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空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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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芦苇叶片刮过杰瑞米的脸颊,留下细小的血痕,混合着汗水和污泥,黏腻而刺痛。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河滩边缘的泥泞中爬行,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肺叶火烧火燎。
怀里那个羊皮卷轴紧贴着胸口,粗糙的触感和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冰冷腐朽气息,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沉甸甸地压着他狂跳的心脏。
前方,在午后非洲毒辣得能晒裂石头的阳光下,一片被高大铁丝网和流动岗哨严密拱卫的营地轮廓逐渐清晰。
深色的军用帐篷排列整齐,几栋预制的金属结构房屋反射着刺眼的光。最显眼的是营地中央高高飘扬的旗帜——卡塞尔学院的半朽世界树校徽,以及旁边一面深黑色旗帜上,螭龙拱卫玉璋的朱家徽记。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场凝固,肃杀、冰冷,与周围荒凉燥热的河滩格格不入。重型装甲车和造型奇特的越野车静静停驻,穿着深黑色作战服、肩章上螭龙徽记森冷的士兵如同标枪般伫立。这就是龙潭虎穴,是德里克口中他这种渣滓靠近就会被碾碎成灰的地方。
杰瑞米喉咙发干,恐惧像冰水浇头,四肢瞬间麻木。他想扭头就跑,逃回那肮脏却熟悉的阴影里。但背后是德里克狰狞的追债和饿死的绝望,怀里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
投诚!这个疯狂的念头再次像毒藤一样死死缠住了他。他猛地咬破了下唇,剧痛和血腥味刺激着混沌的大脑,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他不再隐藏,不再像老鼠一样潜行,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不成调的、嘶哑的嚎叫,跌跌撞撞地扑向营地外围那冰冷、闪着金属寒光的铁丝网大门!
“投降!我投降!我有东西!重要东西!”他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声音破裂得如同砂纸摩擦。
“站住!原地止步!”厉喝如同炸雷,瞬间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锁定了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两名锦衣卫如同鬼魅般从岗亭后闪出,动作迅捷无声,强光手电刺眼的光柱牢牢钉在他身上,将他衣衫褴褛、枯槁如鬼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刃架在脖颈。
杰瑞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滚烫粗糙的砂石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痛。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双手却高高举起,捧着那个用脏污防水布包裹的羊皮卷,像捧着自己最后卑微的祭品。
“给…给你们…求求你们…放我进去…我什么都交代…”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头深深埋下,额头抵在滚烫的地面,卑微到了尘埃里。
锦衣卫小队长陈锋,一个面容如同石刻般刚硬的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这滩烂泥般的生物。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对着耳麦简洁地报告:“外围岗哨,发现不明身份投诚者一名,状态极度虚弱,声称持有重要物品。请求指示。”
很快,指令传来:“带至d区隔离审查室。一级防护流程。”
两名锦衣卫上前,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甚至带着一种处理危险垃圾般的谨慎效率。一人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精准地捏住防水布包裹的一角,避免直接接触,将其迅速装入一个透明的密封袋中。
另一人则掏出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棒状仪器,在杰瑞米身上从头到脚快速扫描。
“嘀…嘀…”仪器发出规律的轻响,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滚动。陈锋紧盯着读数。
“生命体征:衰竭。精神波动:恐慌混乱,无伪装痕迹。龙血浓度检测…”仪器短暂停顿了一下,“低于阈值0.1%,接近人类基线。污染扫描…”仪器绿灯亮起,“阴性。体表及体内未检测到已知畸变因子及高能污染残留。”
陈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如此稀薄的血脉,却如此“干净”?在尼罗河流域污染频发的当下,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常点。他挥了挥手。
杰瑞米被粗暴地架起,双脚几乎离地。他像一袋破布被拖向营地角落一栋低矮、全金属结构的方盒子建筑。
沉重的合金门在身后无声滑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金属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条狭长、墙壁和天花板都覆盖着暗银灰色金属板的通道,惨白的LEd灯管散发着毫无温度的光。他被推进其中一个狭小的隔间。
隔间里只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金属椅,一个同样焊死的金属小桌,以及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探头。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沉重的落锁声宣告了他短暂的“自由”结束。绝对的寂静和冰冷的金属气息包裹了他。
杰瑞米瘫倒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恐惧和虚脱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蜷缩起身体,等待着未知的审判。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他快要被这死寂逼疯时,合金门再次无声滑开。
一名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锦衣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他将托盘放在金属小桌上。托盘里放着一份密封包装的军用口粮,一袋真空包装的面包,一瓶纯净水,还有一小盒水果罐头。简单,却散发着食物最本真的香气。
紧接着,另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医疗箱。他示意杰瑞米伸出手臂。冰凉的消毒棉球擦拭过皮肤,针头刺入血管抽血。杰瑞米麻木地配合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托盘里的食物,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饥饿感如同苏醒的野兽,瞬间压倒了恐惧。
“吃吧。”医生抽完血,简短地说了一句,开始记录数据。
这句话如同赦令。杰瑞米几乎是扑了过去,颤抖的手撕开军用口粮的包装,里面是加热好的、粘稠的牛肉烩饭。他顾不上烫,用塑料勺挖起一大勺塞进嘴里。
咸香、滚烫、混合着牛肉和蔬菜的浓郁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那些在贫民窟里啃的干硬饼子、发馊的食物残渣,瞬间被这温暖丰盈的味道碾成了粉末。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饭粒,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发出满足又哽咽的呜咽。面包松软带着麦香,水果罐头甜得沁人心脾。他吃得狼狈不堪,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随后,他被带出这个冰冷的金属盒子,穿过营地相对“温和”的区域,来到一排简易但整洁的板房前。
他被带进其中一间。里面空间不大,但有一张铺着干净被褥的单人床,一个独立的、带抽水马桶和淋浴喷头的小卫生间,甚至还有一台小小的壁挂式电视机!窗户上装着结实的防盗网,但能看到外面营地的一角。
“清洗,休息。等待后续问询。”带他来的锦衣卫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便关上了门。
杰瑞米站在屋子中央,恍如隔世。他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清澈的、带着凉意的水流哗哗而出。他贪婪地喝了几大口,然后看着镜子里那个枯槁、肮脏、眼窝深陷、头发如同乱草的鬼影。他颤抖着脱下那身散发着恶臭、几乎烂成布条的衣裳,打开了淋浴喷头。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带走经年的污垢和疲惫。他用力搓洗着身体,皮肤被搓得发红。当热水包裹全身时,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卑微愿望被满足的酸楚,更是对未来的茫然恐惧。洗完澡,换上床边放置的一套干净的灰色棉质衣裤,他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终于在短暂的温饱与安全中彻底松弛。
不知睡了多久,敲门声将他惊醒。天色已经擦黑。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卡塞尔学院教授常见的米色猎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却带着审视的锐利,来的正是龙德施泰特教授。他手里拿着一支精致的银质钢笔和一个皮质笔记本。另一位则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如同手术刀般锋利,是执行部资深审讯官,的卡尔·文森特。他手里提着一个轻便的金属手提箱。
问询在隔壁一间同样简洁但配备了录音录像设备的房间里进行。灯光很亮,照得杰瑞米有些睁不开眼。龙德施泰特教授语气温和,问题却环环相扣,从杰瑞米的基本信息、在亚历山大港的生活,一直问到如何认识德里克、接到任务、一路上的经历细节。卡尔·文森特则沉默地坐在一旁,手指偶尔在桌面上敲击,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杰瑞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
杰瑞米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卑微如尘的一生、如何被德里克逼迫、运送羊皮卷的过程、在河滩的绝望和最终投诚的决定,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说到德里克的威胁和路上的恐惧时,他的身体再次控制不住地颤抖。当被问及羊皮卷内容时,他茫然地摇头:“我…我不认识那些字…像鬼画符…真的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卡尔·文森特打开了手提箱,里面是各种精密的测谎仪器传感器。在杰瑞米复述关键节点时,他将传感器连接到杰瑞米的手指和胸口。仪器屏幕上的波纹平稳,没有出现异常的峰值跳动。
问询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龙德施泰特教授合上了笔记本,卡尔·文森特也关闭了仪器。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杰瑞米·霍普先生,”龙德施泰特教授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根据你的陈述和我们的初步核查,你在此事件中的角色,基本符合‘被胁迫的底层传递者’这一判定。你主动投诚并提供关键物品的行为,将被记录在案。”他顿了顿,“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需要留在这里配合可能的后续询问。我们会为你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待事件彻底厘清,我们会根据你的具体情况,考虑为你安排一份远离纷争、足以维持生计的工作。”
远离纷争…维持生计…
这八个字如同天籁之音,狠狠击中了杰瑞米麻木的心脏。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瞬间呆滞。随即,巨大的感激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谢谢!谢谢教授!谢谢长官!谢谢!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他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面前的一小块地面。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一个不再是污泥和黑暗,而是有着干净衣服、热乎食物、不必担惊受怕的未来。
就在杰瑞米在简陋的板房里,对着那台小小的电视机里模糊不清的画面,笨拙地研究着遥控器按钮时,那个被他带来的、沾染着泥污的防水布包裹,已经穿过层层严密的安保程序,出现在了联合指挥部的核心分析室内。
包裹被放置在无菌操作台上。戴着双层手套的锦衣卫技术员,如同进行精密的外科手术般,用镊子和特制溶剂,小心翼翼地剥离掉外层已经干涸的防水布。
最终,里面那卷颜色暗沉、边缘磨损、散发着淡淡古老气息的厚重羊皮卷显露出来。卷轴由一条细密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黑色带子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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