，露出条向下的石阶。顾长安背起昏迷的沈姑娘，突然听见身后老僧闷哼一声——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走…\"老僧用禅杖抵住机关，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你师父…留了东西在…\"最后的字眼湮没在轰然关闭的石门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