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骑狗少年与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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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了啊师父。\"郝见仁突然叹了口气，\"村里跟我同龄的都当爹了，就我还跟条老狗挤破庙。\"他戳了戳趴在一旁打盹的大黄，\"老黄你说，村东头豆腐西施家的闺女咋样？上次我去买豆腐，她还冲我笑呢。\"

大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喷出口气，又把脑袋埋回前爪里。

\"得，连你都瞧不起我。\"郝见仁自嘲地笑笑，继续擦拭锈剑。不知是不是错觉，剑身在火光下似乎泛起了微弱的红光。

突然，大黄猛地站起来，浑身毛发炸开，直勾勾盯着那柄锈剑。郝见仁还没反应过来，锈剑就从他手中跳了起来，\"铮\"的一声钉在供桌上，剑柄剧烈震颤。

\"见鬼了！\"郝见仁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陶罐。罐子碎裂的声音中，他分明看到那柄剑身上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下面暗红如血的剑身。

更诡异的是，师父的灵牌突然裂开一道缝，几滴暗红色液体渗了出来。液体像是有生命般，顺着供桌流向锈剑，被剑身贪婪地吸收。

\"师、师父？\"郝见仁声音发颤，本能地想要逃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锈剑吸收完液体后，突然调转剑尖指向郝见仁。一道红光激射而出，正中他眉心。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郝见仁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感觉有团火从额头烧向四肢百骸。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大黄扑向锈剑，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老狗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再爬起来时，嘴角竟渗出几丝金色的液体。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郝见仁能重新聚焦视线时，发现那柄锈剑静静躺在他膝盖上，而掌心里多了一行发光的字迹：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九龙齐聚，方证大道。\"

字迹闪烁三次后消失无踪。郝见仁茫然地看向大黄：\"老黄，我是不是吃坏肚子出现幻觉了？\"

大黄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盯着那柄锈剑，金色的唾液滴在地上，竟把石板腐蚀出几个小坑。

郝见仁晃晃悠悠站起来，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他拿起那柄锈剑，这次剑身上的锈迹主动剥落了大半，露出下面暗红如血的金属。更奇怪的是，原本沉重的剑此刻握在手里竟轻若无物。

\"师父临终时说的话...\"郝见仁喃喃自语，\"纯阳血脉...九龙剑神...\"他低头看着那锈剑，一个荒诞的念头浮上心头，\"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山峦吞没。破庙陷入黑暗，只有锈剑偶尔泛起的红光映照着郝见仁惊疑不定的脸。大黄守在门口，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哪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远处山路上，火把如长蛇般蜿蜒而来。叫骂声随风飘入破庙：

\"这次非扒了那小贼的皮！\"

\"把他吊在村口示众！\"

郝见仁握紧锈剑，突然笑了：\"老黄，你说...咱们的好日子是不是要来了？\"

大黄回头看他，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无奈。它用爪子碰了碰锈剑，剑身立刻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

夜风卷着枯叶闯进破庙，吹灭了最后一盏油灯。黑暗中，那柄锈剑的红光越来越亮，将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