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晨曦下的约定与未尽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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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朝阳刺破江面的薄雾，将金色的光带铺陈在滔滔长江之上。纪白与苏清如并肩站在汉口江滩的石阶上，身后是鳞次栉比的租界洋楼，眼前是奔涌不息的江水。江风裹挟着水汽拂过，吹动清如鬓边的碎发，她抬手将发丝别至耳后，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校长室里枪击时的余温。

\"其实楚明师兄临行前，曾给我看过你的档案。\"清如望着江面，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散，\"他说武汉刑侦界若论心思缜密，无人能出纪白之右。\"她转过头，眼中映着朝阳的光辉，\"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你共事。\"

纪白想起过往与清如的种种交集——私塾前的颔首、雨夜共撑的油纸伞、厨房温热的鸡汤，原来每一次相遇都藏着她身为调查员的缜密观察，却又不乏真实的关切。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桔梗花徽章，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你为何不早说？\"

\"时机未到。\"清如轻叹一声，\"桔梗会渗透极深，我若暴露身份，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连累你。\"她指向远处日租界的方向，\"那个戴面具的联络人至今未抓获，桔梗会的秘密账本也不知所踪。\"

汉口巡捕房的档案室里，纪白将\"桔梗会\"头目供述的线索一一梳理。据交代，组织的核心账本由代号\"桔梗夫人\"的人掌管，而此人极有可能潜伏在武汉的文教界。清如翻看着缴获的花名册，突然指着一个名字：\"李淑芬，黄陂镇女子私塾的前任校长——苏清如的 predecessor。\"

两人立刻赶往黄陂镇。私塾的老槐树下落满新叶，清如推开教室的木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积尘的讲台上。纪白注意到讲台抽屉的暗格里刻着细小的桔梗花纹路，用解剖刀轻轻撬动，竟取出一个防水铁盒——里面并非账本，而是一叠泛黄的信件，寄信人地址赫然是日本东京的\"桔梗堂\"。

\"1925年，李淑芬赴日留学，实则加入桔梗会。\"清如快速浏览信件，\"她回国后建立黄陂镇据点，利用私塾掩护情报传递……\"信件的最后一封写于半年前，提到\"已找到合适的接班人，账本将交予'她'保管\"，而收信人地址只写着\"汉口某邮局转K\"。

返回汉口的路上，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清如突然握住纪白的手，指尖冰凉：\"纪白，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桔梗会偏偏选择在你调查李甲案时动手？\"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正是纪白在废弃砖窑捡到的布料碎片，经化验竟含有特殊的荧光粉——与楚明在苏格兰场追踪的跨国间谍组织所用标记完全一致。

\"他们可能早就盯上了你。\"清如的声音带着担忧，\"李甲案不过是个引子，目的是试探你的深浅。\"纪白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想起楚明临行前的嘱托：\"武汉暗流汹涌，万事小心。\"原来师兄早已察觉危险，才安排清如暗中协助。

黄昏时分，两人在新光大戏院门口停下。纪白想起之前的电影之约，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案子还没结，但电影可以先看。\"清如接过电影票，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解剖刀留下的痕迹。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纪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午夜的暴雨倾盆而下，纪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见是巡捕房的小王，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纪法医，清如小姐……她在日租界失踪了！\"

两人冒雨赶到日租界边界，发现清如的油纸伞被丢弃在巷口，伞面上有明显的刀割痕迹。纪白顺着血迹追踪到一家名为\"樱之花\"的料理店，后堂的密道通向地下烟馆。烟馆里烟雾弥漫，十几个烟鬼倒在地上，中央的茶几上放着半杯冷茶，旁边压着一张字条：\"想救她，带账本到归墟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