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黄家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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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邓嘉不厌其烦的劝说下，白黎明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陷入了极度激烈的挣扎之中。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此刻面临的这个抉择，恰似站在万丈悬崖边，面前的每一条路都将引领他走向截然不同的命运终点，一旦做出选择，便再无回头之路。权力，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对他而言就像一团燃烧正旺的烈火，炙烤着他的内心，令他心驰神往；而改变当前艰难处境的强烈渴望，又如同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不停地推着他在这艰难的抉择中徘徊。经过无数次内心的煎熬与权衡，他终于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做出了那个改变命运的决定。 夜色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大地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白黎明带着陆离麾下两名神色严峻的百夫长，跨上早已备好的快马。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哒哒哒”地响个不停，就像一阵急促的鼓点，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又像是命运无情的倒计时。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们坚毅却又略显孤独的身影，一路朝着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陆离，正在蓉城全身心地投入到军事行动的筹备当中。他身着一袭泛着冷峻光芒的黑色战甲，那战甲上的纹理在烛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岁月镌刻下的神秘符号。他身姿笔挺地站在营帐中央，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犀利而深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白黎明一路快马加鞭，匆匆赶回渝国大营。一进入营帐，他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陆离面前，恭敬地抱拳说道：“恭喜将军大胜撼山军，此乃我军之大幸，更是将军您的赫赫战功啊！”营帐内，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平铺在众人面前，地图上详细地标注着广元城及其周边的山川河流、道路关卡，每一处标记都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复杂性。陆离手持红笔，在地图上用力地圈画着，一边激情四溢地比划着，一边向麾下的将领们滔滔不绝地阐述进军路线和战略要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在营帐内久久回荡，如同战鼓的轰鸣，激荡着将领们的心，让他们心中的斗志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然而，当渝国大军即将挥师进军广元城的消息，如一阵呼啸的狂风迅速传到黄之水耳中时，黄家的议事大厅瞬间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黄之水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那是他内心焦虑的具象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阴沉的天空。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那沉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仿佛是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无情地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让大家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周围的长老们和家族骨干们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整个大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渝国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击败了刘祎之率领的威名赫赫的撼山军。在黄之水的设想里，陆离的大军想要攻占川国西部的各大城池，必定会遭遇重重阻碍，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毕竟，撼山军在川国西部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威慑力，而且撼山军出兵蓉城，必然会和陆离展开一场旷日持久、异常惨烈的大战。可残酷的现实却如同当头一棒，撼山军竟然如此迅速地就被陆离的大军全军歼灭。这巨大的落差让黄之水懊悔不已，他不停地自责自己当初对局势的判断太过乐观，如今渝国大军兵临城下，广元城危在旦夕，黄家就像狂风中的孤舟，摇摇欲坠，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黄家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这场关乎黄家生死存亡的会议上，众人各抒己见，气氛热烈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黄友义“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那胡须已经全然花白，根根直立，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倔强标记，又像是他不屈性格的象征。此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劲，犹如饥饿的野狼盯着猎物一般，仿佛能将眼前的困境硬生生地撕开一个缺口。只见他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里面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他扯着嗓子，用尽全力大声吼道：“依我看呐，咱们就趁着陆离的大军还在行军途中，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直接把他给暗杀了！只要把陆离那家伙解决掉，渝国大军就会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成一锅粥！到那时，咱们的机会就来了，正好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反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咱们黄家的厉害！”说着，他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在空中用力地比划着，那模样仿佛已经身临其境，看到了暗杀成功后，黄家军队如猛虎下山般畅快杀敌的场景，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又狂热的光芒。

然而，另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忧虑。他双手撑着桌子，艰难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身子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声音略带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沧桑与无奈：“使不得啊，使不得！以咱们目前广元城的实力，怎么能和陆离带领的二十万渝国大军正面抗衡呢？在那二十万大军中去暗杀他们的统帅，这谈何容易！就算咱们真的侥幸成功杀了陆离，可咱们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只会彻底激怒渝国，到时候他们必定会展开疯狂的报复，咱们就真的是走上绝路了呀。依老夫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的经验来看，当下求和才是唯一的上策，保住咱们黄家的根基才是最重要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广元城被攻破，百姓惨遭屠戮，黄家分崩离析的悲惨景象，眼里满是痛苦与不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沉重。

黄之水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建议，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两难的痛苦挣扎之中。他心里十分清楚，黄友义的建议虽然充满了极大的风险，就如同在悬崖的边缘跳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说不定真能给黄家带来一线生机；而长老提出的求和提议，虽说看似有些懦弱，可也的确是一种保存实力的办法。只是，若就这么直接求和，天下第一世家黄家的颜面可就将荡然无存，以后在江湖上，必定会沦为众人的笑柄。想到这儿，黄之水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那光芒犹如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内心的坚定。他猛地一拍扶手，大声说道：“我们黄家怎能因为渝国大军压境就轻易跪地求和！必须让渝国皇帝知道，我天下第一世家黄家的威严不容侵犯！在陆离大军还没攻到广元城之前，咱们先派族里的一队高手去把陆离给解决了。普通兵力都留在城内坚守，另一队族中好手就在城外采用游击战术，专门找机会击杀渝国的将领，给他们的大军制造恐慌！我也明白，去渝国大营刺杀陆离，那是九死一生的险事，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去，一切全凭诸位自愿！但我坚信，咱们黄家的儿郎，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孬种！”他挺直了腰板，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众人宣告黄家绝不轻易屈服的决心，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大厅里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黄友义毫不犹豫地率先站了出来，胸膛高高挺起，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大声说道：“家主，就让我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大营刺杀陆离吧！只要能为黄家谋取最大利益，让黄家永远屹立不倒，我这条老命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他的声音坚定而豪迈，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黄之水听后，大喜过望，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用力一拍，说道：“好！我黄家要是人人都有三长老这样的气魄，何愁黄家不兴旺发达！咱们黄家必定能在这乱世中再创辉煌！”在黄友义的带动下，族中多名长老纷纷挺身而出，主动请缨，他们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愿意为黄家的生死存亡贡献自己的力量，一时间，大厅里充满了激昂的气氛。

时间悄然来到两日后，在距离广元城三十六里外的一片茂密森林中，这里的树木高耸入云，粗壮的树干需要好几人才能合抱过来，仿佛是大自然矗立的巨人。繁茂的枝叶相互交错，层层叠叠，宛如一张巨大而致密的绿色网，几乎将天空完全遮蔽。阳光艰难地透过这层层枝叶的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落在地上，就像一片片破碎的金色鳞片，又像是大自然随意洒下的神秘符号。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这些落叶堆积在一起，仿佛是一层松软的地毯，散发着腐朽的气息，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当马蹄和士兵们的脚步踩上去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悠悠回荡，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神秘而又略带阴森的乐章，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偶尔，会有几只受到惊吓的飞鸟从枝头慌乱飞起，它们扑腾着翅膀，打破了森林中的宁静，那惊慌失措的叫声在树林间传得很远很远，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夜晚如同一头悄无声息的巨兽，悄然降临。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笼罩着大地，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黑暗之中。渝国大军在一处开阔的平原上安营扎寨。营地里，篝火熊熊燃烧，一堆堆篝火就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在吃着干粮，干粮的碎屑从他们嘴边掉落，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有的在擦拭着武器，眼神专注，手中的布在刀刃上来回擦拭，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还有的在低声交谈，偶尔传来几声轻笑，但很快又被夜晚的寂静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影正在缓缓地、悄无声息地靠近营地。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魅。为首的正是黄友义，他身形矫健，尽管年事已高，但行动起来却依然敏捷如豹。此刻，他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带领着这群人，如同鬼魅一般在树林间穿梭。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谨慎，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动了营地里的敌军。他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幽灵，在黑暗中悄然前行，向着目标逼近。 尽管主帅大营周围有士兵严密巡视，但陆离怎么也没有想到黄家竟敢如此大胆，主动出击，还采用刺杀这种极其危险的方式。这群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最低也是八品修为，其中还有不少大成境界、般若境的高手。他们以黄友谊为首，如饿狼般迅猛地冲进一处营帐边，瞬间便手起刀落，寒光闪过，营帐中的将领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倒在了血泊之中。紧接着，他们在营地里四处寻找陆离的大帐，所到之处，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仿佛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终于，他们找到了陆离所住的大帐。陆离虽身为大成境高手，但面对多名高手的围杀，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试图击退敌人。他的剑法凌厉，剑风呼啸，一时间竟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但敌人源源不断地涌来，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渐渐地，他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花。最终，陆离还是倒在了敌人的围攻之下，手中的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那声音仿佛是他生命的最后叹息。 四处传来“陆大帅被杀了”的声音。当黄友义杀完陆离，又红着眼睛，满脸鲜血地冲进另一个营帐准备继续杀人时，白黎明一眼认出了杀红眼的黄友谊。他心中大惊失色，心脏仿佛猛地停跳了一拍，一种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急忙喊道：“黄伯伯，黄伯伯！我是白黎明啊，白家老二！去年您和黄家主还来过我家做客，前年我也陪同家父去黄家拜贺过呢！您还记得我呀！”

黄友谊这才突然停下动作，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凶狠，喘着粗气，仔细看向白黎明，问道：“你怎么会在陆离麾下？你小子到底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二人交谈之际，营帐外依旧喊杀声震天，黄家多名高手在营帐外与大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士兵们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火光映红了夜空，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混乱。那火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将整个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白黎明心里一紧，急忙上前几步，靠近黄友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说道：“黄伯伯，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陆离的人啊！是皇帝派我随陆离出兵来攻打川国，我才会出现在这儿。您听我说，我真的有办法让你们都安全离开！现在陆离死了，按照军中的规矩，我这个副将就是最高统帅。您挟持住我以此要挟方能安全离开，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但我也得跟您说实话，黄伯伯，陛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攻下广元城，不管换谁当统帅，这广元城都守不住的。您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肯定明白这个道理。要是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您现在挟着我离开，去见黄家主，我当面把这些话和他说清楚，您看可行？我绝对不会骗您的，黄伯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急切地看着黄友谊，眼中满是诚恳，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希望黄友谊能够相信他，带他脱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黄友义听了白黎明的话，心中暗自思量。他心里明白，白黎明说的是实话，如今陆离已死，渝国大军必定会展开疯狂的报复。如果不接受白黎明的提议，他们这些人恐怕都难以活着离开这里。经过一番权衡，黄友义决定先挟持白黎明离开大营。他带着白黎明，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敌军的追捕，巧妙地利用夜色和地形，时而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时而潜伏在草丛里，终于成功地来到了广元城，见到了黄之水。

白黎明见到黄之水后，立刻急切地说道：“黄家主，这次让黄伯伯挟持我离开营地，就是为了减少黄家在这次刺杀行动中的伤亡。黄家损失越小，今后才越有机会好好发展。如果黄家愿意招降，完全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只不过这件事需要您点头同意，再由我去跟陛下请示。现在陆离死了，陛下得知后肯定会龙颜大怒。但我有个主意，或许能解决现在的麻烦，那就是您交出广元城的兵权，以此作为和谈归降的交换条件，陛下肯定会答应的。这样一来，黄家依旧可以在广元城继续发展，就像我白家一样。而且，我还可以在朝堂上为黄家美言，让黄家在渝国朝堂站稳脚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紧紧盯着黄之水，希望他能接受这个建议。 黄之水心中犹豫不决，他其实早就考虑过求和，但不是以交出兵权这种方式。他看着白黎明，内心开始权衡利弊。交出兵权，意味着黄家将失去对广元城的军事掌控权，这无疑是割舍掉了黄家的一大重要依仗；但或许这样做能换来黄家的平安，为家族保留继续发展的机会。如果拒绝，黄家必将面临渝国大军的疯狂报复，以黄家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