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银戒合鸣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腐木梯阶上布满血手印。顾长安背着许云娘攀爬时，银戒不断将刺痛传入心脉。第三十七阶处，他踩到个软物——是卷裹在油布里的《霓裳羽衣曲》残谱，谱边注着\"天宝五载七月初七，许氏补阙\"。

\"是父亲的笔迹！\"许云娘突然挣扎着要下来。她刚触到残谱，密道顶部就传来机械转动声。顾长安银纹预警般收缩，却见许云娘腕间银丝自动与残谱相连，在空中补全了缺失的乐章。最后一个音符亮起时，整个密道突然飘起雪白的梨花瓣。

花瓣雨中，顾长安看清了谱末朱批：\"永王以双戒控弦，终章成时血毒发\"。这行字正在融化，墨迹混着花瓣变成血水，滴在许云娘手背烫出红痕。她突然哼唱起陌生的旋律，调子一起，密道四壁竟浮现出无数银纹乐谱。

\"别唱！\"顾长安捂住她嘴的瞬间，头顶传来砖石移位的轰响。月光倾泻而下，照出个八角形的密闭空间——这是口废弃的钟井，井壁上挂满银弦编织的网，每根弦上都穿着人指骨。正中央悬着架焦尾琴，琴身刻着与许云娘父亲相同的名讳。

许云娘挣脱怀抱扑向焦尾琴。顾长安刚要阻拦，颈间银戒突然自行飞向琴轸，与琴身暗槽里的半枚银戒严丝合缝。\"咔嚓\"合拢声里，琴弦无风自动，奏出的却是《秦王破阵乐》的变调。顾长安心头巨震——这是玄宗最恨的曲目，当年正是此曲引发过太子谋逆案。

琴声越来越急。许云娘跪在琴前，长发被无形的气浪掀起，露出后颈处新浮现的梨园五弦纹。顾长安冲过去拉她，却被银弦缠住手腕。挣扎间他看见琴底渗出黑血，血珠落地竟组成小字：\"谱成双戒合，血尽长安陷\"。

井口突然传来萧沉的冷笑：\"顾将军好雅兴。\"弩箭破空声里，顾长安旋身将许云娘护在身下。银纹结成光幕挡开箭矢，却漏了一支擦过他耳际——箭尾绑着的布条展开，又是太子手谕：\"献琴者封侯。\"

几乎同时，另一支箭钉入琴身，展开的永王手谕写着同样的承诺。顾长安嗤笑着撕碎布条，却在碎布飘落时僵住——两份手谕的\"献\"字右下角，都带着相同的缺笔。这是书法中的\"避讳笔\"，当朝会这样写字的，只有…

\"圣人御笔？\"许云娘惊呼未落，焦尾琴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杨贵妃的虚影，她手指北方兴庆宫方向，唇间吐出银铃般的声音：\"亥时三刻…\"话音未落，整架琴爆裂开来，银戒一分为二射向二人心口。

顾长安本能地转身护住许云娘，却见那半枚银戒悬停在她眉心，戒面莲纹与她额间银纹完美重合。剧痛中他低头看去，自己心口的另半枚银戒已完全融入并蒂莲，银纹此刻正疯狂生长，在皮肤上拼出完整的《霓裳》终章。

井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顾长安银纹突然投射出立体地图，显示三队人马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最骇人的是，代表萧沉的红点旁浮现出梨园五弦纹标记——这个金吾卫统领，竟也是永王的人？

\"从琴底走…\"许云娘突然拽开焦尾琴残骸，露出个湿漉漉的狗洞。顾长安刚要钻入，却听她在背后轻声道：\"我父亲…是第一个被永王用银戒种毒的人。\"水珠砸在他后颈，不知是井水还是她的泪。

狗洞通向地下暗河。顾长安刚潜入水中，银纹就自动指引方向。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他奋力游动时，锁骨并蒂莲传来灼痛——倒计时沙漏的流沙，只剩最后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