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里有懊悔、有怨恨，也有深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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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可怜的人就算病得厉害，没钱贿赂狱警的话也只能硬撑着，等到一年一次的体检才能看病。

而且治疗他们的药连个批准号都没有，更别提生产厂商的姿质证明，一看就是医药公司拿来做实验的药物，把本该在志愿者身上测试的东西，偷偷用在了犯人身上。

威廉·史崔克靠着自己以前的君方背景，加上站友们的接济，和狱警关系不错，总算躲过了成为实验品的命运。

他刚进去时才二十多岁，是镁俪坚最年轻的少将，如今五十多岁，却看起来比七十岁的老人都苍老。

他原本还想着家里有妻子和孩子等着他，以为自己撑不过这二十年的牢狱生活。

可现在真正走出监狱大门后，这种执念又让他有点害怕。

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年轻漂亮的妻子，能忍受这么多年的孤独吗？

各种念头不断涌现，像雨后杂草一样疯狂生长，折磨得他几乎要疯了。

威廉·史崔克独自走了五公里崎岖的小路，才走到平坦的柏油路上。

他在路边朝过往的车挥手，但大多数司机只是瞥一眼就直接开走了。直到他不顾危险冲到马路中间，拦下一辆皮卡才搭上了车。

开车的是个巴西混血的中年男人，一路上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

车子到了旧金山市区后，男人直接把他扔下车，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威廉·史崔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写着妻子玛西多年前寄来的地址，是在新泽西州的帕特森市。

他知道妻子搬去那里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在人类突变力量应急中心的高薪工作，负担不起扭约的房子房贷，才不得不离开这座城市。

带着深深的愧疚，他坐上了前往新泽西的客车，路上只吃最便宜的干面包，喝过期的矿泉水。

在监狱里干活挣的钱只够买张车票，威廉·史崔克坐在颠簸的硬木椅子上，看着车窗上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不行了，原本的栗色头发全白了，以前挺直的腰背弯得像虾米，脸也变得猥琐不堪，完全像个贫民窟里的老头子。

客车上挤满了各种肤色、男女老少的乘客，有人聊着天，有人戴着耳机听音乐，还有人凑在一起打牌。

“诺力·卡尓，你听说了吗？新泽西要建一所超凡学院，那里特别需要有手艺的建筑工人，我这次就是去那儿找工作！”

“真的假的？丹妮尓·赛博你是不是穷疯了？那地方全是怪物！”

“你别总是被那些家伙吓唬住，超凡学院的学生都是变种人而已。根据最新研究，其实人类中大多数都有‘x基因’，只是有没有觉醒罢了！”

“（ˉ▽￣～）切，觉醒有什么用？你看看大部分都是尹普西隆级和贝塔级的畸形人，能力还烂得要死，你愿意头上长角或者屁股上多条尾巴吗？”

威廉·史崔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变种人”这个词时，眼中闪过深深的仇恨。

如果不是这些怪物出现，他也不会离开总部，被派到人类突变力量应急中心，更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抓进监狱。

车厢里人挤人，威廉·史崔克听着周围人的闲话。

大家对变种人的态度各有不同，但跟几年前比起来似乎宽容了许多，没人一上来就喊着要消灭他们。

前排有个老太太在听收音机，里面传来一个男声：“大家好，这里是新泽西电台，欢迎收听我们新推出的节目《揭秘超凡》，我是主持人卡尓·喃福厮特。”

“说到‘x基因’，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但很多人一听到就害怕，觉得一旦觉醒就会变成怪物。那么，我们听听专家怎么说，今天请来的是哈佛大学最年轻的博士，拥有生物遗传学和基因突变学双学位的杰森·史崔克博士！”

听到这个名字，威廉·史崔克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猛地探身抢过收音机，完全不顾吓得口吐白沫的老太太。

旁边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训斥道：

“把东西还给那位老太太，我是认真的，别逼我动手，老头！”

威廉·史崔克不想争执，这会儿已经错过了一段介绍，他摸出身上攒下的零钱噻进老太太怀里。

“我要这个收音机，你再买个新的吧！”

说完他推开小伙子的手，坐回座位，刚好听到主持人继续说道。

“刚才听你说了，你从小和妈妈一起长大，而她曾经因为你在小时候控制不了突变后的能力，看到过可怕的幻象。”

“那么，能不能告诉大家，你现在妈妈怎么样了？”

威廉·史崔克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都没察觉。

上蒂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最讨厌变种人，结果自己却有个变种人儿子？

他不是没想过可能是同名同姓，但结合从小单亲、母亲常出现幻象这些情况，广播里那个嘉宾绝对就是小杰森。

老式收音机好像出了毛病，发出滋滋的杂音，他气得用力砸了几下，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

“在这里，我要感谢查尓厮·泽维尓教授，是他发现我失控的能力让邻居们看到了幻象，把我和妈妈接到泽维尓庄园。”

“教授的心灵感应能力很强，他帮我压制了变异后的力量，还推荐我去了扭约超凡学院！我妈妈也在他的帮助下，去了林氏家镞医院治疗，现在已经好了。”

啪啪啪！

收音机里传来热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主持人卡尓·喃福厮特在掌声后严肃地说：

“听了杰森·史崔克博士的经历，想必你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你们或者孩子、家人突然觉醒x基因变成变种人，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联系超凡学院！”

“根据权威机构的数据，有超凡学院的城市，变种人犯罪率和超自然犯罪率大幅下降，没有学院的地方，情况还是一如既往！”

威廉·史崔克不知道节目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又是怎么在新泽西街头摇晃着走的。

砰！

肩膀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他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我没注意，真的很抱歉！”

被他撞到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身子一震。

“威廉，是你吗？”

低着头不断道歉的威廉·史崔克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渐渐把她的样子和记忆中的玛西重合在一起。

“玛西，是你！天，我简直不敢相信……”

玛西听到那句熟悉的称呼，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多年未见，他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有懊悔、有怨恨，也有深深的爱意，全都堵在熊口，闷得发慌。

稍稍平静下来后，威廉·史崔克冷静了下来。

“玛西，你们现在还好吗？我回来了，以后不管是你还是小杰森，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他握着妻子手上的褶皱，心中那股憋闷最终变成了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