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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帝神血”带来的狂热在隔离营地持续了三天。那抹妖异的红光和虚假的温热如同强心针,暂时吊住了濒死的人心,草棚下的呻吟似乎也微弱了些许。然而,盐水冲刷出的泥泞很快被新的污秽覆盖,药渣焚烧的浓烟日夜不息,而真正的药材,尤其是关键的几味,早已见底。营地里弥漫的,除了绝望暂时压抑后的麻木,还有一股更加隐秘而焦灼的气息——朱嬷嬷灶台边堆积的腊肉肠衣越来越少,钟离熬粥时撇浮沫的手势越发凝重,白宸腰间九连环的摩擦声也日益频繁。掌心的暗渠图纹路已深深烙印,如同无声的催促。
城南的战报如同裹着血腥味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进营地。黑云般的敌军旌旗已压至城郊十里,前锋游骑的马蹄声甚至能在寂静的夜里隐约听闻。城墙上的守军如同绷紧的弓弦,每一次敌营号角的呜咽都让这座孤城颤抖。城内的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粮铺被抢购一空,铁匠铺日夜赶工的叮当声里透着恐慌,连往日最喧嚣的瓦肆也只剩下死寂。白宸站在营地边缘的土坡上,目光越过低矮的篱笆,望向城南方向。那里,浓密的硝烟正从几处城防工事上升起,如同巨大的、不祥的狼烟。
“世子爷,”叶承云脚步匆匆地赶来,左袖的槐花蜜香被浓重的硝石和硫磺气味彻底掩盖,他脸上沾着几道黑灰,“按您给的方子,东西都备齐了,在城南废窑那边。”他压低了声音,“猛火油二十桶,上好的桐油十桶,还有从打铁铺刮来的铁砂铁屑,足有两百斤!都按您说的,筛得极细。只是……”他拨弄着腰间的紫檀算盘,第三指习惯性地翘着,算珠却发出杂乱无章的轻响,透出心底的不安,“这法子……真能行?猛火油沾身即燃,可要烧穿铁甲,还差些火候啊。”
“火候不够,就给它加点料。”白宸的声音冰冷,带着铁石般的决断。他脑海中闪过现代战场上燃烧弹的恐怖画面,那些添加了铝热剂或镁粉的火焰,足以熔金化铁。在这里,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材料,进行一场豪赌。“带路。”
城南废弃的砖窑,巨大的穹窿形窑腔在暮色中如同巨兽张开的黑洞,散发着陈年的土腥和灰烬气息。窑内空地中央,堆积着叶承云弄来的物资:一桶桶粘稠漆黑、散发着刺鼻石油味的猛火油;颜色稍浅、气味同样浓烈的桐油;还有几大麻袋暗沉沉、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细铁砂。阿蛮赤着刺满经文的上身,正和几个漕帮精壮汉子将铁砂倒入一个巨大的木槽中,汗水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纹理滑落,滴在冰冷的铁砂上。燕无霜抱着双臂靠在一根窑柱上,赤红的胡服在昏暗中像一簇凝固的火焰,她冷漠地看着忙碌的众人,目光偶尔扫过那些漆黑的油桶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火,总能勾起西域某些不快的记忆。锁骨处的狼头纹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显得格外狰狞。
白宸蹲下身,抓起一把冰冷的铁砂,细碎的颗粒从指缝间滑落。“桐油和猛火油,三桶猛火油配一桶桐油,混合。”他下达指令,声音在空旷的窑腔里回荡,“铁砂,分三次加入混合好的油里,每次加入,必须用力搅拌一炷香时间,要匀,要透!”
“搅拌?”一个漕帮汉子看着那粘稠得如同淤泥的混合物,还有沉重的铁砂,瞪大了眼,“这……怎么搅?”
白宸没有回答,目光投向角落。崔璃无声地走上前,玄色的身影几乎融入窑壁的阴影。她左耳悬着的青铜齿轮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她走到一个巨大的空木桶旁,从腰间那个不起眼的玄铁小盒中倒出少许磁石粉末,指尖沾了粉末,在桶内壁飞快地勾勒出几个奇特的弧形凹槽结构,又在桶中央画了一个十字交叉的轴心。“在此处,立一根硬木为轴,轴端固定交叉木架,”她的声音清冷,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最平常的事实,“木架四端,垂下浸过桐油的粗麻绳。人转动木轴,带动麻绳在油中旋搅,如同……水车搅水。”她寥寥数语,一个简易而有效的搅拌装置已然成型。
漕帮汉子们恍然大悟,立刻找来材料动手。崔璃退到一旁,目光却落在那堆铁砂上,似乎在计算着配比与搅拌力度对最终效果的影响。白宸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中微动。墨家机关术的智慧,在此时此地,正以另一种形式发挥着力量。
混合的过程缓慢而费力。粘稠的油液包裹着沉重的铁砂,每一次搅拌都如同在搅动泥潭。浓烈刺鼻的油气混杂着铁锈味弥漫了整个窑洞,熏得人头晕眼花。燕无霜终于忍受不住,低骂一声,走到窑洞另一端的通风口透气。萧明凰则站在稍远些的地方,雪白的狐裘纤尘不染,与周遭的污浊格格不入。她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抚过袖口,一只米粒大小、碧绿剔透的蛊虫悄然爬出,在她指尖停留片刻,又迅速钻了回去,似乎也对这浓烈的气味感到不适。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被搅拌着的、越来越黑沉粘稠的混合物上,若有所思。
当最后一袋铁砂均匀地混入油液,整个混合物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融化的沥青般的漆黑色泽,里面密密麻麻嵌满了细小的金属颗粒,在火把的光线下反射着无数点诡异的寒芒。一股更加浓重、仿佛能渗透骨髓的油腥铁锈气扑面而来。
“成了。”白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拿起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手臂粗细的厚实竹筒,筒壁被特意加厚,筒口一端削尖成斜面。他走到混合桶边,用长柄木勺舀起那粘稠得几乎拉丝的黑色油砂混合物,缓缓灌入竹筒。混合物流动极其缓慢,如同凝固的黑色血浆。
“竹筒前端,开一个细小的孔,越小越好,但要确保里面的东西能喷出去。”白宸将灌满的竹筒递给阿蛮,“用最坚韧的牛皮包裹竹筒外侧,两端用铁箍扎紧,防止炸裂。尾部开孔,插入引火捻子。”
阿蛮接过那沉甸甸、冰凉滑腻的竹筒,赤膊上的经文肌肉贲张。他立刻动手,按照白宸的指示,用浸湿后韧性十足的牛皮紧紧包裹竹筒,铁锤敲打着铜钉,将铁箍死死嵌入牛皮和竹筒之间。动作间,右耳缺角处的旧疤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世子爷,这……怎么用?”叶承云看着这如同加大号爆竹般的怪异装置,忍不住问道。
“人力投掷,距离太近,伤亡太大。”白宸的目光投向窑洞深处,“我们需要一种……抛射的力道。”他脑海中浮现出古代投石机的画面,但时间紧迫,搭建投石机是奢望。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窑洞角落堆放的、几根用来支撑窑顶的巨大原木上。
“拆掉废窑那个废弃的鼓风箱!”白宸指着窑壁旁一个布满灰尘、由巨大皮囊和木架构成的古老风箱,“取其皮囊和活塞连杆!再卸下板车轮轴!”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快了起来,“用最粗的原木做底座!板车轮轴固定在底座前端做支点!鼓风箱的连杆加长,做抛射臂!皮囊固定在抛射臂顶端!把我们的‘竹筒火雷’塞进皮囊里,点燃引信,压下抛射臂,利用皮囊的弹力和杠杆的力道……”他一边说,一边用炭块在窑壁上飞快地画着草图。一个简陋却充满暴力美学的抛射装置跃然壁上——利用杠杆和弹性皮囊蓄能,瞬间释放,将竹筒抛射出去!
漕帮的汉子们都是摆弄器械的好手,立刻明白了原理,眼中爆发出惊叹和兴奋的光芒。拆解的轰鸣声、斧凿的劈砍声、绳索拉紧的吱呀声瞬间充满了废窑。崔璃走到那巨大的鼓风箱前,玄色的衣袖拂过积满灰尘的木架,指尖在活塞连杆的连接处仔细摸索了几下,对正在拆卸的汉子说:“此处榫卯磨损,需削硬木楔嵌入加固,否则抛射一次即散。”她精准地指出了结构弱点。燕无霜虽不情愿,但看着众人忙碌,也冷着脸走过来,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削切着用来加固的牛皮绳,手法利落狠辣。萧明凰则静静地看着白宸在窑壁上画出的草图,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狐裘边缘一根松脱的金线,最终没有扯断。
夜幕彻底降临,星月无光。城南一处废弃的箭楼,如同沉默的巨兽蹲伏在城墙的阴影里。箭楼内部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只有几处坍塌的箭垛透进城外敌军营地篝火的微光,映照着几张紧张而凝重的脸。
白宸、崔璃、燕无霜、阿蛮和几个挑选出的漕帮好手,如同幽灵般潜伏在此。他们身边,静静躺着五架刚刚赶制出来的、简陋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皮囊弹射器”,旁边堆放着十几个灌满了“油砂混合物”的漆黑竹筒。浓烈的油腥味和铁锈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几乎令人窒息。
城下,敌军的营火绵延数里,如同地上的星河,更映衬出城墙的孤危。攻城器械沉重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士兵巡夜的脚步声、金属甲片的碰撞声、战马的响鼻声,混合着夜风,清晰地送入箭楼。一场残酷的攻城战,随时可能爆发。
“目标,”白宸的声音压得极低,在箭楼的灰尘中几乎听不见,“云梯车,冲车,还有……那几架最大的投石机底座。”他指向城外火光最盛的几个区域。那是敌军攻城的利爪和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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