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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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第七日，李玄心在房梁发现半卷《灵宝符图》。泛黄的符纸触及指尖时，右眼月相图突然映出清微道长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的他正在相同位置藏匿此卷。孩童按图索骥绘制\"斩邪符\"，收笔时符纸突然渗出血珠，在桌面凝成\"九幽\"二字。窗外老槐树应声断裂，树心空腔里掉出裹着胎发的青铜匣，匣面饕餮纹与李玄心胸前的星图如出一辙。

中元夜作法超度时，李玄心将自创的渡魂符掷向鬼门关。符纸燃烧的青烟里浮现酆都城楼，守门的牛头马面竟对着符灰躬身行礼。清微道长望着逐渐闭合的阴阳裂隙，手中捏碎的犀角粉漏过指缝，在地上拼出\"大凶\"卦象。孩童左眼的日晷突然加速旋转，瞥见十日后某个月夜，自己绘制的安魂符将引发百鬼暴动。

寒露降霜时，李玄心在溪边尝试以水为符。指尖划过的水面凝出\"镇\"字，下游浮起的死鱼眼中全数映着食目鬼王竖瞳。清微道长以剑为笔在虚空画出血八卦，震散的阴气却在水面拼成\"甲子轮回\"的谶语。师徒二人回到道观时，发现所有符纸上的朱砂都变成了黑褐色，墨汁在砚台中自行绘出黄泉倒影。

子夜观星突发异象，李玄心将新悟的\"封灵符\"拍向北斗方位。符光冲天而起时，二十八宿对应的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三百具古尸在月光下结出相同手印。清微道长挥剑斩断星辉连接，剑锋过处飘落的却不是血珠，而是写着生辰八字的纸钱。孩童双瞳突然剧痛，看见每具古尸胸口都嵌着与自己相同的九宫黑点。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李玄心终于画出完美无缺的\"金光符\"。符成刹那，道观地面裂开九道缝隙，三百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住孩童四肢。清微道长点燃本命魂灯照向锁链，火光中显现的竟是茅山初代祖师刻在镇妖塔底的封印咒文。李玄心咬破指尖在锁链上续画解封符，符纹亮起的瞬间，食目鬼王的倒刺长舌已穿透清微道长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