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渊沉暗流生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边军佩刀雪亮，气息精悍如狼。后方官道被骑兵封死，山梁上方人影绰绰，更多的伏兵在寒风中若隐若现。

阿蓟（荆蓟）抱着铜匣的手不由紧了几分。铜匣内那股被竭力封存的浑厚守护气息，似乎因外界强烈的兵戈煞气而被微微引动，匣身竟传来一丝微弱却坚韧的震颤。

子墨（中年墨者）面色平静无波。他缓缓出示了墨者身份信物与入秦的合规官文，沉声道：“墨者行事，只为非攻兼爱。车中器物，乃救治疫患关键，不可擅开，恐引异变，反遭厄祸。”

骑兵长眼神更冷，显然不信。他佩刀微抬，刀尖指向车厢：“开箱！否则，视作细作乱匪！”

阿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墨家非攻之道，此刻绝不能与守护国门的边军冲突！但铜匣内物……一旦开启暴露于寒煞兵戈之中，后果难测！

就在气氛凝固至冰点的刹那！

呜——呜呜呜——

一阵低沉、肃杀、绵长的号角声骤然从北方天际远远传来！穿透凛冽寒风！

所有边军骑兵闻声脸色剧变，动作瞬间僵固！那是九原边关最高级别的警讯！意味着寒灾异变已越过长城防线！

骑兵长霍然抬头望向北面天空，眼神惊怒交加！九原急报，显然比眼前可疑墨者更加紧急！

“分一队！随我疾驰九原探查！”骑兵长当机立断！他深深看了一眼子墨，又看了一眼北方，咬牙挥手，“放行！”声音带着决断与沉重。

铁蹄如雷，烟尘卷起！大半骑兵瞬间转向，如同离弦之箭，疯狂地扑向北方号角响起之处！只留下三名骑兵，在漫天肃杀寒意中，复杂地监视着缓缓驶离的骡车。

阿蓟抱着怀中震颤稍息的铜匣，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那北来的警号……是灾厄，却也是入城的契机？

章台宫深处，供奉历代秦君灵位的太庙侧室。

室门紧闭，室内仅有一缕檀香。

相国赵直（韩使）独立于幽暗之中，面前一方古旧龟甲静静置于案上。龟甲表面裂纹蜿蜒复杂，中心一点幽暗光泽如同活物般流转。他双目微阖，指尖一缕几乎透明的冰寒气息，正缓缓探入那幽暗的光泽之中。

那幽暗光泽深处，仿佛通向一个冰冷、混乱与枯寂并存的世界。一条极其细微、由冰冷意念构成的锁链，正从那幽暗深处延伸出来，一端联接着龟甲，另一端则遥遥指向咸阳西城某个角落——正是归元的位置！锁链如同无形的吸管，正贪婪而无声地汲取着玉瓶散逸的、被归元本能防御所消耗的那一点纯净生机暖意！

玉瓶每一次抵挡锁链侵蚀时逸散的能量，都被这邪异的龟甲锁链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如同盗取灯油的鼠须！

赵直原本温煦平和的脸上，此刻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满意而冰冷的弧度。归元的挣扎和玉瓶的消耗，于他而言，皆是精确指向目标——“潜渊”——最纯粹的信标。灯油的消耗，如同黑暗中明灭的星火，位置越来越清晰。

“快了……”赵直心中低语，指尖冰寒气息收回，龟甲幽光渐隐，“待寒渊降世，冰封秩序碾碎一切紊乱时，潜渊……你还能‘潜’于何处？”

一丝冰冷的笑意在他眼底悄然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