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巨星的更衣室：渺小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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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低沉嗡鸣，以及肌肉喷雾喷出的嘶嘶声，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招呼，甚至没有人流露出一点欢迎或好奇的神情。那一道道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地套在林毅身上，让他动弹不得，呼吸艰难。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随时可能被这强大的气场彻底吹散、湮灭。

“你。”

一个沙哑、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林毅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猛地循声望去。

更衣室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门被推开。大卫·莫耶斯走了出来。他显然刚刚和队医或者高层结束了激烈的通话，脸色比在休息室外时更加铁青，眼里的血丝更加骇人。他外套的拉链依旧敞开着，头发更加凌乱。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僵在门口的林毅。

“林毅？”莫耶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确认的意味，仿佛在核对一件物品的标签。

林毅喉咙发干，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

莫耶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下巴朝角落里一个空着的、明显位置不佳的更衣柜方向随意地、粗暴地一点。

“那个柜子。”

“换衣服。”

“五分钟。球场。”

说完，他不再看林毅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浪费。他烦躁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转身对着阿尔特塔和卡希尔的方向，声音依旧沙哑疲惫，却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急切：“米克尔，蒂姆…我们需要谈谈。现在。”

阿尔特塔和卡希尔立刻起身，表情严肃地跟着莫耶斯走向了里面的隔间。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更衣室里恢复了某种程度的“正常”。球员们继续各自的动作，但那些冰冷、审视、漠然的目光，却并未完全从林毅身上移开。低语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质疑和毫不客气的议论。

“那小子？U18来的？昨天进球那个？”

“我的天…莫耶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中国人？他听得懂人话吗？”

“希望他别碍事…”

林毅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些议论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他【镇定50】构筑的脆弱防线。他像一件被遗弃的行李，被孤零零地丢在这群顶级掠食者的巢穴门口。巨大的渺小感和冰冷的窒息感，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地禁锢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角落里那个被指定的、象征着最底层位置的更衣柜。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