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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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后院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也瞬间被点燃了。郑玉从麻袋里掏出几挂红艳艳的鞭炮和几支烟花筒，嚷嚷着待会儿放。苏芷笑着解开红布，里面是她亲手做的几样精致点心和一件崭新的、针脚细密的深蓝色棉袍。冯璃默默地把那个金属小灯笼挂在了屋檐下，柔和的光晕瞬间驱散了院角的黑暗，她低声道：“驱寒，照明，兼微弱能量场稳定。”

李纲利落地摆开碗筷，倒上温好的米酒。秦砚之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敲了敲烟斗：“都坐下！开吃！别磨叽！”陆烬则抱着枪，倚靠在廊柱旁，像一尊沉默的门神，目光扫过院墙之外，确保这份喧闹的安全。

石桌上很快摆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白胖饺子、油亮诱人的酱肘子、金黄酥脆的炸年糕、清香扑鼻的点心…简陋的石桌瞬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吴德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还不忘给韩斌碗里夹了个最大的。李纲稳重地给大家分着酱肉。苏芷温柔地提醒韩斌试试新棉袍合不合身。冯璃安静地吃着，偶尔被郑玉的大嗓门逗得嘴角微微上扬。秦砚之抿了口酒，独眼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脸上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些许。

韩斌坐在他们中间，捧着温热的酒杯，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听着耳边吴德和李纲的斗嘴、郑玉的吹牛、苏芷的轻笑声、秦砚之偶尔粗声的呵斥…刚才那蚀骨的孤寂和悲凉，如同被这喧闹温暖的洪流冲刷殆尽。左臂沉寂的纹路似乎也在这人间烟火中变得更加安宁。他咬了一口饺子，鲜香的汁水在口中迸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直抵心窝。

“好吃！”他由衷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苏芷姐的手艺！”吴德得意洋洋。

“来来来，走一个！新年新气象！”郑玉举杯吆喝。

“平安顺遂。”李纲沉稳地附和。

酒杯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响在小小的后院回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玉迫不及待地拉着吴德和李纲去放鞭炮。清脆的“噼啪”声和孩子们般的欢呼在寂静的后巷炸响。苏芷和冯璃站在廊下，仰头看着郑玉点燃的烟花筒。

“咻——嘭！”

一束银亮的火花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冲上墨蓝色的夜空，然后猛地绽放开来，化作漫天流金碎玉，璀璨夺目，瞬间点亮了每个人的脸庞。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红的像火，绿的如翡，金的似锦…将整个后院映照得如同白昼，也映亮了韩斌眼中闪烁的光。

他站在喧嚣和光影中，看着伙伴们仰起的笑脸，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火，看着屋檐下冯璃那盏散发着稳定暖光的金属灯笼，看着廊柱边陆烬沉默守护的背影，看着秦砚之叼着烟斗、在烟火明灭中显得格外沧桑却也格外真实的侧脸…

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在这除夕的烟火与温暖中，悄然消散。

新的一年，或许依旧有深渊潜伏，有邪祟环伺。但此刻，在这方小小的、被红灯笼和伙伴情谊温暖的后院里，韩斌真切地感受到，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这份羁绊，如同那盏不灭的灯笼，将照亮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