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血月钟鸣草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你…\"许云娘想挣脱，却被顾长安眼底翻涌的痛楚震住。他臂上钟纹已蔓延至锁骨，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响：\"沈氏血脉…能暂时中和血毒…\"

废墟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顾长安迅速熄灭血玉光芒，拖着许云娘隐入残柱阴影。透过裂缝望去，二十余名金吾卫正机械地巡视街道，他们脖颈后都延伸出细若游丝的紫线，在月光下汇成《破阵乐》的谱纹。

许云娘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这些昔日同袍如今眼珠浑浊，步伐精准如提线木偶。最可怕的是队末那名执戟手——他左臂不自然地反折着，露出腕内侧未褪尽的\"羽林\"刺青，正是三年前与她同批入选东宫护卫的赵家二郎。

顾长安的呼吸突然急促。他心口烙印与远处太常寺方向传来的钟声产生共鸣，皮肤下的金属纹路如潮水般起伏。许云娘察觉异样，忙将焦尾琴断弦缠上他手腕，弦丝触及烙印的瞬间，两人同时看见幻象：

太极宫含元殿上，永王正在演示新谱《长生乐》。乐师们奏到第七段时，坐在龙椅上的玄宗突然眼神涣散，而杨贵妃藏在袖中的手正做着与陈校尉相同的控丝动作。更骇人的是，殿角铜漏显示的时间，正是三年前东宫起火的那个时辰。

幻象戛然而止。顾长安嘴角溢出血丝，金属化已蔓延至下颌。许云娘撕下衣角浸透两人混合的血，匆匆拓下他心口烙印纹路。图案在帛布上显出全貌——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钟剖面图，钟锤位置刻着\"沈\"字暗记。

\"原来沈昭仪当年…\"许云娘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那些被控制的金吾卫齐刷刷转向，朝着安福门方向疾奔。顾长安趁机拉着她沿残垣转移，金属化的左手在砖石上留下道闪着幽蓝的刮痕。

途经一处焚毁的乐坊时，许云娘突然驻足。焦黑的梁柱间挂着半幅《霓裳》舞衣，金线绣出的音符与血玉映出的谱纹完全吻合。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舞衣突然碎裂，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半页残谱——材质与顾长安怀中竹简完全相同。

\"这是…\"顾长安刚接过残谱，坊外紫藤架突然倒塌。十余名变异百姓如提线木偶般围拢过来，他们脖颈后的紫丝在月光下交织成网，网上悬着的铃铛正是太常寺乐工专用的\"节歌铃\"。

许云娘急拨焦尾琴弦，奏出的《清商调》却只让那些人停滞了瞬息。顾长安挥刀斩断最先扑来的紫丝，发现刀锋竟被腐蚀出细孔。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金钥刺入自己心口烙印，青铜钟纹骤然暴亮，震得周围紫丝齐齐断裂。

变异者们发出非人嚎叫。许云娘趁机拽着顾长安冲进乐坊后院，推开枯井旁的捣衣石，露出条幽深地道。井沿刻着的五音纹路与她锁骨伤痕完美重合，指尖按上去的刹那，井底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

\"父亲果然…\"她话音未落，顾长安突然踉跄跪地。金属化已蔓延至他右胸，透过半透明皮肤能看到心脏被青铜纹路缠绕的骇人景象。许云娘颤抖着去扶，却听见他用气音说道：\"沈氏…玉真…血毒…三件事…必须…\"

地道深处突然传来琵琶弦响。那音色凄厉如鬼哭，分明是《霓裳》序曲的变调。许云娘的五弦纹应声灼痛，记忆闪回至某个雪夜——年幼的她躲在梨园暖阁，看见杨贵妃用银针刺破永王眉心，取血滴在焦尾琴的\"羽\"弦上。

顾长安突然剧烈挣扎。他心口烙印射出一道蓝光，直指皇城方向。许云娘顺光束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大明宫飞檐上，数十个被紫丝操控的身影正随无声的《破阵乐》起舞，为首者罗袖翻飞间，露出腕间三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