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衔蛇鹰瞳孔里的时间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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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坍塌的变电站废墟，泥浆在两人脚下翻涌。苏然握着枪的手指已经发白，扳机处凝结的雨水顺着虎口滑落。对面的少年将墨镜推上头顶，右眼角的泪痣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他手中的枪口同样稳稳对准她后颈发烫的印记。

\"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少年的声音混着雨声，怀表链在他腕间晃动，齿轮咬合声与两人同步的心跳共振。苏然看见他风衣下隐约露出的银色机械脊椎——和冷冻舱里那个\"备份体\"如出一辙。

衔蛇鹰徽章突然从苏然衣领滑落，双头蛇缠绕的鹰目爆发出刺目金光。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两人脑海：1907年的实验室里，父亲将最后一支装有病毒的注射器抵在自己瞳孔前，实验服上的衔蛇鹰徽章熠熠生辉。就在针头刺入的瞬间，他的视网膜映出未来画面——苏然举着枪，身后是坍塌的星图。

\"原来我们都是他眼中的变量。\"少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苦涩。他扯开衣领，后颈的印记正在渗出黑血，形状与苏然的完全对称，\"你以为β体的抗体是保护你？不过是让病毒在相爱相杀中进化的催化剂。\"

林默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但苏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衔蛇鹰徽章的光芒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她看见少年瞳孔里流转的数据流——那是1907年的星图，是双生子的基因图谱，还有无数个平行时空里他们举枪对峙的画面。

\"开枪吧。\"少年向前迈出一步，枪口几乎贴上苏然后颈，\"控制台的指令说得没错，只有这样才能终止循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带着怀表齿轮特有的金属气息。苏然想起镜像陷阱里父亲的全息日记，β体婴儿被注射抗体时，父亲眼中的泪光。

扳机即将扣动的刹那，苏然突然调转枪口指向天空。少年瞳孔骤缩，却在同时听见身后传来破空声——三枚带着蓝光的麻醉弹穿透雨幕，正中他的肩膀。林默举着改装枪从废墟中冲出，战术背心沾满泥浆：\"别信他！晓雯发来消息，那个冷冻舱里的人...\"

话未说完，衔蛇鹰徽章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时间回廊开始扭曲，星图碎片从虚空中坠落，在他们头顶重组。苏然看见1907年的父亲摘下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里的病毒程序正在吞噬他的意识；又看见2077年的自己倒在血泊中，手里紧攥着半块衔蛇鹰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