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伤痛、谜团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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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如同纱幔般，缓缓洒落在常州城的每一个角落。大街小巷渐渐热闹起来，百姓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残留的寂静。卖早点的小贩们推着热气腾腾的小车，早早地占据了街边的有利位置。蒸笼里冒出的袅袅白烟，带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寻常日子里的烟火气息。然而，这份看似平常的清晨景象，却与公主府内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公主府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沉重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处角落。

公主府大厅里，张旭阳、李思羽、余锋、静姝在熬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让人忍不住皱眉。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断裂，墙壁上溅满了斑驳的鲜血，宛如一幅惨烈的画卷，无声地诉说着昨晚那场激烈的战斗。众人一夜未眠，神色疲惫不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们久久没有出房门，心中充满了警惕，生怕屋外敌人没有离去，还潜伏在门外，随时准备在他们出来时发动突袭。

直到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阳光，张旭阳才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身上的疲惫让他行动减缓了许多，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朝着窗户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轻，生怕惊扰到外面可能存在的敌人。来到窗前，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的其中一扇。刹那间，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刺得他眼睛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微微眯起眼睛，用手遮挡住部分光线。随后，他警惕地探出头，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哪怕是一片树叶的晃动，他都要凝神查看一番。就在他准备转头时，身后突然传来静姝带着哭腔的喊声：“袖儿姐，袖儿姐，你别吓我啊！”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被黑暗吞噬的人在呼喊着最后的希望。

张旭阳心中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屋外的光线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躺在地上的鸢袖儿。鸢袖儿面无血色，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的霜雪，嘴唇微微泛紫，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一缕缕发丝粘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和脸颊上。静姝跪在她身旁，双手不停地摇晃着鸢袖儿的身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从脸上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鸢袖儿的身上。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双手紧紧地抓着鸢袖儿的手臂，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将她唤醒，嘴里不停地呼喊着：“袖儿姐，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然而，鸢袖儿却再也没有了回应，她的身体渐渐冰冷，生命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

李思羽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子，靠近查探了一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也带着深深的惋惜，说道：“鸢袖儿伤势太重了，失血过多让她身体极度虚弱。在最后关头，她把最后一口护住心脉的真气都用来发出毒针了。她心里肯定明白自己活不下去了，但还是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来帮助我们。她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做出了这样的牺牲。”李思羽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中充满了对鸢袖儿的敬意。

静姝听了李思羽的话，哭得更加伤心了，她呜呜咽咽地说道：“袖儿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怎么能就这样扔下我不管呢！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困难的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格外揪心。她的双手抱得更紧了，仿佛想要把鸢袖儿融入自己的身体，不让她离开。

张旭阳走到静姝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沉浸在悲痛中的静姝。他轻声说道：“姝儿，你别太伤心了。鸢袖儿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在屋内快速击杀这几人，震慑住外面的敌人，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有了她的暗器威慑，外面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她是为了保全我们大家，更是为了你啊。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们的生机。”张旭阳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悲痛和感激交织的泪水。他轻轻地抚摸着静姝的头发，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余锋也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对鸢袖儿的敬佩和对敌人的愤怒。他说道：“鸢袖儿舍身取义，要不是她，我们今天恐怕都要命丧于此。她的牺牲，我们绝不能忘记，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让敌人血偿！”余锋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燃烧的火焰，要将敌人烧成灰烬。

张旭阳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杨月尧的情况，心中一阵担忧，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他急忙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我娘那边怎么样了。”说完，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转身朝着杨月尧的宅子跑去。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心中忐忑不安。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把心中的担忧都踩在脚下。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像一只慌乱的小鹿在乱撞。

到了杨月尧的宅子，他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害怕。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他又急忙跑到春秀院子，刚一进去，就看到两具尸体横在地上，鲜血已经干涸，在地上形成了暗红色的血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又朝谢管家的屋子跑去，然而四处都没找到人，他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失去亲人的恐惧。

直到来到柴房附近，他看到了洪公公和其他三具尸体，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有些不敢往柴房走，害怕看见心里担忧的那个场景，害怕看到母亲也遭遇不测。就在此时，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杨月尧、谢管家，还有春秀、夏竹、秋菊、冬梅几人从屋里出来。春秀一看到屋外的张旭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松了一口气，朝着张旭阳身上扑了过去，哭着说道：“少爷，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啊！”春秀紧紧地抱着张旭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生怕他再次消失。 张旭阳轻抚着春秀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看到母亲和众人平安无事，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杨月尧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疲惫不堪，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夜未眠的憔悴。她低声说道：“你没事就好，我们在柴房里躲了大半夜，心里一直提心吊胆的。好在洪公公最后与那歹人同归于尽，才保住我们不受伤害，只可惜了洪公公，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牺牲的。”杨月尧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看着洪公公的尸体，心中满是感激和惋惜。洪公公为了保护他们，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份恩情，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忘记。

张旭阳看着洪公公嘴唇乌紫，手上的伤口还冒着青紫色的液体，心中一阵难过。他问道：“娘，洪公公和那人同归于尽后，你后来可还有看到其他人？”

杨月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后来外面就安静了，我也不敢轻易出去查看，生怕再遇到危险。” 张旭阳说道：“后来有人将那人的尸体扔到了大厅这边，威慑住了他们，他们又派出两人过去查看，结果那两人也死了，被扔了过来，这才大大缓解了当时我们的危机。”

杨月尧微微皱眉，说道：“那可能还有高人在背后帮助我们吧。不管怎样，只要现在你们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思羽和姝儿呢？她们怎么样了？”

张旭阳道：“她们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伤，只是……鸢袖儿死了。”张旭阳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悲痛。提到鸢袖儿，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刀在割着他的心。

杨月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阳儿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张旭阳走到地上的尸体旁，蹲下身子，把地上三具尸体的面罩取下，又仔细地搜了下他们的身体，然而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品。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能猜到是谁，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杨月尧说道：“你是指黄城主？”

张旭阳点点头道：“他被刺杀后，肯定能猜到是我们干的，自然也就知道我们在公主府。城中官兵就算知道刺客在公主府，也不敢闯更不敢搜，毕竟这是公主府。但黄家可以派族人或者门客，以江湖仇杀的名义来闯公主府。而这些人除了一身黑衣和手中兵刃，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品，所以我才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指向他，现在只能是死无对证。”张旭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愤怒，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刻找到黄之水，为死去的人报仇。

杨月尧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张旭阳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等大家养好了伤势，我们再找机会杀了黄之水。新仇旧恨，种种血债，我们一定要讨回来！他既然敢对我们下手，就别想轻易逃脱！”张旭阳的眼神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能烧毁一切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