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林惊变：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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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州城的这几日，老杨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他加强了防范，倒不是防范前日那位神秘女子，而是对那行事乖张的世子陆鸿权放心不下。好在一连几日过去，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深夜子时，冷冷的街道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微风轻轻吹着，带着丝丝凉意，偶有一两声犬吠打破这夜的宁静。月华如霜，洒在城西的老槐树上，枝影在青石板上摇曳，犹如张牙舞爪的鬼爪，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就在此时，张旭阳却已悄悄出城，奇怪的是，身为八品高手的老杨竟毫无察觉。要知道，八品高手对身边十米内的动静感知远超普通人，可这一次，老杨却仿佛被蒙蔽了一般，这都缘于陈茹仕的修为强大。陈如仕一直悄然跟随着张旭阳，她身着一袭黑衣，腰间的刀刃在夜色中泛着玄铁冷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常州城西五里外小山林

张旭阳出城后，一路狂奔，脚步轻快，丝毫不觉疲惫。他脚下的布靴碾碎枯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惊起数只寒鸦。寒鸦扑腾着翅膀，在夜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飞向远方。此时，张旭阳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竟比往日绵长三倍，仔细感受，原来是大梦心经的周天循环已悄然运转。他心中暗自惊喜，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功法又有了新的进展。 很快，张旭阳来到了约定的小山林。陈如仕已立在林中等候，见张旭阳到来，女子微微一笑，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那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温暖而亲切。“我看着你从出门到此，还算准时。阳儿，你想学什么？”陈如仕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张旭阳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缓缓道：“姨娘，本来我想学剑的，但是那日见你劈砍的招式甚是凌厉，就又想学这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望着陈如仕，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学成的模样。

“看好了！”陈如仕突然说道，话音刚落，她便旋身而动。只见她身形如电，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新月弧光，左侧刀锋如同一把利斧，瞬间劈断碗口粗的松树，“咔嚓”一声，松树应声倒下；右侧刀背却轻柔地挑起飘落的松针，仿佛在与松针嬉戏。这刚柔并济的劲道震得张旭阳衣袂翻飞，他瞪大了眼睛，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才明白所谓“双持刀斩”的真谛。原来，这刀法竟如此精妙，刚中带柔，柔中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见张旭阳看呆了，陈如仕一笑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听过吗？”张旭阳点了点头，这是江湖中流传甚广的一句话，他自然知晓。

“实则不然，这唯快不破取决于你在什么境界。”陈如仕继续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我看来，其实刀与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唯快不破只有在凡品境可以这么定义。但大成之后，唯快不破亦可破。何为大成，指的是在速度、技巧上已至巅峰，这时候比拼的是掌控天道自然之力，更是意境。初入大成对上九品之下那都可以轻易败之。据我观察，你外表平庸，但能以这个年龄自己修炼入五品已是极为不易，而你的体魄强度又比之普通修武者强上不少，从这两点看，足够优秀了。所以刀剑道理是一样的，还有一事，你爹可有告知你大梦心经的秘密？”陈如仕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旭阳，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张旭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己确实知道大梦心经，但父亲从未提及其中的秘密。

“我虽不知你爹的大梦心经从何习来，但这功法异常诡异，江湖还曾将这功法定义为邪功。”陈如仕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它除了正常修习外，还能通过与人双修来提升境界。若与普通常人交合，提升效果微弱，如双修之人真气修为强于你，会被你吸取其一至三成的功力，具体多少取决于两人体质契合度。”

张旭阳听得惊掉下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就是邪魔歪道的功法嘛！他有些结巴地问了一句：“那，那姨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当年.....”

陈如仕笑盈盈道：“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当年我还刚六品的时候，你爹都早七八品了，吸不了我功力的。这隐秘自然也是你爹说与我听的。若那时没有你爹，我也坐不上如今这西靖皇位，只不过后来，算了，不提也罢。”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

“原来如此，我只知道修习的是大梦心经，但是这其中隐秘父亲并未对我提起。”张旭阳恍然大悟，心中对父亲的行为又多了几分好奇。 陈如仕笑道：“功法不分好坏，只分人。就如两人同习一种功法，心术不正的恶人就是歪门邪功，用在正人君子好人身上也能这样说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试图引导张旭阳正确看待这门功法。

张旭阳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如今知道想要快速提升功法的法子了，就觉着不太那个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毕竟这种提升功法的方式让他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陈如仕哭笑不得道：“又没让你去偷去抢！何况修为高于你的，你打得过吗？对方又能愿意亏损自己修为渡给你？你爹当年那么风流，又修习大梦心经，也没见有人说他是邪魔歪道。好了，说正事。修行习武对于寻常人而言本身就是可望不可及的，能够修行到大成境的人，便注定能够在史上留名了。你如今有大梦心经做基础，已是许多旁人无法企及的。今日我便开始教你我西靖独有的双持刀斩---霸刀，配上这大梦心经，超越当年你爹在天峡之巅的风采也非难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对张旭阳寄予了厚望。

“天峡之巅？好像以前听人说过这几个字，是什么地方？”张旭阳好奇地问道，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看来他们都没对你说过呢，那我就再和你说说。”陈如仕微微一笑，开始讲述起来。

“天峡之巅是一个地方，由神隐谷在天峡之巅创办的比武论道，据家中长辈说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十多年举办一次，骨龄超过三十的人就不允许参加了，参加的人会有专人记录。不过一般来讲，如若已然达到了大成境，也不会参加这种比试，早就独占一方势力了。如若有大成境参加，他们的比试也会有专属的场所，避免波及旁人。所以这是整个江湖新一代年轻人的比武盛宴。不仅能看到后起之秀，还可能看到真正天才妖孽之间的对决，也是极其难得的。许多青年俊杰日夜苦练为的就是在天峡之巅一战成名。无论朝廷、世家、门派都需要这样的人才，年龄偏大的收为客卿，偏小潜力更大的则收入门内做重点弟子培养，所以年纪越小，获得的利益越大，若这人身后已有势力，那更相当于在给这股势力造势。”陈如仕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那年初见你爹时，我十六岁，父亲带着族兄和我来见天峡之巅的盛世场面。”陈如仕继续回忆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记得那时你爹头戴紫金冠，手持黑金方戟，威风凛凛，凭借着那把戟，战无不胜，强势之姿碾压连胜无一败的成绩，出尽风头，一时无二。不少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上前比试，均是数招之内就败下阵来。就连我那自傲的族兄，在我族年轻一代里无人能敌，也不是你爹的对手，后就连当时声名鹊起的玉凌神霄宫杨立言都输其几招，唯有首徒杨子清和张勤风算得上不分伯仲。两人一时间被称为当世新秀中的金童玉女，名声大噪，天下当时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你爹倾心。他本就天生潇洒，生性风流，也不知那时祸害了多少女子呢，当年那杨子清也对你爹。。。”

话还没说完，破空声骤起，只见杨子清足尖点着竹叶飘然而落。她身着一袭白衣，宛如仙子下凡，手中三尺青锋震颤如龙吟，剑穗流苏在月下翻飞如雪。陈如仕瞳孔骤缩，一眼就认出这是出自张勤风亲手编的剑穗。接着，一声冷喝传来：“休要胡言！风哥岂是你说这般！”只见杨子清从上空中手持长剑，发着蓝色微光的长剑瞬间化作无数剑影直刺而来，那剑影如暴雨般密集，带着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

“阳儿，今日正好你可以看看高手之间的比试呢”。陈如仕说着，双手持刀，毫不畏惧地迎着杨子清的剑雨冲了上去。她一出手就是舍身猛攻，一点也不担心两败俱伤的样子，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先是杨子清的剑雨呼啸声，接着又是陈如仕的刀斩破空声，再随着刀剑交锋，“当”的一声，震耳欲聋，这声音在山林中回荡，惊得周围的鸟儿纷纷飞起。陈如仕脚下的尘土深深塌陷了数尺有余，可见这一击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杨子清从空中刺下，被陈如仕的刀罡击退后翻了几个跟斗，才稳稳地站稳脚步。刀剑相击的火星照亮了三人的面容，在这火光的映照下，张旭阳看到陈如仕的刀交架住剑锋，靴底陷入半尺泥土，而杨子清手腕轻抖，剑身突然弯成惊虹，竟是成名已久的“绕指柔”绝技。两人相拼迸发初强大的力量让张旭阳只觉胸腔气血翻涌，七窍缓缓渗出血丝，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一般。 “收手！”陈如仕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落了枝头的积雪。她的双刀顺势插入地面，稳住身形。杨子清这才发现少年面色惨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伤害到了张旭阳，剑锋急转，削断三丈外的树枝。“轰隆”一声，古松轰然倒落，惊起夜枭哀鸣，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而悲叹。 而一旁的张旭阳在两位大成境的对轰之下，哪里顶得住。他被震得七晕八素，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正欲再攻的杨子清看此情景惊慌失色，急忙丢下剑欲冲上前来扶张旭阳。陈如仕也赶紧收起兵器，扶起了张旭阳。

看着还没跑到跟前的杨子清，陈如仕道：“你就这样对你爱慕多年风哥的儿子吗?”

杨子清虽有些理亏，仍是不满呛到：“不是你胡言乱语，会有这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对陈如仕的话感到十分生气。

陈如仕讥笑嘲讽道：“你别找借口了，这几日你都悄悄跟在阳儿身边的，你以为我不知。你不会是想和风哥无夫妻之果，准备把自己交给风哥的儿子吧？对哦，你还是处子之身吧，那阳儿这功力提升可是巨大，哈哈哈！”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故意刺激杨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