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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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片被无形剑气斩为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韩斌一怔，随即明悟：儒家的“斩妄”已成。

青铜铸造的机关城内，齿轮咬合声如雷鸣，铁链绞动似龙吟。四壁刻满墨家\"非攻\"铭文，每一笔划都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告诫闯入者——此地，生死由械，不由人。

韩斌立于中央阴阳阵图之上，脚下双鱼缓缓游动。左臂\"义\"字印青光内敛，右臂墨家黑链垂落如蟒，胸口太极图隐现血芒。

守拙先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每个字都带着青铜回响：

\"今日功课——\"

'浩然剑'斩三千飞刃，需念完《大学》首章；\"

\"'非攻链'锁百道机关，错一扣则重来；\"

\"'两仪步'避地火流沙，踏错半步即坠渊。\"

\"三者同施，错一处则功亏一篑——\"

头顶巨型齿轮突然\"咔\"地逆旋三圈，整个机关城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

\"嗖！\"

第一枚淬毒铁刃破空而来时，韩斌的浩然剑尚未完全凝形。他左臂肌肉绷紧，\"义\"字印骤然亮起，掌心青光吞吐成三尺青锋。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剑锋横斩，铁刃应声而碎。但碎刃未落，机关城穹顶突然翻转，三千寒芒如暴雨倾泻！

韩斌剑势顿变，脚踏阴阳鱼眼，身形旋转如陀螺。青光成幕，将飞刃尽数绞碎。儒家诵经声在剑风中时隐时现：

\"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碎刃却在空中重组，化作千百只毒蜂，尾针泛着幽蓝光泽。一只毒蜂突破剑幕，在他颈侧擦出血痕。

\"知止而后有定——\"

韩斌突然收剑归鞘，左手掐剑诀按在\"义\"字印上。周身毛孔迸发青色毫光，如旭日初升时的朝霞——

\"定而后能静——\"

毒蜂群撞上青光，瞬间汽化成腥臭黑雾。

地面突然裂开百道缝隙，玄铁锁链如巨蟒出洞。每道锁链关节处都嵌着墨家\"枢眼\"——指甲盖大小的青铜八卦盘，正在疯狂旋转。

韩斌右臂黑链\"哗啦\"展开，竟在空中分化成百条细链。每条细链末端都生出微型钩爪，精准咬向枢眼。

咔！咔！咔！

金属咬合声连成一片。韩斌额头沁汗，太阳穴青筋暴起。墨家\"信\"字诀在脑海中具象成精密齿轮，每个齿牙都对应一条锁链的运动轨迹。

第七十三条锁链突然加速，钩爪偏移半寸——

\"嗤！\"

铁链擦过腰侧，带起一蓬血花。韩斌闷哼一声，右臂黑链应激暴涨，如黑龙摆尾般将失控的锁链强行拽回。

守拙先生的冷笑从暗处传来：\"墨翟若见你这般用'非攻链'，怕是要从棺中惊坐而起。\"

脚下阴阳阵图毫无征兆地逆转。

左半城沉入地火，右半城陷为流沙。韩斌瞳孔骤缩——左眼映出岩浆中挣扎的骷髅，右眼看见流沙里沉浮的断肢。

生门在巽位？

死路在坎宫？

胸口太极图突然发烫，深渊之种在右眼尖叫：\"跳离位！\"毁灭气息同时在左眼嘶吼：\"走兑宫！\"

韩斌闭目，耳畔响起阿婆沙哑的声音：

\"阴阳之间，尚有混沌。\"

他猛然踏步向前——

不是离位，不是兑宫，而是径直踩向阴阳鱼眼交汇的那条扭曲界线！

\"轰！\"

地火与流沙在身后相撞，蒸汽弥漫中，一支玄铁弩箭从死角射来！

\"噗！\"

弩箭贯入右肩，箭尾翎羽嗡嗡震颤。

毒素顺血管蔓延，所过之处皮肤隆起蚯蚓状的凸起。守拙先生的声音忽远忽近：

\"真正的战场，可没有诵经明志的闲情。\"

韩斌左手并指如剑，浩然青光凝于指尖，竟沿着伤口狠狠划下！

\"嗤——\"

腐肉与黑血被青光灼烧成灰，墨家黑链随即绞住暴露的血管打结止血。最惊人的是胸口太极图——阴阳双鱼如饥似渴地将毒素吸入鱼眼，图纹竟短暂地清晰了一瞬。

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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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天的黄昏，机关城已将难度提升至恐怖的程度：

- 飞刃化作漫天牛毛细针，每根针尖都淬着不同毒素

- 锁链增长至千条，部分枢眼甚至藏在链节内部

- 地火流沙演变成旋转的八卦杀阵

当第一波攻击袭来时，韩斌做了一个让守拙先生瞳孔收缩的动作——

他收起了浩然剑，散开了非攻链，甚至闭上了双眼。

针雨临身的刹那，左眼突然睁开，眸中青光如日耀！

\"仁者无敌。\"

所有毒针悬停空中，针尖微微发红——竟是被浩然正气瞬间加热至赤红！

右眼随即睁开，黑潮般的秩序之力席卷而出。

\"械心至公。\"

千条锁链突然僵直，随后如提线木偶般自行拆解重组，在韩斌周身筑起钢铁屏障。

最后一步踏出——

\"混沌归一。\"

地火流沙突然凝固，化作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铺展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