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聋耳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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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寒、陆昭然与苏璃踏入那弥漫着黑暗气息的地下宫殿，一场激战一触即发。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悠扬却又透着诡异的梵音从宫殿深处传来。这梵音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袍人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虔诚之色。

慕清寒等人心中诧异，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变化。随着梵音越来越清晰，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此人光头赤足，身着一袭朴素却整洁的默色僧袍，步伐沉稳，气息平和，与周围充满恶意的黑袍人形成鲜明对比。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暂且放下纷争。”默衣僧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通道。

黑袍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恭敬地看着默衣僧。慕清寒注意到，这些黑袍人对默衣僧的尊敬并非虚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你是何人？与这些黑暗势力是何关系？”慕清寒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尖指着默衣僧，毫不退缩地问道。他心中充满警惕，这神秘的默衣僧突然出现，又能让黑袍人如此顺从，必定与这场阴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默衣僧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慕清寒，眼中没有丝毫敌意：“施主，贫僧乃这地下宫殿修行之人，与这些施主同在这一方天地，也算有缘。至于关系，不过是同处灵界，各有所求罢了。”

陆昭然冷哼一声：“各有所求？他们妄图制作‘灵音魔琴’，毁灭灵界，如此恶行，你竟也能与之共处？”

默衣僧微微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施主所言极是，这等恶行贫僧亦知晓。但万事皆有因果，贫僧也曾试图劝诫，只是……”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奈。

苏璃看着默衣僧，心中疑惑顿生：“既然你知晓他们的恶行，为何不阻止？反而任由他们继续作恶？”

默衣僧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贫僧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们真正觉悟的契机。贫僧相信，即便是再黑暗的灵魂，也有被救赎的可能。”

慕清寒心中一动，觉得这默衣僧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含义。“那你所说的契机，与我们今日的到来可有关系？”

默衣僧微微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几位施主既已来到此处，想必也是命运的安排。贫僧有一故事，不知诸位愿不愿意一听？”

慕清寒等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充满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默衣僧缓缓说道：“贫僧自幼修行于灵界一处深山古寺，寺中长老皆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然而，贫僧在修行过程中，渐渐发现世间声音繁杂，善恶交织，诸多杂音扰人心智，让人难以达到真正的清净之境。”

默衣僧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继续说道：“贫僧为此日夜苦思，寻求解脱之道。一日，贫僧在禅房入定，恍惚间听到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回响：‘真音存于无声’。贫僧反复琢磨这句话，终于领悟到，要想听到那真正的声音，需摒弃外界的杂音。”

说到此处，默衣僧神色平静，却让慕清寒等人心中一震。只见默衣僧缓缓抬起双手，伸向自己的双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竟猛地用力，将自己的双耳生生挖出。

“啊！”苏璃忍不住轻呼出声，慕清寒和陆昭然也是满脸震惊。

鲜血从默衣僧的双耳流淌而下，染红了他的僧袍，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自那以后，贫僧虽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内心却越发清明，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慕清寒心中既震撼又疑惑：“你……你这是何苦？即便外界声音繁杂，也不必如此自残。”

默衣僧轻轻摇头：“施主，这并非自残，而是一种超脱。贫僧舍去双耳，却发现了一个更为奇妙的世界。”

说罢，默衣僧解开了头上包裹的布巾，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只见他头骨的位置，竟天然生长出一种类似五音灵石的结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隐隐有灵力波动。

慕清寒等人瞪大了眼睛，这奇异的景象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这……这是怎么回事？”陆昭然惊讶地问道。

默衣僧说道：“自从贫僧舍去双耳，头骨便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形成了这五音灵石结构。贫僧通过这独特的结构，能感知到一种更为纯粹的声音，那是天地间的真音，超脱了善恶、美丑，是一种至纯至净的存在。”

慕清寒心中思绪万千，他试图理解默衣僧的行为和他所领悟的境界，但这一切太过超乎常理，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就在这时，宫殿内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若天道完美，为何容不下杂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妖族幼童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一侧。这幼童正是之前在一些事件中与慕清寒等人有过交集的孩子，他目光清澈，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好奇。

默衣僧看向幼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小施主，天道至纯至净，杂音会扰乱这完美的秩序，唯有摒弃杂音，方能领悟天道。”

幼童歪着头，认真地思考着默衣僧的话，片刻后说道：“可是，没有了杂音，世间便只有一种声音，这样的世界难道不单调吗？而且，若没有恶的衬托，又怎知何为善？没有丑的对比，又怎知何为美？”

幼童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慕清寒心中一动，觉得幼童的话虽然稚嫩，却蕴含着一种朴素而深刻的道理。

默衣僧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他修行多年，一心追求摒弃杂音，领悟真音，却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小施主所言，让贫僧有了新的感悟。但贫僧多年修行，坚信真音才是正道，杂音只会让人迷失。”默衣僧缓缓说道。

幼童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可是大师，您只听到了真音，却失去了感受世间万物真实声音的机会。那些笑声、哭声、风声、雨声，虽然繁杂，却都是世间真实的一部分。没有了这些，即便领悟了真音，又怎能真正理解这世间的美好与苦难？”

默衣僧沉默不语，幼童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回想起自己舍去双耳后的日子，虽然内心平静，但也的确与外界的真实情感和声音渐行渐远。

慕清寒看着默衣僧，心中对这场思辨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大师，这世间本就是多元的，善恶、美丑、真假相互依存。或许，真正的修行并非摒弃一切杂音，而是在这纷繁复杂的声音中，保持内心的清明，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

陆昭然也点头说道：“没错，就如同我们面对这些妄图毁灭灵界的黑暗势力，不能一味地逃避或忽视，而是要勇敢地面对，用正义去战胜邪恶，在这过程中，才能真正守护灵界的和平与美好。”

默衣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诸位施主所言极是，贫僧修行多年，竟陷入了执念之中。今日得诸位点醒，贫僧感激不尽。”

说罢，默衣僧转身看向那些黑袍人，目光中充满了坚定：“诸位施主，贫僧已觉悟。我们不能再执迷不悟，继续这毁灭灵界的恶行。放下手中的武器，回头是岸。”

黑袍人听了默衣僧的话，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们长期受黑暗势力的蛊惑，心中虽有一丝动摇，但多年的习惯和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们难以立刻做出决定。

“大师，我们……我们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了。”一名黑袍人低声说道。

默衣僧双手合十：“只要诸位愿意，任何时候回头都不晚。贫僧愿与诸位一同面对过去的罪孽，寻求救赎之道。”

就在这时，宫殿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汹涌而出。“不好，他们似乎加快了制作‘灵音魔琴’的仪式进程！”苏璃焦急地说道。

慕清寒心中一紧：“不能让他们得逞！大师，希望您能劝服这些人，一同阻止这场灾难。我们先去阻止仪式！”

默衣僧点头：“诸位施主放心，贫僧定会竭尽全力。你们快去，贫僧随后就到。”

慕清寒、陆昭然、苏璃以及妖族幼童不再迟疑，朝着宫殿深处冲去。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各种黑暗陷阱和强大的黑暗生物，但凭借着三人的实力和幼童的机灵，一次次化险为夷。

当他们来到宫殿最深处时，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出现在眼前。法阵中央，摆放着一把尚未完成的“灵音魔琴”，周围有几个黑袍人正疯狂地注入黑暗灵力，试图完成魔琴的制作。

“你们终于来了，不过已经晚了！‘灵音魔琴’即将完成，灵界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为首的黑袍人看到慕清寒等人，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慕清寒怒喝道：“你们这些疯狂的家伙，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说罢，他率先冲向黑袍人，长剑挥舞，灵力四溢。陆昭然和苏璃也纷纷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加入战斗。

妖族幼童则在一旁寻找机会，试图破坏法阵。他灵活地穿梭在战斗的间隙，躲避着黑暗力量的攻击。

黑袍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慕清寒等人实力强大，且怀着坚定的信念。在激烈的战斗中，慕清寒发现黑袍人的灵力相互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只要破坏这种联系，就能削弱他们的力量。

“陆兄、苏璃，我们分别攻击他们灵力连接的节点！”慕清寒大声喊道。

陆昭然和苏璃立刻领会，三人改变战术，集中力量攻击黑袍人灵力连接的关键位置。在他们的合力攻击下，黑袍人之间的灵力联系逐渐被破坏，他们的攻击也变得混乱起来。

就在这时，默衣僧带着那些被他劝服的黑袍人赶到。默衣僧双手结印，施展出一种强大的净化法术，光芒笼罩着整个法阵，黑暗力量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消散。

看到默衣僧等人的到来，为首的黑袍人脸色大变：“你们……你们竟敢背叛！”

默衣僧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