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道改运初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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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地脉坑底，此刻活像被塞进了华尔街交易所的锅炉房。

“抛！全抛！‘碧波七仙洞府重建债券’！那破地方现在就是个海沟！接盘的是傻子！”

“抄底！抄底‘云雾山灵脉残骸期货’！老子赌弥勒老光头会去那建分庙！”

“谁收‘雷火拆迁队制式铠甲碎片’？带佛门禁制残留！炼器好材料！量大从优！”

“高价求购‘青竹道人遗世剑意感悟’！残缺版也行！老子要参悟销号级剑道！”

各种匪夷所思、带着血泪和黑色幽默的“资产”，在赵公明临时划出的“财神通宝交易角”里被疯狂叫卖。散修们红着眼，挥舞着各自的“财神通宝”贝壳，唾沫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值”、“香火愿力”、“做空”、“杠杆”等新鲜热辣的金融术语，混杂着海腥味和没散干净的硝烟味，形成一股极其上头的“反抗经济”鸡尾酒气息。

敖丙的破掌机成了绝对核心，屏幕裂痕被发光苔藓汁草草修补，艰难地显示着实时滚动的“恐慌指数K线图”和各类“资产”的虚拟价格曲线。他胖脸通红，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起，一边维持交易系统，一边还要兼职调解因“恐慌值估值不公”引发的骂战，忙得像只陀螺。

“肃静！肃静！‘玄龟不动金钟罩体验卡’第37号残次品流拍！下一个！‘假罗汉袈裟洞洞装’碎片三片！起拍价：恐慌值5点！有没有…喂！凌云子！不准用剑气威胁竞拍对手！再犯扣你贡献值！”

赵公明则如同打了鸡血的基金经理，在“交易角”和昏迷的谭有鹏之间来回穿梭。他一边用那块高级枢纽白玉令牌引导着汇聚而来的恐慌情绪（现在叫“市场情绪”），小心翼翼地注入谭有鹏断肩处那持续“滋溜”的光芒里（圣师牌中央处理器），一边还要实时解读“市场动态”。

“圣师！您瞅瞅！”赵公明凑到谭有鹏耳边（虽然对方听不见），指着交易角，“市场情绪高涨！恐慌值被有效转化成了…呃…反抗动力和交易热情！您这‘情绪基本盘’稳了！西方秃驴再敢来吸，撑不死他！”他得意地晃了晃令牌，上面代表“香火愿力网络带宽”的符文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滋溜…”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似乎稳定了一些，七彩部分流转得更加顺畅，贪婪地吸收着被赵公明精炼过的“恐慌营养液”。颈侧向上侵蚀的水晶，在光芒稳定持续的滋养下，极其极其缓慢地…似乎真的回缩了头发丝那么细的一丁点。

龙王敖广蹲在角落，龙爪笨拙地操作着一块初级贝壳，看着自己Id（用户：东海老龙王）旁边那可怜巴巴、只有2点的初始恐慌值（主要来自担心龙床），又看看交易所里那些动辄几十点恐慌值进出的“大佬”，龙脸上写满了“乡下龙进城”的茫然和羡慕。“老龟…这恐慌值…怎么才能涨快点？在线等，挺急的…”

龟丞相慢悠悠地用爪子蘸了点假罗汉残留的混乱能量（当墨水），在龟甲上画着意义不明的K线图：“坎水…慢涨…离火…急跌…恐慌…需…事件驱动…嗯…”

仿佛为了印证龟丞相的“事件驱动论”，异变陡生！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黏稠的“场域”，如同巨大的、浸满佛门檀香水的抹布，毫无征兆地覆盖了整个龙宫废墟区域！空气瞬间变得滞涩、沉重！所有正在进行的交易叫喊声、贝壳的微光、甚至地脉坑底流动的幽蓝灵气，都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变得迟滞、扭曲！

“卧槽…怎…怎么回事？”一个正高举贝壳喊价的修士，声音被拉长、变调，如同卡带的录音机，“我…的…恐…慌…值…在…跌…？！”

“是…是西方教！”百眼魔君黑袍鼓荡，眼中金光艰难地穿透粘稠的场域，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滞涩，“‘梵音凝滞场’！专门…干扰…能量流动…和信息…传递！他们在…瘫痪…咱们的…网络！做空…恐慌…流通性！”

众人悚然！看向各自的贝壳和掌机屏幕。果然！代表“香火愿力网络带宽”的符文疯狂闪烁警报红光！刚刚还活跃的交易K线图如同被冻僵的蛇，波动近乎停滞！恐慌值的实时传输效率暴跌！谭有鹏断肩处那“滋溜”的光芒瞬间变得微弱、断断续续，如同快要断电的灯泡！刚刚回缩了一丝的水晶边缘，似乎又有重新向上蔓延的迹象！

“卑鄙！”赵公明目眦欲裂，试图催动白玉令牌，令牌光芒却在粘稠场域中如同陷入泥沼，举步维艰！“这是…金融恐怖袭击！冻结市场！制造恐慌性踩踏！”

“滋…滋溜…”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微弱地抗议着，仿佛在说：断粮了！要饿死了！

“不能坐以待毙！”李靖怒吼，玲珑宝塔金光爆发，试图震散这粘稠场域。然而金光如同投入浓胶的水，仅仅荡开一圈涟漪，便被更浓重的檀香黏滞吞噬。物理攻击，对这种针对能量和信息层面的“场域冻结”收效甚微。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这刚刚燃起的反抗火苗。难道刚刚建立的“恐慌经济”，就要被这阴险的“场域抹布”捂死在襁褓里？

就在这万马齐喑的窒息时刻——

“滋…滋滋…喂？喂喂？听…听得见吗？”一个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电流杂音的声音，如同破冰船般，艰难地从坑底角落传来！

是马克！

这科学狂人没参与疯狂的金融游戏，而是一直蹲在谭有鹏旁边，守着他那台屏幕彻底漆黑、但外壳被改造得如同刺猬般插满发光藤蔓和扭曲金属天线的“超级探测器（废墟版）”。此刻，探测器顶端的几根天线正疯狂地高频颤抖，迸射着细碎的电火花！马克脸上满是油污和汗渍，蓝眼睛却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

“圣…圣师！赵财神！我…我好像…截…截获了‘场域’的…底层…波动频率！”他声音嘶哑，带着科研突破的狂喜，“这玩意儿…不是…无敌的！它有…有‘共振弱点’！就像…冻硬的油脂…用特定频率的声波…能震碎它！”

声波？又是声波？！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到了姚宾…和他手里那根依旧冒着缕缕青烟的破喇叭筒上！

姚宾：“！！！” 他下意识地把喇叭筒往身后藏了藏，“还…还来？！上次吼完…嗓子现在还是劈的！”

“姚道友！洪荒声学之父！非你莫属啊！”赵公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财神道种仅存的金光不要钱似的往姚宾身上涌（试图给他加精神buff）。

“滋溜！”坑底的光芒也挣扎着闪了一下，仿佛在说：上！吼他娘的！

“频率！马克！具体频率！”姚宾一咬牙，豁出去了！他举起破喇叭筒，如同举起神器的勇士，只是嗓子有点发颤。

马克飞快地在探测器外壳上的一块发光石板上划拉着扭曲的公式和符文：“频率…需要…极其精密的…混合调制！高频…对冲檀香黏滞…低频…撕裂能量场结构…核心波段…必须包含…纯粹的…人道怨念！越憋屈！越愤怒！越底层！越好！”

人道怨念？憋屈？愤怒？底层？

姚宾愣了一下，随即福至心灵！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回忆什么高大上的仇恨，而是将目光投向坑底角落里——那里，几个跟着师父逃难出来、一直怯生生不敢说话的小道童，正抱着空空如也的零食袋，眼巴巴看着交易所方向，小脸上写满了“家没了”、“零食没了”、“好饿”、“好憋屈”的、最纯粹朴实的怨念！

“孩子们！”姚宾声音带着蛊惑，“想不想…把害你们没饭吃、没糖吃的秃驴…震得屁滚尿流？”

小道童们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想！”

“好！”姚宾蹲下身，将破喇叭筒凑到孩子们嘴边，“来！跟着师父…喊出你们的心声！有多憋屈！喊多大声！”

“呃…”小道童甲看着黑乎乎的喇叭口，有点犹豫。

“想想…你们被抢走的糖葫芦！”姚宾循循善诱。

“想想…你们被砸坏的玩具小木剑！”赵公明适时补充。

“想想…空荡荡的洞府…”凌云子也难得地帮腔。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小道童甲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对着喇叭口，用尽吃奶的力气，发出了灵魂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