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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他又梦到了万载之前的岁月,那个他举起反旗的岁月……

银白色的月光像垂死神只的最后凝望,冰冷冷铺陈在通天宫殿的台阶上。

那些曾经闪耀的秘银与星髓此刻吸尽天穹的阴寒,巨柱投下的深长阴影宛如伤痕,无声分裂着宫殿前宏伟的广场。

空气中纠缠着气味,不再是熏香弥漫的虔诚与丰饶;它沉甸甸、黏腻腻,浸透了金属冰冷的锈味与一种更深邃的腥甜,那是凝固的血污在无声低诉。

曾经回荡祭祀空灵赞歌的雕花拱廊,如今只余绞索垂落磨擦石梁的细微呻吟,如同某种恶毒的诅咒。

黑王尼德霍格的意志是沉重的铅块,塞进每一位子民的骨髓缝隙,以无法承受的恐惧挤压着他们灵魂深处的回响。

昔日宏伟通天殿的金银光芒,此刻尽数被笼罩在巨大、深沉的恐怖暗影之下。

祈福高台早已面目全非。昔日洁净无瑕的星纹祭石,如今被层层叠叠干涸发黑的血迹覆盖,如同布满毒疮的皮肤。几具形状扭曲、颜色苍白的肢体被粗大的黑铁钉穿透四肢,随意悬挂其上。

寒风吹动僵硬的残骸,撞击着冰冷的石柱边缘,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轻响。空气里的甜腥已转为腐臭,与远方飘来的、焚烧些什么的焦糊烟味混合,织成一张令人作呕的死亡之网。死亡在此成了再平常不过的食粮。

夜寒刺骨。他踩着冰冷的石阶独自向上走去,雪白祭司长袍的下摆在寒风中拂过冰冷的石面。这通天的宫殿,曾是龙族智慧的巅峰,也是献予世界树冠冕之巅那位永恒存在的礼赞。

每一次迈步,脚下的石阶似乎都在传递着无数细微的哀嚎,如同无数细碎的骨骼在深埋的地底碎裂。

他作为最古老的大祭司,其职司本就是每日向那至高的存在躬身祈祷,弹唱龙族万古传承的敬神歌谣。

他熟悉这巨大建筑的每一道纹路,熟悉它曾洋溢的每一缕虔诚与丰饶。曾几何时,巨大的祭坛上圣火昼夜不息,向高远虚空燃烧着对创造者的感激。

然而现在——他闭上眼,却关不上嗅觉和听觉——刺鼻的血腥味,若有若无的同族骨肉炙烤焦糊的烟火气,远处断续传来的、分不清是悲痛还是饱食后病态满足的嘶鸣……一切都像是黏附在皮肤上的毒刺。

一次毫无预兆的停顿。长袍的下摆被极其轻微、异常冰冷的重量挂住了。

他低头。

一个冻得发青、面如死灰的幼小身影蜷伏在石阶的阴影里,紧挨着他袍服垂落的雪白织物。

那双眼睛——瞳孔因饥寒交迫而无法聚焦,却残留着动物般的求生本能——死死向上祈求着,无声地望着他,只有干裂的嘴唇在微微翕动。它似乎想依附那一抹纯净的白色。

他微微弯腰,指尖触到腰间挂着的小小银质容器,里面盛着一点点维持祭司洁净的蜜浆。那是对神明起码的敬意。

太晚了。

一道黑沉沉的影子如同巨大的蝙蝠,突兀地、迅猛地从拱廊的黑暗中压下。黑色铁甲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一双覆盖着粗糙黑色鳞片的巨爪掠过地面。那小小的“依附”之物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便被利爪扼住脖颈提起,如一片骤然被狂风吹断的枯叶。

那黑色铁甲的爪臂主人在阴影处停顿了一瞬,头盔缝隙间血红的细线扫过台阶上的祭司——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掠过那身洁白的长袍。

随后,提着那毫无重量的猎物,重甲的士兵转瞬没入另一侧更深邃的黑暗甬道。远处黑暗中传来一声短暂、仿佛什么被咬断的脆响,继而是令人牙酸的咀嚼吞咽声。

洁白的长袍静止在冰冷的石阶上,如同凝固的海面波纹。片刻之后,祭司继续向上走去。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细长锋利的影子,袍角边缘沾染的一点暗红斑驳,在银辉下显得格外刺目。

台阶尽头是一座孤立的高台。这里本是离神之气息最近的所在,祭司们在此仰望星轨,谛听神的只言片语。而现在,它是白王观察黑王这座黑暗国度的了望点。

高台上的视野将整片龙族的大陆囊括眼底。昔日流淌着蜜与黄金的原野,如今遍布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龟裂沟壑,如同大地被撕裂淌血的伤口。

森林燃着不熄的暗火,扭曲摇曳的浓烟柱刺入污浊的铅灰色天穹。广袤土地之上,星星点点散布着被捣毁的城邦遗迹,如同巨人丢弃的破烂骨殖。

文明的丰饶之象早已被连根拔起。

风中带来的不仅是血与焦烟。更多的,是细碎交织的呻吟、崩溃的哀嚎、绝望的嘶鸣。那不是战场的声音,而是更深沉、更彻底的崩解之音——那是无数被剥夺了一切尊严与存续希望的龙族与人族,在饥饿与恐怖的深渊中发出的非人挣扎。

一些影子在焦黑的树丛间疯狂搏斗撕咬,只为抢夺一块沾染黑泥的、不知为何物的腐肉。

同族的利爪在撕裂同族的鳞甲——那些低吼中带着生理性的干呕,却又无法遏制吞噬同族躯体的野蛮冲动,那是吞噬者的胃囊与求生本能,在疯狂与绝望中挣扎的苦痛交响。

这就是尼德霍格的新秩序。昔日丰饶世界的最后一丝余韵,也被这席卷而下的黑色铁骑踩碎殆尽。

他闭上眼。眼前却固执地跳出那一抹惨青与哀求的瞬间,那片枯叶被卷走的景象如此清晰地浮在他面前,紧接着与整个大陆此起彼伏的哀嚎重叠、放大……直至震耳欲聋。

他猛地睁开眼睛,纯白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流溢出滚烫的熔岩之色。

神不在了吗?

那个至高无上、高踞于世界树顶巅的双生神只——仿佛早已化作头顶那亘古冰冷、漠然俯视众生的星图本身。他们的沉默,如同最深的冰层,将这世界彻底冻结于黑暗深渊之中。

他缓缓转身,走下高台。再不是向着寂静的顶端,而是向着那片绝望弥漫的下界深处。

……

通天的宫殿在无声的喘息中颤抖。白色祭司的行动如暗流深潜。

他在无数个被污血锈迹覆盖的窟角落里行走。他的到来如同一道苍白的影子,所经之处,无论佝偻如断脊龙的卑微人奴,还是鳞片污浊黯淡、眼带深绿兽类饥饿微光的底层龙族,都像枯水期的芦苇般,顺从又沉重地纷纷匍匐跪倒在地。

那些破烂不堪的衣服摩擦着坚硬冰冷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垂死挣扎般的声响。这片跪倒的人影,如同一场在绝望焦土上蔓延开来的无声瘟疫。

一只干枯到变形的人族手臂,关节因极度的缺食而粗大突起,皮肤薄脆得能看到下方蠕动的青灰脉络,颤抖着高举起来。那只几乎只剩骨架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小块被啃噬过、沾染泥灰的深色块茎——那可能是他仅存、能救自己一命的食物。

他举着它,如同举着自己行将熄灭的残破心脏。他没有哀求,浑浊的泪混合着污泥在凹陷的脸颊上冲出沟壑,干瘪的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呼唤那个被世界树之巅遮蔽、久久不曾垂临世间的名讳。

他的身边,一条断角的低阶龙也颤巍巍伸出了利爪。那曾经能轻易撕裂巨岩的尖端,此刻卷起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布满密集齿痕的坚硬肉类——恐怕来自某位不幸的同族尸体。爪尖微微颤抖着。

“祭司大人…高天之上的眼睛…还能看见我们吗?”老龙的气息如同破损风箱的嘶哑,断角处渗出的脓液滴落在同样肮脏的地面,发出微弱的声响。“我们献上…最后所能有的…为何…唯有黑暗?”那低沉的龙语嘶吼充满绝望的迷惘,利爪却死死卷住那块血腥的肉食,一个可悲而残酷的讽刺。

白色的祭司目光扫过这片破败之林。他看到的不只是跪拜,更是无数双深陷在绝望眼窝中、依旧燃烧着卑微信仰火焰的眼睛。

这些被遗弃的子民,从未停止过对世界树之巅那位永恒静默之神的叩拜!他们献上自己仅存的血肉生机,哪怕死神已舔舐上他们皲裂干枯的皮肤,他们残存的意志仍固执地指向高天。他们是这崩坏王座下最忠实的基石,也是被踏进污泥里最深处的残渣。

一种更为凄凉的景象攫住了他的目光:在一处被风吹来的破布勉强遮拦的角落阴影里,三个小到令人窒息的幼小人奴孩子蜷缩着,如同三只瑟缩在寒冷雨中的、羽毛湿透垂落的雏鸟。其中一个小女孩似乎耗尽了最后的气力,瘦骨伶仃的身体已无力颤抖,只剩下浑浊眼窝里的微光昭示着生命的苟延残喘。另外两个同样瘦得几乎透明的孩子跪坐在她身边,其中一个男孩用枯枝般的手指,哆嗦着,从一个裂开缝隙的、黏糊糊的小小陶罐里挖出些微粘稠的蜜糖。蜜糖黏糊地拉丝,闪烁着一种虚假的、近乎残酷的微弱金光。

两个孩子努力向前爬去,挪到白色祭司垂落在地的洁白袍角旁。那男孩小心翼翼地、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敬畏,一点点把沾着沙尘的蜜糖涂抹在祭司那一片不染尘埃的白色袍角上。那动作带着本不属于这种绝境的、近乎天真的仪式感。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则伸出小小的舌尖,艰难地、充满依恋地贴近那片洁白,似乎想感受那一点点象征着遥远洁净神域的织物气息。

“神圣的祭司啊,”男孩的声音微弱如同最细的游丝,带着一种在无边黑暗中沉沦前最后的执着,拼命寻求着救赎,“沾染上我们卑微的供奉…也沾染上一点点…神的味道了吗?愿神明…能尝到这一点甜…”泪水滑过他污脏干裂的脸颊,在灰土上冲刷出淡色泪痕。

被围在中央的那个小女孩,气息已如风中残烛般微弱飘摇。白色的祭司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他猛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全然不顾那些污泥和秽物。那双金色眼眸里长久结成的坚冰在瞬间崩裂、融化,被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悲恸洪流所取代。

他伸出双臂,动作近乎鲁莽,将那气息微弱、冰冷刺骨的小小身躯从冰冷的地面紧紧抱入怀中。她轻飘得如同一片死寂的羽毛,体温流失得比死物更加冰冷。她的微光如同熄灭之前的最后一缕尘火,在他怀中悄然弥散。

祭司的双臂猛然收紧,仿佛想用自身滚烫的龙血体温将那正在消逝的微热重新注入这具枯小的身体。他的头深深低垂,雪白的长发如垂泻的瀑流,完全掩盖了那孩子冰冷的残躯,亦遮住了他自己的面容。

整个贫民窟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行于破败棚屋间的呜咽。蓦然,一种绝非属于龙族,更不该属于大祭司的、如同垂死猛兽发出的、源自骨髓最深处的悲恸呜咽终于撕裂了压抑的空气,在跪倒的龙与人间凄厉回响!那是巨龙之心被撕裂的声音——信仰者死去在他怀中,而他所能做的,仅是无力地拥抱这最后的冰凉残骸。

泪水,滚烫如炙热的熔岩,无声地浸透了他雪白的长袍前襟,混着蜜糖和泥污,烙下永不褪去的耻辱与悲怆烙印。在这冰冷彻骨、被绝望凝固的时刻,一种灼痛灵魂的明悟穿透了数千年的信仰迷雾,清晰地烙入他意志的最底层:秩序崩溃处,暴政滋生的黑暗泥沼之中,即便是作为祭品或奴隶而存在,生命也应拥有其不容亵渎的、最低微的尊严。而那所谓的王座根基之下的黑暗与血腥祭台,必须被彻底焚毁!再以纯白之焰!

“……不。” 紧抱幼小冰冷躯体的臂弯中传出一声低语,几近呓语,却如冰冷的铁楔打入凝固的空气。白色的祭司缓缓抬起头。

泪水冲刷过的金色眼眸深处,所有悲恸的波澜都沉淀下去,只余下一种凝固的、淬火后的纯粹坚决,倒映着尼伯龙根永夜般灰蒙的天顶。

那两个失去同伴、惊呆在原地的幼小人奴,只看到那双眼睛从自己脸上平静地扫过,似乎要将这绝望深深刻进骨血。

……

当那轮仿佛浸透鲜血的残月悬挂于天际的时刻,通天的宫殿巨大门扉在刺耳的轰鸣中被缓缓推开。门后并非整齐的仪仗,而是一片死寂般的黑色浪潮。

数以万计的龙与人混杂在一起,盔甲破败,鳞片黯淡,或高或矮的身影组成了一道沉默的山脉,延展至月光无法照彻的尽头。

道路两旁,早已挤满了无数生灵。并非朝圣者,而是沉默的哀悼者。

他们是这个城市的生存者:穿着破洞麻袋布片裹身的人族枯骨、生着干涸溃烂鳞片的混血龙裔、跛足断角的龙族遗民、口器残缺只能依靠附肢拖行身体的龙族亚种……形形色色,汇成一片濒临死亡边缘的灰色浊浪。

他们像从沉船上幸存又被狂风卷至浅滩的残骸,带着淤积的泥水和深重伤痕汇聚至此。

大多数人面如死灰,眼睛深陷在颅骨的阴影里,只剩下黯淡的求生微光。腐烂的气息和哀愁的腐味粘稠地悬浮在空气之中。

当那抹纯净的白色身影在视野里出现时,这庞大、密集、死寂的群体,骤然有了极其微妙的波动。

“哗啦…”

首先是前方的几个老妪,干瘪松弛的皮肤紧贴着骨头。她们用几乎无法支撑枯槁身躯的气力猛地跪倒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碎晶石地面上。那声音如同朽木撞击。

紧接着,如同枯草被无形的风压拂过,这片“灰褐色的浊浪”开始大片大片地向下塌陷。肢体接触地面的声音沙沙一片。无数卑微的躯体匍匐着,头颅深深垂向尘土。

没有喊叫,没有喧嚣,只有那无声跪拜如石落死水激起绝望的涟漪。沉重而压抑的气流席卷了每个人。

有孩子在枯瘦母亲的臂弯里因为骤然的震动而啼哭了两声,随即又被一只颤抖的、布满黑灰色瘢痕的手死死捂住了口鼻,只剩下如同雏鸟被闷死的微弱窒息呜咽在喉咙里翻腾。

白色祭司站在涌动的灰色浪潮前,脚步停顿了瞬间,那银灰色的瞳孔像冻结的湖面倒映着整片沉默的哀恸。他微微抬起下颌,面容平静无波,继续向前迈步。白色祭司袍的边缘轻轻拂过地面沾染的暗色污迹。

人群中开始有极其微弱的声音,如同风中飘散的尘埃。

“……我的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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