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封神榜乃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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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电竞馆，此刻活像被洪荒巨兽蹂躏过的废品回收站。巨大的水晶投影屏碎了一地，昂贵的珊瑚座椅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焦糊和能量过载后的刺鼻味道。幽蓝的应急符文灯忽明忽灭，映照着满地狼藉和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茫然的脸。

龙王敖广瘫在他的珊瑚宝座残骸上，龙爪无意识地抠着扶手上仅存的一颗夜明珠，龙嘴微张，仿佛离水的鱼。龟丞相把自己整个缩在龟壳里，只留一条缝隙，绿豆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巡海夜叉们如同被抽了骨头的软脚虾，瘫在角落。散修们更是面无人色，有的在发抖，有的在干呕，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场“系统广播”和谭有鹏断臂的冲击中缓过神。

场地中央，谭有鹏瘫在唯一还算完好的寒玉椅里... ...断口处七彩与暗金交织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焊枪，“滋啦”乱喷，每一次喷涌都带得他身体微微抽搐。颈侧水晶已蔓至鼻翼，冰碴般的寒意直冲天灵盖，将他半张脸封在冰冷的晶体之下，仅存的左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能量乱流的“滋啦”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所...所以...” 一个干涩、带着点荒谬笑意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赵公明抹了把脸，试图把僵硬的表情揉开，他靠着半截歪倒的水晶柱，手里那张“仙酿指数”兽皮曲线图被他攥得皱成一团，边缘还燎黑了一块。“咱们头顶那位...压根不是什么天道老爷，”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是个...杀毒软件？咱们这些带‘系统’的，就是它派来扫垃圾的清洁工？扫完了，还得把自己当废品扔进焚神焚仙焚一切的...焚化炉？” 他财神道种上的金光，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K线图底部那条象征“破产”的黑线顽固地横亘着，充满了讽刺。

“废...废品？”旁边，敖丙抱着他那台屏幕彻底碎裂、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的掌机残骸，胖脸皱成了十八个褶的苦瓜，“圣...圣师不是说...咱们是高级燃料吗？带编号（甲等）的那种！焚化炉...呃，锅炉启动专用！”他低头，不死心地戳了戳黑屏，那屏幕竟顽强地闪出一行残缺的符文：【Game over. please Insert coin...】（游戏结束，请投币...）。敖丙悲从中来，声音都带了哭腔：“连它都知道要投币续命！咱们呢？拿命给锅炉当点火器？”

哪吒被李靖紧紧搂着，小丫头虽然听不懂“杀毒软件”“格式化”，但“焚化炉”几个字让她小脸煞白，下意识摸了摸眉心：“圣师哥哥…哪吒…哪吒不想当柴火…” 她眉心那点淡粉色莲花印记，此刻正隐隐流转着不安的金红色微光。

谭有鹏没立刻回答。他闭着眼，苍离那最后的、混合着硫磺与金属尘埃味的意念碎片，如同跗骨之蛆，在脑海中反复冲刷——清道夫！补丁！薪柴！ 每一个词都带着上古穿越者的血泪与绝望。更让他心悸的是，那冰冷“协议”灌输的“遁去其一”定义中，关于“回收序列甲等”的标记，如同无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时刻提醒着那悬顶的利剑。

“燃料也好，废品也罢，”谭有鹏终于睁开完好的左眼，眼底是压抑的暗火，“苍离那老倒霉蛋，用最后一点渣滓，给咱们指了条明路。”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掀灶台，光靠咱们这几根柴火不够。得找把趁手的…火钳子。”

“火钳子？”赵公明茫然抬头，“圣师，您是说…咱们还得找个…烧锅炉的帮凶？” 这思路过于清奇，连他这财神都有点跟不上。

“帮凶？”谭有鹏扯了扯被水晶覆盖的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是找那个…举着焚化炉说明书，催咱们往里跳的…监工！” 他完好的左手，猛地指向电竞馆穹顶方向，仿佛要戳破那无形的苍穹，“封神榜！”

三字一出，空气骤寒！

“封神榜？”李靖眉头紧锁，虬髯无风自动，“天庭招揽仙神、厘定秩序之物？与此事何干？”

“何干？”谭有鹏嗤笑一声，水晶右臂因情绪波动，“噼啪”炸开几片细小晶体碎片，“苍离残魂消散前，用最后那点力气，给老子烙下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苍离那疲惫疯狂的意念波动，一字一顿：

“封神榜…非是…封神台…”

“乃是…天地…重启…格式化…工具！”

“西方教…非是…慈悲渡…”

“乃是…天道…重启…急先锋！”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众人耳膜！

“格式化工具？！西方教是急先锋？！”赵公明失声惊呼，手里的兽皮期货图“刺啦”一声被他下意识撕成两半！财神道种上的金光彻底熄灭，只剩一片死灰。“所以…昊天老儿搞那劳什子封神榜，招安散仙，册封正神…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天庭秩序？而是…而是给那‘杀毒软件’…准备格式化用的…神位名单？！” 他声音发颤，带着一种被卷入跨次元金融诈骗的巨大荒谬感，“上榜即…格式化？真灵劣化…是数据清除？！”

敖丙手里的掌机“啪嗒”掉在地上，碎裂的屏幕顽强地闪烁着那行【Game over. please Insert coin…】。他胖脸惨白，喃喃道：“所以…我的电竞联赛…冠军奖品‘归墟船票’…其实是…格式化前的…安慰奖？”

哪吒小脸紧绷，眉心莲花印记光芒急促闪烁：“西方教…是坏蛋？弥勒老光头…是监工头子？” 她的小拳头攥紧了混天绫。

“不错！”谭有鹏斩钉截铁，水晶右眼在噪点中爆出厉芒，“封神榜，就是那份‘待格式化名单’！上榜者，真灵打上标记，如同待宰羔羊！一旦‘天地重组’启动，榜上有名者，首当其冲，化为飞灰！真灵被抽，成为新天地的…奠基之尘！”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而西方教，就是那个负责给名单盖章、催人上路的…急先锋！弥勒那秃驴，就是带着‘佛系系统’来监工的工头！”

信息量太大！太黑暗！电竞馆内死寂如墓，连敖丙掌机那点微弱的符文残光都彻底熄灭了。龙王敖广瘫在宝座上，龙爪死死抓着扶手，仿佛下一秒龙宫就要被格式化。龟丞相的绿豆眼彻底闭上，龟甲纹路一片混乱，像台烧坏的接收器。

马克的探测器“嘀嘀嘀”疯狂报警，他盯着屏幕上爆表的能量波动和混乱的数据流，蓝眼睛瞪得溜圆：“Formatting tool!（格式化工具） western cult: System Vanguard!（西方教：系统先锋） oh! my! God! 这逻辑闭环了！完美解释了他们为何不遗余力推动封神！为何觊觎哪吒这个‘锚点’！这是要确保‘格式化程序’顺利加载啊！” 他猛地看向谭有鹏，“圣师！苍离前辈还说了什么？关于这‘格式化工具’的…后门？或者…卸载程序？”

谭有鹏缓缓摇头，颈侧水晶传来阵阵刺骨冰麻。“后门？卸载？苍离自己就是被这‘工具’镇压至死的！他最后只来得及点出西方教的角色…” 他目光扫过众人绝望的脸，话锋陡然一转，左眼凶光暴涨，“但！他点明了谁是监工，谁拿着名单！这，就是咱们的‘火钳子’！”

“火钳子？”李靖不解。

“对！火钳子！”谭有鹏完好的左手猛地一握拳，“监工想烧锅炉？咱们就先把他推进去！名单想格式化？咱们就先把它…涂改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不顾水晶右臂因动作撕裂般剧痛，指向赵公明：“公明！你的‘仙酿期货’，不是要拉爆吗？现在加码！给我用酒票…收购‘上榜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