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宴会权谋下的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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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之水见一众官员都在点头，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拒绝皇帝的要求。他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知道自己这下被皇帝将了一军。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站起身来，再次向皇帝行礼道：“臣领命！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调动族中的力量，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尽快将歹人绳之以法！”他表面上信誓旦旦，一副忠诚的样子，可心里却充满了无奈和不甘，他知道，这是皇帝在借机打压黄家，自己却又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皇帝见黄之水答应后，说道：“限你一个月内将歹人全部捉拿归案，若能成功，朕必有重赏！”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似乎对黄之水的回答很是认可，同时也在激励他尽快完成任务。

黄之水说道：“多谢陛下。”他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不甘和无奈，不让皇帝和其他人看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张旭阳，随后对台下众官员道：“好了，众爱卿快快回到坐席饮酒吃食吧！莫要因为此事扫了大家的兴致。”皇帝的语气恢复了温和，仿佛刚才的严肃只是一场短暂的插曲，现在又重新回到了宴会的欢乐氛围之中。

杨月尧端起酒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杯向黄之水说道：“黄城主，这杯酒本宫敬你，预祝城主早日捉拿住刺杀我们的歹人，让常州城恢复往日的安宁。”她的笑容看似真诚，可张旭阳却知道母亲这是在逢场作戏。他明白母亲的心思，也知道母亲是在利用这个机会麻痹黄之水。

黄之水也端起酒杯，举杯行礼道：“臣一定尽心竭力捉住他们，不负陛下和长公主的期望。”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心里却对杨月尧的举动充满了警惕。他知道杨月尧绝非简单之人，她的这一举动背后也许有着其他的目的。

张旭阳看着娘亲杨月尧和黄之水的虚与委蛇，心中暗自感叹。若不是对二人都极为了解，在旁人来看，母亲杨月尧似乎还真不知道杀入公主府的是黄家人，而黄之水同样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早就清楚闯入城主府刺杀他的人就是张旭阳等人。张旭阳在心里默默想着：“果然都是高手，全员演技在线。这一场戏，不知道最后谁能笑到最后。这局势越来越复杂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李思羽、静姝、余锋同样看着二人的“表演”，都显得有些惊讶。他们惊讶的是没想到杨月尧如此沉得住气，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像没事人一般和刺杀自己的仇人谈笑风生。李思羽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担心杨月尧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被黄之水识破，后果将不堪设想；静姝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张旭阳的娘亲竟有如此演技，在仇人面前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余锋则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揭露黄之水的罪行，将他绳之以法。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要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

城主府的宴会大厅里，热闹的氛围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逐渐黯淡下来。餐桌上的珍馐佳肴大多已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些许残羹冷炙，美酒也所剩无几，空酒杯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宾客们的交谈声由最初的喧闹变得稀稀拉拉，偶尔夹杂着几声低低的笑语，在宽敞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寂寥。 皇帝高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看似闲适地观察着宴会的场景。他的眼神看似随意地在大厅中逡巡，却敏锐得如同猎鹰，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注意到张旭阳一行人与黄之水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交流，更别提相互敬酒了。然而，常州其他官员却与张旭阳等人相谈甚欢，相互介绍之余，还频频举杯畅饮，气氛融洽。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看似无害的笑容。他的眼神在张旭阳和黄之水身上来回流转，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打破这微妙的僵局。过了片刻，皇帝微微侧身，笑眯眯地看向黄之水，语气轻松愉悦，仿佛在分享一件有趣的事情：“黄爱卿，你瞧，这位便是长公主之子张旭阳。朕听闻，他与你家公子竟曾参加了同一届天峡之巅，这缘分可真是奇妙啊！”说话间，皇帝的眼睛微微睁大，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副刚知晓此事的惊喜模样，仿佛这个巧合让他格外开心。紧接着，皇帝又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张旭阳。他脸上依旧洋溢着亲切和蔼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旭阳啊，这位是常州城城主黄之水。皇妹很少回常州，今后如果你和家眷在常州生活的话，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黄爱卿乃常州之主，人脉广泛，你可要多多仰仗他的关照。以后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千万别客气，尽管找黄城主帮忙，明白吗？”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隐隐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张旭阳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他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对黄之水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岂是说消散就能消散的。但此刻，在这满座宾客的注视下，面对皇帝的暗示，他又怎能违抗。无奈之下，张旭阳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缓缓伸出手，握住桌上的酒壶，那酒壶触手温热，可他却感觉如同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倒满一杯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折射出金色的光芒，恰似他此刻如波涛般起伏的心情。 倒好酒，张旭阳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调整好表情后，他端起酒杯，尽量让自己的步伐显得沉稳，一步一步走向黄之水的座位。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自己身上，让他如芒在背。走到黄之水面前，他微微弯腰，幅度恰到好处，脸上堆满了看似真诚的笑容，说道：“黄城主，以后我们在常州的日子还长着呢，方方面面都少不了麻烦你。这杯酒，我敬你，还请到时多多关照。”说完，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辛辣的灼烧感，可他却顾不上这些，满心只想着赶快结束这场煎熬。

黄之水看着张旭阳，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不屑，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点了点头，脸上也迅速挂上了那副虚伪的笑容，拿起自己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喝完酒，他轻轻放下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说道：“张公子客气了，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便是。”黄之水说话时，语气客气得近乎客套，张旭阳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的敷衍之词。

张旭阳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那是一定，以后还请黄城主多多费心。”说完，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笑着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这短短几步路，他却觉得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却又无比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践踏自己的尊严。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满心担忧，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没有引起皇帝和黄之水的怀疑。 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张旭阳和黄之水表面上的“和解”，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自己成功导演了一场精彩的戏码。他心想，只要张旭阳和黄之水能够维持表面的和谐，常州城就能暂时维持稳定，自己也能更顺利地掌控局势。想到这里，皇帝又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看着那酒液在杯中打着旋儿，似乎在谋划着下一个棋局 。

随着最后一道菜肴被撤下，这场充满暗流的酒宴终于落下帷幕。城主府的侍从们开始有序地收拾着桌上的杯盘狼藉，大厅里回荡着瓷器碰撞的声音。众人或三两成群地小声交谈，或准备起身告辞，气氛比酒宴开始时轻松了些许，但又隐隐透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整齐侍从服饰的下人匆匆走进大厅，先是在门口恭敬地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快步走到皇帝身旁，微微弯腰，压低声音禀报：“陛下，行宫已整理清扫完毕，随时可迎接陛下入住。”

皇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大声说道：“诸位爱卿，今日酒宴就到此为止，大家都辛苦了。”说罢，他转头看向杨月尧、德贵妃等人，温和地说道：“皇妹、德贵妃，咱们这便前往行宫休息吧。” 杨月尧轻轻颔首，仪态端庄地回应道：“一切听陛下安排。”德贵妃也微笑着表示赞同。 随后，皇帝带着杨月尧、德贵妃一行人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出城主府。阳光洒在众人身上，驱散了酒宴时残留的一丝寒意。他们身后跟着张旭阳、李思羽、静姝、余锋等人，还有一众常州官员。众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看到皇帝的仪仗，都恭敬地跪地行礼。皇帝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百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又带着几分审视。杨月尧和德贵妃坐在另一辆马车里，轻声交谈着，偶尔透过车窗欣赏着常州城的街景。

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皇帝在常州城的行宫。这座行宫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整齐排列的侍卫。见到皇帝到来，侍卫们齐声高呼：“陛下万岁！”声音整齐而响亮，在行宫前回荡。 皇帝率先下了马车，杨月尧、德贵妃，张旭阳等人也随后下车。他们在侍卫和侍从的簇拥下走进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