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靖受压查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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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地脉坑底，气氛比被巨灵神夯过的海带还蔫吧。

“碧波七仙…金沙岛三友…云雾山清风明月…万竹海青竹…”赵公明蹲在地上，用一根烧焦的炭笔，在价值千金的“仙酿期货”兽皮背面，划拉着一个个血淋淋的名字。每划掉一个，他财神道种上的K线图就“咯噔”跌一截，那条象征“破产”的死亡黑线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横亘在底部，只偶尔被“拒招安暴毙潮”带来的恐慌情绪（香火愿力？）顶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随即又颓然落下。

“又…又销号一个…”敖丙抱着他那台彻底沦为板砖的掌机残骸，胖脸煞白如刚剥壳的牡蛎肉，“下一个…会不会轮到签了咱们‘互保协议’的？我的‘洪荒荣耀’总决赛…选手名单…都快成阵亡名录了…”他手指无意识地戳着黑屏，仿佛在给那些灰掉的名字上香。

马克则对着他那台彻底罢工、屏幕裂成抽象艺术画的探测器发呆，蓝眼睛里是科研经费烧光的茫然：“拒招安…即触发…自动清除协议？天雷…阴风…业火…还带轮班的？这‘格式化’程序…是装了智能杀毒引擎？还带…自动识别反抗意图的？”他试图用半截鱼骨去捅探测器裂缝，希望能捅出点数据残渣。

龙王敖广瘫在唯一还算完整的珊瑚碎片上，龙爪捂着自己空瘪的“私房珍珠袋”，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拒招安就死…那帮签了‘互保协议’的刺头…肯定第一个被销号…他们赊的‘醉仙套餐’…全成坏账了…老子的龙宫…怕是要被天庭清算…抵债了…”他看向龟丞相的眼神充满绝望，“老龟…快算算…龙宫…还有几成股份…能保住？”

龟丞相慢悠悠地用爪子蘸着地脉渗出的幽蓝水渍，在布满裂痕的龟甲上划拉着。绿豆眼盯着那团越来越混乱的线条，慢吞吞道：“坎水枯竭…离火飘摇…拒招之劫…非…天庭人力…乃…协议自启…名单…皆…待销号…”他顿了顿，爪子突然指向昏迷的谭有鹏，“…然…‘污染源’…异动…似…在…点菜？”

“点菜？”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谭有鹏断肩处。

果然！那原本微弱跳动、如同接触不良呼吸灯的七彩暗金光芒，此刻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变得活跃异常！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极其隐晦的暗金流丝，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慌、绝望与死亡气息！尤其是当赵公明划掉“青竹道人”名字时，那光芒猛地一亮，暗金流丝明显粗壮了一丝，断口边缘的水晶甚至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溜”声，仿佛在…品尝？

“holy… Appetite!（好胃口！）”马克目瞪口呆，“圣师的无意识‘信号放大器’…进化成…情绪自助餐了？！它在…吞噬恐慌？！”

“吞…吞噬恐慌？”赵公明看着自己兽皮上那一串血淋淋的名字，又看看谭有鹏断肩处那“滋溜”作响的光芒，突然福至心灵，财神本能瞬间激活！他猛地跳起来，一把抢过敖丙怀里的掌机板砖，手指蘸着地脉淤泥，在板砖背面飞快写下一行歪扭大字：

【最新内幕！拒招安暴毙真相！非天罚！乃‘天庭编制内卷淘汰协议’自动触发！】

【凡上榜者，皆入‘格式化’序列！拒签=主动放弃‘编制’=触发销号！】

【唯一生路：抱团取暖！加入‘反格式化互保联盟’！共享情报！分摊风险！】

【报名费：仅需预支‘醉仙套餐’一坛！管饱！管够！管…不被销号！（可能）】

写完，他财神道种金光狂闪，一把将这块散发着淤泥芬芳和恐慌气息的“内幕板砖”，塞给旁边一个吓傻的巡海夜叉：“快！用最快的水遁！给我发到所有签了‘互保协议’的散修洞府！标题要醒目！加粗！带血泪特效！”

夜叉抱着板砖，看着上面“内卷淘汰”“销号”“分摊风险”等闻所未闻却直戳肺管子的词汇，一脸懵圈地扎进了地脉水流。

“公明…你这是…”敖广龙脸茫然。

“恐慌营销！危机转化！”赵公明眼中闪烁着奸商特有的精光，“既然恐慌情绪是圣师的‘充电宝’，也是那些散修的催命符…那就把它变成咱们的‘黏合剂’！让他们知道，不抱团，下一个销号的就是自己！想活命？交‘保护费’（醉仙套餐）！入联盟！共享圣师牌‘恐慌充电宝’…呃，庇护！”

“高！实在是高！”马克竖起大拇指，“用恐慌…对抗恐慌！圣师躺赢…呃，躺收情绪税！”

敖丙似懂非懂，抱着他的板砖备用机（仅存），喃喃道：“所以…圣师哥哥的断臂…现在是咱们联盟的…‘恐慌情绪收集器’兼…‘会员认证扫码机’？”

仿佛为了印证敖丙的“扫码机”理论，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又“滋溜”亮了一下。

……

就在东海龙宫地底紧锣密鼓开展“恐慌自救会员制”的同时，遥远的陈塘关总兵府，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新任陈塘关总兵李靖，站在高高的关隘城楼上，一身簇新的玄铁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这本该是光宗耀祖、意气风发的时刻，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虬髯无风自动，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城楼下，是忙碌的军士和安居的百姓。城楼内，是妻子殷夫人担忧的目光和…哪吒空荡荡的房间。而他的怀里，那份由太白金星亲自送来、带着昊天玉帝玺印的密令，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密令：陈塘关总兵李靖】

【兹令尔，密查东海异数‘玄元圣师’谭有鹏之巢穴、党羽及‘污染封神榜’之确凿罪证！】

【限时：交割大会前！】

【备注：汝女哪吒，身负灵珠异数，安危系于尔一念之间！天庭，自有法眼如炬！】

冰冷的字句，如同淬毒的钢针，扎在李靖心头。密令末尾那关于哪吒的“备注”，更是赤裸裸的威胁！用女儿…来要挟父亲去追查…女儿的救命恩人？！

“总兵大人…”副将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李靖翻腾的思绪，“关内防务已安排妥当…只是…东海龙宫方向，巨灵神将军似乎…无功而返？还…还砸坏了龙宫大门？”副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八卦？

李靖猛地转身，玄铁甲叶碰撞发出冰冷的脆响！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副将：“巨灵神之事，非尔等可妄议！东海异动，自有天庭处置！尔等只需守好关隘，约束军士，不得擅议！违令者，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副将被他眼中那压抑的暴怒惊得头皮发麻，连忙躬身退下。

城楼上，再次只剩下李靖一人。他摊开手掌，掌心是被指甲刺破的血痕。目光投向东海方向，那片海域上空，封神榜虚影残留的污染痕迹（七彩暗金“毒疮”）如同天穹的伤疤，刺目而狰狞。谭有鹏断臂引爆污染、哪吒失控遁入归墟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中回放。

恩情如山！没有谭有鹏，哪吒早已在失控中化为飞灰！可…哪吒的生机，如今却系于归墟深处那条渺茫的生路，而天庭…掌握着哪吒的“户籍”（真灵归属）！若抗命…天庭只需在封神榜上轻轻一划…哪吒便是逃到归墟尽头，真灵也难逃锁定！

忠？义？君？父？

李靖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这陈塘关总兵的虎皮大椅，此刻如同针毡！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城垛上！坚硬的玄铁竟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凹痕！

“呃…”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却并非来自李靖。他悚然一惊，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但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种…奇特的、如同电流窜过的沙沙杂音？

是幻听？还是…李靖猛地想起谭有鹏那条诡异的水晶臂！那玩意儿…能吞噬情绪？！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城楼角落的阴影里，空气极其诡异地扭曲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混杂着七彩与暗金的流光，如同受惊的泥鳅，瞬间缩回地砖缝隙，消失不见。

李靖瞳孔骤缩！是谭有鹏的手段？他在监视自己？！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是敌？是友？还是…连他也成了那“污染源”吞噬的目标？！

……

东海深处，龙宫废墟边缘，一座不起眼的礁石洞府——姚宾的临时落脚点。

气氛比被台风刮过的渔网还破败。

洞府内，原本还算雅致的石桌石凳东倒西歪，几卷珍贵的阵法图谱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曾经仙气飘飘的洞府主人，截教外围弟子姚宾，此刻衣衫染尘，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地靠在一块崩裂的石碑旁，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他身边，几个同样狼狈的道童正哭丧着脸收拾残局。

“师父…咱们的‘弱水阵’阵盘…被…被他们抢走了…”一个小道童捧着一块碎裂的玉石基盘，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您珍藏的‘九曲黄河阵’入门心得玉简…也…也被搜走了！”

“抢？搜？”姚宾咳嗽一声，抹去嘴角血迹，眼中燃烧着屈辱的怒火，“那是抢吗？那是天庭的‘资产重组’！是‘优化资源配置’！懂不懂？！”他模仿着白天那几个鼻孔朝天的天庭仙吏的腔调，声音充满了讽刺，“‘奉昊天金阙至尊玉皇上帝法旨，征调散仙姚宾洞府阵道资源，以应封神大业！尔等当感念天恩，主动配合！’…配合他大爷！”他猛地一拳砸在石碑上，碎石飞溅！

“他们…他们还打了守阵的灵龟！说…说咱们洞府防御阵法…‘非法占用天庭频谱资源’…要…要开罚单…”另一个道童抽噎着补充。

“罚单？！”姚宾气得浑身发抖，“老子自己布的阵！用的自己的灵石！占他娘什么频谱？！这帮披着官皮的强盗！”

就在他怒火攻心，几乎要不顾伤势冲出去找那些仙吏理论时——

嗡！

洞府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镶嵌在石壁上的、带着微弱七彩流光的传讯玉符（谭有鹏暗中给的子符），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光芒闪烁，投射出一片混乱的光影！光影中，赫然是李靖在陈塘关城楼上痛苦挣扎、一拳砸向城垛的画面！画面极其模糊，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但李靖那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挣扎与绝望的情绪，却如同实质般穿透光影，狠狠撞在姚宾心头！

同时，一个断断续续、仿佛信号极差的意念碎片，混合着电流杂音，强行灌入姚宾脑海：

【…李靖…受迫…查…圣师…】

【…哪吒…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