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渊鼠道与倒计时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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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巴克调转方向，光束射向右侧一条更加狭窄、几乎需要侧身通过的裂缝。他深吸一口气，率先挤了进去。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刺骨的冰冷、狂暴的湍流和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中失去了意义。只有薇拉每隔一段时间冰冷的倒计时播报，提醒着他们那迫在眉睫的最终任务。

“倒计时：17小时49分…”

“右侧通道…疑似有…异常生物热源…规避…”薇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她的扫描显示，前方一处凹陷的阴影里，盘踞着几条体型巨大、形态狰狞的深海盲鳗，它们被推进器的噪音惊扰，正昂起布满利齿的头颅。

巴克立刻关掉了头盔灯和推进器，示意陈野照做。三人如同三块冰冷的礁石，紧紧贴在通道壁上，屏住呼吸。黑暗中，只能听到水流冲刷身体的声音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几条巨大的黑影在浑浊的水中缓缓游弋，冰冷的感知触须几乎擦着他们的潜水服扫过。时间仿佛凝固。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那些黑影才似乎失去了兴趣，缓缓游向通道深处。

“安全…继续前进…”薇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放松。

陈野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流逝，胸口的剧痛越来越难以压制。他靠在冰冷的通道壁上，短暂地喘息。头盔灯的光束无意中扫过薇拉的头盔面罩。隔着浑浊的海水和厚重的面罩玻璃，他隐约看到薇拉那双琉璃灰色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那目光里，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绝对平静，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或者说…一种近乎于“监控他生命体征”的紧张？

错觉？还是深海高压下的幻觉？

陈野甩甩头，将这念头抛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薇拉…还有多远？”他嘶哑地问。

“直线距离…核心区外围压力隔离层…八百米。路径…剩余三处高风险坍塌点…两处湍流漩涡…预计抵达时间…三小时四十七分…”薇拉的声音恢复清泠，“你的生命体征…持续恶化。建议…注射一支镇痛剂和强心针。维持行动能力…优先级高于…潜在副作用。”

陈野没有犹豫，摸索着从潜水服内置医疗包里抽出两支自动注射器，隔着潜水服狠狠扎在大腿上。冰凉的药液注入血管，暂时压下了汹涌的剧痛和眩晕感，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清明。

“走！”他低吼一声，重新启动微弱的推进器，跟在巴克身后，再次扑入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湍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