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乱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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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徽是把好处给到桑弘禄不假,他也承担不少的压力。
桑弘禄把事情都推到刘徽身上,实则是要让刘徽记住他的这份付出,不然,要知道他如今为了刘徽得罪世族,没有刘徽当靠山,他能斗得过那么多的世族大家?
为了刷刘徽好感,桑弘禄愿意成为刘徽的刀,在他看来,刘徽将来的生意一定会做得更大更强,能让刘徽有好东西都能想到他,他们桑家吃不了亏。
“令弟深谙生意之道。”刘徽由衷的同桑弘羊称赞一句。
桑弘羊动了动唇想谦虚一下,刘徽问:“你不太乐意你家和我有生意上的往来?”
一语道破桑弘羊的心理,桑弘羊反思他的表现竟然如此明显?
明显倒是不明显,刘徽不过是想通其中关键罢了。
“你也是个聪明人,聪明的知道,和皇家做生意,生意只怕都是要赔的。”刘徽感慨一声,无良的皇家,一向吃人不吐骨头,桑弘羊见识过宫中争斗,理所当然不希望家里和刘徽牵扯太深。
“那你为何出仕为官?留在我父皇身边这些年?”刘徽没有得到桑弘羊答案,见他面露难色,似是害怕不小心说错话,或许极有可能惹怒刘徽。
刘徽纵然在听说有人告她高价出售造纸术时,从事发到事情解决,他注意过刘徽的反应,真真是可以称之为不动如山,处之泰然,好像这就是寻常一桩小事。
实则呢?
一个不慎,刘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桑弘羊在刘徽质问后,若有所思,似是明白刘徽何意。
“你有你的路,你弟弟也有他要走的路。为名为利,谁说商人不能既得名也得利的?”刘徽注意桑弘羊一直紧锁的眉头,随她的问题问出,慢慢舒张开。
风险和机会,其实是共存的。
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机率。
“改天约约你弟,我手里有一桩生意,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刘徽适时的转移话题,还是谈正事。
桑弘羊发现,刘徽思维跳跃性太强,一下子转移话题,点到为止。
“公主想要何时见?”桑弘羊无力拒绝,讨要一个准确时间。
“三日后,三日,他忙得差不多。”刘徽如此答。
桑弘羊暗暗算了算,三日是差不多忙完了。
但刘徽还得忙。
出尔反尔的世族,印刷术什么的肯定不会再考虑他们。
故,刘徽昭告天下,想要印刷术,拿上你们家的藏书来长安,教你们。
长安城确实有着大汉朝权势最大的世族,那又怎么样?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长安有世族。
没有长安这些世族,难道没有别的世族?
刘徽让他们颗粒无收,一样东西都得不到。
所谓万金,刘徽一家一家敲锣打鼓的让人送回去。
送金的人嘛,她跟刘彻要的,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些世族大家的嘴脸。
欺负一个孩子,明明谈好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造纸术,转头齐齐状告刘徽?
哈,要脸吗?
嫌造纸术贵别买。
买到手,一个转头还想让刘徽把钱拿出来,明摆着要白嫖。
啧啧啧,都说世族大家最是端正,守君子之风。这是君子?
一时间,各家都让人指指点点。
有生之年,怕是他们谁也想不到自己在未来会有让人指点非议的一天。
不是没有人跑到刘徽那儿,赔罪表忠心想请刘徽把造纸术卖给他,多少钱都成。
笑话,刘徽的造纸术是卖不出去的吗?需要在他们打了一记她的耳光之后,再让他们拿钱砸她?
别说造纸术,以后无论刘徽有什么生意,他们一个都不用想。
杀一儆百很有必要,刘徽要从现在开始竖立威严,好让天下人知,她刘徽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另外,刘徽还非常好心的让人往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传信,专门问馆陶大长公主要不要造纸术和印刷术?
之前馆陶大长公主拒绝过刘徽一回,馆陶大长公主冷眼旁观长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越看越是认为,刘徽邪性得很。
如此不惜落这么多世族大家的脸,她是真不怕把人得罪透透的,将来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与之而来,馆陶大长公主不可避免想起陈家。
陈家,当年对卫家做下的事,不会有人以为刘徽忘记?
对刘徽送上门来的好处,天上掉馅饼?
馆陶大长公主更怕刘徽别有所图。
因此,送上门来的造纸术和印刷术,馆陶大长公主一概拒收。
万金一份的造纸术,求都求不来。
之前陈家也买,硬是让馆陶大长公主按下不许参与。
馆陶大长公主的威严毕竟在那里,陈家上下有些不服气,多少都忍下。
结果刘徽送上门的好处,分文不取,白送,馆陶大长公主还把人赶出去,不要!
想想桑弘禄每日卖出多少造纸术,赚来多少钱,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方子,也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保管让他们陈家上下的日子都能更好过。
“母亲,为什么不要。这是万金一份的造纸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母亲。”馆陶大长公主的长子陈须想不明白,陈家情况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习惯奢华的人,随着府上的情况变化,他们都无法接受。难免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的想要再恢复从前的生活。
可惜,越折腾,好日子好像离得他们越来越远。
好不容易刘徽送来一只会生蛋的金鸡,馆陶大长公主怎能把人推走!
“你以为刘徽是什么好心人?依我们陈家和卫家的关系,早已经是仇人。一时半会卫家不动手,是因为皇上在,他们如今顾忌皇上,不敢动手。并不代表他们忘记当年卫家人差点都死在我们陈家手里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心里一阵阵发寒。
尤其想到刘徽。
刘徽这个人,透着邪性。
聪明是真聪明,瞧她在造纸术的事情上,早早防备世族大家们,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要有所得,也可以给刘徽一个教训时,突然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想给刘徽一个教训,刘徽何尝不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今,算是胜负已分,胜的那个人是刘徽!
胜利的刘徽,要把她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的好处,分文不取的送到馆陶大长公主面前。真以为刘徽是什么好人?能干这事?
“未央公主不过一个孩子而已,母亲是大长公主,还怕她一个孩子?到手的好处推出去,母亲糊涂!”陈须压根不拿刘徽当回事,更不认为刘徽能有多厉害。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你若不信,不妨自己去,且看看她愿意或者不愿意把好处给你。”
陈须听到这话,瞬间不吱声。
馆陶大长公主心下轻轻一叹,“我们家不同往日了。陛下如今对我们家是念着旧情,一旦我们越界,你以为我们家能好?”
“还有隆虑长公主在。”陈须提醒。
馆陶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而馆陶大长公主让小儿子陈蟜娶了刘彻一母同胞的另一个姐姐隆虑长公主。
底牌,谁家手里不攒多点底牌的?
陈柔嘉嫁给刘彻,陈蟜娶了隆虑长公主,相互之间都为彼此多加筹码,以防万一。
所以,纵然中宫皇后不再是陈家,陈家所受的影响,至少在长安的位置依然是旁人可望不可及的。
但有句话叫外强中干,陈家已经透着衰败。
故而陈须才会急。
“我说了,你若是执意不信,不妨去找刘徽试试。”馆陶大长公主听出儿子的言外之意,他是瞧着造纸术眼热,刘徽让人开的纸铺子,生意好得,一天的纸限量的供,有价无市。
二道贩子很是猖獗,有人把刘徽手里的纸拿出去卖,价格高了两三倍都算公道。
陈须想到刘徽愿意把这样的好处送到他们陈家手里,馆陶大长公主还不乐意收。
说什么刘徽怀揣坏心,送好处给他们怎么能说是存了坏心?
陈须是不相信,更不愿意接受馆陶大长公主的拒绝!
再听到馆陶大长公主让他不信只管放手去试,陈须当下离开,往上林苑寻刘徽。
刘徽啊!让人传话是传话,见陈须前来,很客气见礼道:“表伯安好。”
一声表伯唤得极是亲近。
就好像卫陈两家没有过任何恩怨,他们就是单纯的亲戚。
“阿徽,造纸术你让人过府传话,愿意给到我们,是真是假?”陈须和刘徽实在算不得熟。
两家恩怨在那儿,刘彻连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许她靠近刘徽,何况陈须。
面上情,其实刘徽和陈须都没有。
陈须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好。决定开门见山。
刘徽惋惜无比的道:“自然是真的。可惜,馆陶姑祖母拒绝我。两次。”
说话间,刘徽嘟起小嘴,透着不服气的道:“都是自家人,我听说陈家有些难处,想着能帮着陈家一点是一点。没想到姑祖母不乐意。唉……表伯,姑祖母年纪大了,难免固执,你多劝着点。”
瞧刘徽一副极为无奈,有心帮忙却没有人乐意让她帮忙的架势,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徽和陈家关系多好。一心一意要为陈家谋算。
其实,陈须未必没有这方面的担心。馆陶大长公主提醒的一句话没有错,陈卫两家的关系属实算不上好。
卫子夫,卫青,卫家的人,其实都差点死在馆陶大长公主手里。
陈家因为馆陶大长公主权势滔天,卫家势弱,哪怕不满怨恨,都只能藏在心里。
刘徽何尝不是藏了多年。
藏到今日。
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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