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迫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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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郝见仁想阻止已经晚了。一泡狗尿精准地浇在通缉令上，画像立刻模糊不清，墨迹晕染开来，连带着那些罪名也变得模糊难辨。

\"干得好！\"郝见仁拍拍狗头，随即又愁眉苦脸，\"但现在咱们是真混不下去了。玄天宗要抓我们，官府也在通缉...\"他摸着怀里的锈剑，\"要不...我们逃去青云剑派？\"

锈剑突然从他怀中跳出，悬在半空，在地上划出两个大字：\"修真。\"

郝见仁沉默良久，目光在山洞中游移。透过洞口，能看到远处玄天宗巍峨的山门，在朝阳下金光闪闪。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时的话：\"见仁啊，你命里不该是个小贼...\"

\"好！\"郝见仁突然站起来，吓了大黄一跳，\"既然当贼都当不安生，不如去当个修士！\"他拿起地图，\"就去这个青云剑派碰碰运气。听说他们招弟子不看出身...\"

大黄突然咬住他的衣袖，拽向另一个方向。郝见仁顺着看去，发现锈剑正指着东北方——正是玄天宗的方向。

\"那边有什么？\"

剑尖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玄...天...宗...\"

\"你疯啦？\"郝见仁瞪大眼睛，\"我们刚从那儿逃出来！周长老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锈剑继续写：\"最危险处最安全。且，七星草。\"

想到那株闪着星光的灵药，郝见仁犹豫了。大黄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做出挖药的动作，然后拍拍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它还需要更好的灵药才能完全恢复。

\"...老黄，你该不会听得懂人话吧？\"郝见仁眯起眼睛。

大黄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才发现？\"然后它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虽然不成字形，但意思很明显：我一直很聪明，是你太迟钝。

郝见仁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所以你不是普通狗？那你是谁？从哪来？为什么跟着我？\"

大黄摇摇头，用爪子拍拍左耳的伤疤，又指了指锈剑，最后趴在地上做了个\"无能为力\"的姿势。

\"好吧，等找到七星草，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郝见仁揉揉狗头，\"现在，咱们得想办法混回玄天宗...\"

他换上玉衡长老给的灰色粗布衣，又用泥巴抹了把脸，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看着水洼中的倒影，确实认不出来了，活像个普通的农家小子。大黄则自觉滚了一身泥，看起来像条杂毛野狗，连眼睛都被泥糊住了，哪还有半点吞天兽的影子。

\"走！\"郝见仁把锈剑藏进包袱，\"先去青溪集探探风声。\"

青溪集的城门口贴着同样的通缉令，不过已经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画像更是糊成一团，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守城士兵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集市依然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郝见仁买了两个肉包子，分给大黄一个。肉汁顺着嘴角流下，他赶紧舔干净——已经没多少钱了，得省着花。正吃着，突然听到旁边茶摊有人高谈阔论：

\"听说那采花大盗会喷火，把怡红院的花魁吓得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了！\"

\"胡说！我二舅当时在场，说是那贼人看上了花魁，花魁不从，他就放火烧楼...\"

\"最新消息！那贼人其实是魔教妖人，专门来破坏玄天宗收徒大典的！据说他养的也不是狗，是头会变化的妖兽！\"

郝见仁听得目瞪口呆，包子馅掉在地上都没察觉。短短三天，他的\"事迹\"已经衍生出十几个版本。最离谱的是有人说他长了三只眼，屁股会喷火，专门在月圆之夜掳掠处子...

突然，街上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队玄天宗弟子骑马而过，为首的正是周长老。老头今天换了身墨绿法袍，脸色阴沉得像锅底。郝见仁赶紧低头，心跳如鼓，感觉血液都冲到了耳朵里，烫得厉害。

等马队过去，他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大黄不见了。四下张望，看见老狗正蹲在一个书摊前，盯着某本书出神，尾巴轻轻摇晃。

郝见仁走过去一看，是本《九州异兽志》。大黄用鼻子顶开的那页上画着条金色巨龙，龙睛如日月，龙鳞似星辰，正张牙舞爪似要破纸而出。图下标着\"吞天兽\"三个朱红大字，旁边小字注释：\"上古异种，可吞天地灵气，破万法本源。成年后吞星食月，遨游太虚...\"

\"老黄，你...\"郝见仁话没说完，书摊老板就拿着鸡毛掸子赶人：\"去去去，不买别碰！这书要五两银子呢！\"

离开书摊，郝见仁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黄：\"所以你是吞天兽？\"

大黄昂首挺胸，尾巴高高翘起，一副\"算你聪明\"的表情。

\"那你怎么混这么惨？\"郝见仁忍不住问，\"书上说吞天兽不是能吞星食月吗？\"

老狗立刻蔫了，耳朵耷拉下来，用爪子扒拉着左耳的伤疤，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悲伤。

\"好吧，等找到七星草，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郝见仁揉揉狗头，\"现在，咱们得想办法混回玄天宗...\"

夕阳西下，一人一狗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在他们身后，青溪集的灯火次第亮起，其中怡红院的废墟格外刺眼，焦黑的梁柱像枯骨般指向天空。夜风吹起几张残破的通缉令，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终落入臭水沟中，与烂菜叶、碎蛋壳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