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千户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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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盯着商队幸存者的断指,忽然想起七岁时,父亲也速该用匕首割开马奶酒囊的场景——刀刃划破牛皮的瞬间,酒香混着血腥,与此刻帐中的味道惊人相似。
\"海尔汗说...说我们是间谍。\"幸存者哆哆嗦嗦地举起手,四根断指的血已经凝固,指尖还沾着花剌子模的黄沙。\"他们剥光我们的衣服,用骆驼皮鞭抽了三天,然后...然后把金锭塞进我们嘴里...\"
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者勒蔑的拳头砸在桌案上,震得酒盏里的马奶酒溅出:\"花剌子模以为我们还是克烈部那帮软脚虾?当年王罕的商队被劫,他只会派使者去哭!\"
\"使者?\"铁木真冷笑,目光扫过案几上的求和信——那是三天前派巴合剌送去的,用的是花剌子模文和蒙古文双语书写,末尾盖着九斿白纛的火漆印。\"他们剃光了使者的胡须,就像对待奴隶。\"
孛儿帖突然掀开帐幕,她的披风上绣着新的狼首图腾,银线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当年蔑儿乞人掳走我时,也剥光了我的衣服,在我肩上刻下标记。\"她抬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疤痕,\"现在有人想再刻一次?\"
帐内死寂。铁木真忽然起身,苏鲁锭长枪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走到孛儿帖身边,伸手盖住那道疤痕,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皮肤,像块温热的牛皮。\"花剌子模的苏丹以为自己坐在金山上,\"他的声音低哑,\"但他忘了,草原上的狼从不介意啃食骆驼的尸体。\"
当晚,铁木真召来木华黎。怯薛军统领的铠甲还带着寒意,显然刚从训练场赶来,护心镜上凝着层薄霜,映出帐内摇曳的牛油灯。
\"你觉得该打吗?\"大汗递过一碗马奶酒,酒液表面漂着细小的冰碴。
木华黎仰头饮尽,喉结滚动:\"当年您被泰赤乌部追杀,躲在帖儿古捏山七天七夜,靠喝露水充饥。现在我们有了怯薛军,有了投石机,却要被花剌子模的守将当狗一样羞辱?\"他忽然单膝跪地,铁手套按在胸前,\"末将愿率五千怯薛军,踏平讹答剌城!\"
铁木真盯着他盔甲上的狼首徽章,那是三年前攻克蔑儿乞大营后,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是哲别在训练新归附的西域马队,马蹄声像擂鼓,震得毡帐的木架嗡嗡作响。
\"传我命令:千户长以上将领,子时到金帐议事。\"铁木真转身走向地图,手指划过花剌子模的疆域,在讹答剌城位置重重按下去,\"让失吉忽秃忽重新修订札撒,增加'商路即生路'一条。还有...\"他忽然回头,目光扫过木华黎的断刀疤,\"告诉速不台,把他的'者别'(箭神)称号让给哲别,我需要有人试试花剌子模的城墙有多厚。\"
木华黎领命而去,靴底的马刺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铁木真伸手拨弄火盆,突然想起巴合剌被驱逐时,使者团里那个会说汉语的少年曾偷偷告诉他:\"花剌子模的苏丹摩诃末,正在巴格达求娶哈里发的女儿。\"
\"求娶?\"铁木真对着火焰喃喃,火盆里的炭块突然炸裂,迸出的火星落在他手背上,烫出个红点。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极了七年前设伏全歼蔑儿乞部时的模样——猎物以为自己在赴宴,却不知道猎人早已在草场四周埋下了套马索。
西征祭旗的权力交割
1211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斡难河的冰层刚裂开细缝,九斿白纛就已立在誓师台上。铁木真盯着那杆大旗,忽然发现牦牛尾旒苏比三年前多了三缕——那是用塔塔尔部、蔑儿乞部、克烈部贵族的头发编的。
\"太师国王木华黎听令!\"
木华黎跪在台前,铁甲上的狼首吞口在阳光下泛着幽光。铁木真将苏鲁锭长枪郑重递给他,枪杆上的鹰羽拂过他脸颊,带起细微的刺痛——这是大汗第一次将象征\"长生天授权\"的圣物交给他人。
\"中原战事,尽付卿手。\"铁木真的声音盖过台下十万大军的呼吸声,\"太行山以东,直至海滨,皆用这杆枪尖丈量。\"
木华黎的铁靴碾碎最后一块霜花时,忽然闻到了七年前的味道。
斡难河的冰面在晨光中裂开细缝,河水混着碎冰冲刷着他的靴底,带着股铁锈味——与当年他在尸体堆里找到铁木真时一模一样。那时的大汗还只是个头发纠结着水草的少年,趴在河边喝水的模样像头濒死的狼,后颈的刀伤还在渗血,却死死攥着半块啃剩的马骨。
\"喝够了就起来。\"木华黎记得自己当时踢开一具泰赤乌部士兵的尸体,铁刀在对方喉管里的触感还清晰如昨,\"札木合的追兵离这儿还有三里,你想躺着喂鱼?\"
少年抬头,眼中跳动的火苗让木华黎愣了愣——那不是恐惧的火光,而是烧尽整个草原的野火。后来他才知道,这火苗叫\"成吉思\",在蒙古语里是\"海洋\"的意思,而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的少年,终将让所有敌人溺毙在这火焰般的怒海之中。
\"现在还能跑吗?\"铁木真抹掉嘴角的血水,指尖掠过唇畔新生的胡茬。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武士:对方的皮甲裂着三道口子,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旧疤,腰间挂着的不是蒙古刀,而是把中原样式的断刀。
\"我的马死了。\"木华黎踢开脚边的箭囊,里面插着三支羽箭,尾羽上染着未干的血。\"但你有。\"他 jerked 下巴指向远处的柳林,那里拴着匹踏雪乌骓,正是札木合的坐骑。
铁木真忽然笑了,这是他九岁丧父后第一次笑。血沫混着河水从齿间溢出,在晨光中像朵盛开的狼毒花。\"你叫什么?\"他撑着断刀站起来,伤口扯动的剧痛让他踉跄半步,却被木华黎一把拽住后领。
\"想知道名字,就活着离开这儿。\"武士的声音像块冷铁,却在接触少年肩膀时微微发颤——他摸到了对方背上凸起的骨头,那是饿了三天的征兆。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时,两人已躲进柳林。木华黎用匕首割开自己的皮袍,撕成布条给铁木真包扎伤口,刀刃反光中,他看见少年后腰上有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极了斡难河的支流。
\"我叫木华黎。\"他忽然开口,断刀在树皮上刻下一道深痕,\"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从今天起,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为什么帮我?\"铁木真盯着他腰间的中原断刀,刀柄上刻着的\"临安\"二字已被磨得模糊。
木华黎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狼头刺青。那是十年前他在金国战俘营里,用碎碗片刻的——当时他被铁链锁在矿坑深处,每天都能听见蒙古奴隶被剥皮时的惨叫。\"因为你眼里有团火,\"他的手指按在刺青上,那里至今仍会在阴雨天作痛,\"和我当年烧了金国粮仓时的火一样旺。\"
马蹄声逼近时,木华黎突然把铁木真按进河边的芦苇丛。札木合的亲卫骑着枣红马掠过,马鞍上挂着的正是铁木真母亲的银饰。少年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旧伤,而木华黎的断刀已抵住他后腰——不是威胁,而是随时准备扑上去挡箭的姿势。
\"别冲动。\"武士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股陈年马奶酒的味道,\"你要活到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跪在斡难河边喝自己的血。\"
那一刻,铁木真闻到了木华黎皮袍下混着的血腥味——那是属于奴隶的、永远洗不掉的味道。他忽然想起父亲也速该说过的话:\"草原上最可怕的不是饿狼,是被折断过脊梁却还活着的人。\"
当最后一匹战马的嘶鸣消失在河谷,木华黎扯起铁木真的胳膊就往柳林深处走。踏雪乌骓受惊般打响鼻,却在少年伸手抚摸它鼻梁时安静下来。
\"它叫忽雷。\"木华黎解下马鞍上的水囊,扔给铁木真,\"去年札木合抢了金国商队,这马是战利品。\"
铁木真灌了口水,忽然呛到——水囊里装的不是清水,是混着血的马奶酒。他抬头看向木华黎,发现对方嘴角有抹淡笑,断刀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正在割取马鞍上的黄金璎珞。
\"扔掉那些累赘。\"木华黎将璎珞扔进河里,黄金坠子溅起的水花映着他的脸,\"从今天起,你只需要这杆枪。\"他抽出腰间的断刀,刀柄塞进铁木真掌心,\"还有这双眼睛,要永远烧着现在这团火。\"
少年握紧断刀,刀柄上残留的体温顺着掌心传来。远处,札木合的营地升起炊烟,烤全羊的香味飘来,与斡难河的水汽混在一起,竟比王罕赏赐的美酒更让他清醒。
\"等我称汗那天,\"铁木真忽然开口,断刀在冰面上刻下歪扭的狼头,\"你要做我的第一怯薛军统领。\"
木华黎挑眉,看见少年眼中的火苗映在河面上,碎成千万点金光,像极了他曾在金国皇宫见过的琉璃灯海。\"称汗?\"他忽然大笑,笑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水鸟,\"我要的不是官位,是看着你用这团火,把草原烧出个新模样。\"
此刻,站在1211年的誓师台上,木华黎望着铁木真眼中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七年前那个趴在河边喝水的少年从未消失。大汗递来的苏鲁锭长枪上,还缠着当年他割破皮袍的布条,早已褪成灰白,却在阳光下倔强地飘着。
\"太行山以东,直至海滨。\"铁木真的声音打断回忆,枪尖挑起的鹰羽扫过木华黎的伤疤,\"用这杆枪尖丈量时,别让当年那个在矿坑里刻狼头的奴隶失望。\"
木华黎单膝跪地,铁手套按在胸前,那里隔着甲胄仍能触到狼头刺青的纹路。远处,哲别的箭队正在练习齐射,羽箭破空声与七年前斡难河的风声重叠,他忽然听见年轻的自己说:\"这团火不会灭,除非草原先死。\"
\"末将谨记。\"他仰头饮尽腰间酒囊的马奶酒,酒液混着嘴角的血珠滑落,在护心镜上画出道暗红的痕,\"待大汗西征归来,我定用中原的青铜鼎,装您最爱喝的浑酒。\"
铁木真伸手扶起他,掌心触到木华黎肩甲下凸起的旧伤——那是三年前替自己挡的箭。两人对视的瞬间,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七年前的晨光:斡难河的冰面刚刚裂开,一个少年握着断刀站起来,而另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命运刻进对方眼中的火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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