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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莲三钱,白花蛇舌草五钱,蚤休二钱……”他喃喃自语,忽而停住,“不可,毒入营血,当清心火、凉血分。”遂又取黄连一钱、赤芍三钱,“黄连泻心火,《本经》言其‘主热气,目痛,伤泣,明目’,实则借泻心而解毒;赤芍散血逐瘀,可清血分之瘀热。”
想到《脾胃论》中“湿热不攘,大筋緛短,小筋弛长”之语,他又抓了薏苡仁五钱、甘草二钱——脾属土,土能制水,若只攻毒而不健脾,恐湿毒内困,脾土一败,气血无源。最后,他从柜子顶层取下一个青瓷瓶,倒出半盏陈年黄酒——酒性善行,可引诸药入络,直达病所。
“这是要煎药?”男子跟在后堂门口,见岐伯年将药材倒入砂铫,不禁问道。
“非也,此为内服汤剂,需武火急煎,取其药力峻猛。”岐伯年将砂铫搁在风炉上,“另有外敷之药,需新鲜草药。”
他掀开后院的竹帘,月光下,药畦里的马齿苋、蒲公英、紫花地丁正沾着雨珠轻轻摇曳。岐伯年弯腰采摘,指尖触到马齿苋肥厚的叶片,想起《本草正义》里说它“善解痈肿热毒,亦通利大便”,正是外用拔毒的佳品。他将三种草药洗净,放在石臼里捣烂,调入一勺蜂蜜——蜂蜜甘平,既能缓草药之燥烈,又能解毒生肌。
“来,帮个忙。”他将药泥递给男子,“敷在肿胀处,从伤口周围开始,留出中间牙印,便于毒邪外渗。”
此时,砂铫里的药液已沸腾,一股辛烈的药香弥漫整个后堂。岐伯年滤出药汁,见汤色深如琥珀,微微点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包药末:“此为五灵脂与雄黄粉,各取一钱,调入药汤中。五灵脂通利血脉,雄黄辟秽解毒,《本经》言其‘主寒热,鼠瘘,恶疮,疽痔,死肌’,正克蛇虫之毒。”
“这么苦的药,她喝得下去吗?”男子看着黑沉沉的药汤,面露难色。
岐伯年微微一笑,从碗柜里取出几片陈皮和生姜:“《伤寒论》有‘苦酒汤’以酸缓燥,今以陈皮行气化湿,生姜和胃止呕,既佐助胃气,又防黄连之苦寒伤中。来,扶她起来,慢慢喂。”
第四章 彻夜守诊·正邪交争
丑时初,女子服下汤药半个时辰后,腹中绞痛果然减轻,但双颊却烧得通红,额温烫手——体温升至39.2c,正是毒邪与正气交争的关键时刻。
“大夫,她怎么发烧了?”男子伸手拭去女子额角的冷汗,掌心也被烫得发疼。
“《温热论》云:‘营分受热,则血液受劫,心神不安,夜甚无寐。’”岐伯年取来一个铜盆,倒入温水,又捏碎几片薄荷叶丢进去,“毒入营分,血热蒸腾,故见高热。此时不可妄用辛温发汗之法,当以辛凉透热,引营分之热透出气分。”
他将毛巾在药水里浸透,轻轻擦拭女子的颈部、腋下、肘窝,每擦一处,便有淡淡的薄荷香散开。如此反复三次,女子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色也不再青紫如酱。
“水……想喝水……”她微弱地开口。
岐伯年眼睛一亮,忙从桌上端起陶壶:“这是芦根麦冬饮,快喝些。”
壶中是他早已备好的饮品——芦根清热生津,麦冬养阴润肺,正是针对热伤津液的妙品。女子喝了半盏,忽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浓痰,痰色黄稠,带着腥臭味。
“好!”岐伯年击掌称善,“此为肺经热毒外排之象。肺主气,朝百脉,毒邪入营,肺先受之,今能咳痰,说明肺气渐通,毒有出路。”
男子虽听不懂这些医理,但见女子能主动索水,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些,心中稍安。
寅时三刻,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女子忽然睁开眼,目光不再涣散:“大夫,我脚没那么疼了……”
岐伯年大喜,忙去查看伤口——肿胀已退至小腿,牙印处渗出少许黄水,周围皮肤转为暗红,按之虽仍有痛感,却已不再凹陷。他再诊脉,脉搏虽仍细数,却已不像先前那般雀啄无序,隐隐有和缓之象。
“毒势已减,可喜可贺。”岐伯年捻须微笑,“《难经》云:‘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方才观你咳痰、索水,便知胃气渐复,邪不胜正。”
“那……接下来如何治法?”男子一夜未合眼,此刻虽疲惫不堪,却仍强撑着精神。
“《内经》有云:‘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岐伯年解释道,“今毒邪已去六七,不可再用峻猛之剂,当转攻为守,兼顾气血。”
他转身又开一方:黄芪五钱、当归三钱、党参四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佐以金银花二钱、连翘二钱。“此为四君子汤加黄芪、当归,乃《脾胃论》补气之法。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毒邪久羁,必伤脾胃,故以甘温之剂补脾益气,佐金银花、连翘清余毒,以防死灰复燃。”
“您真是神医啊……”男子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岐伯年摇头:“非我神医,乃《黄帝内经》之神医也。医道贵乎辨证求因,若见肿治肿,见热退热,而不明毒邪入营、湿热互结之病机,恐误人性命。你且记住,今后在岭南行走,夏日莫近草木深处,若遇蛇虫,急以绳带扎紧伤口近心端,如《肘后备急方》所言‘缚绳急’,阻止毒邪上行,再以艾火灸伤处十四壮,可拔毒外出。”
第五章 旭日东升·愈后调护
卯时三刻,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女子的脸上。她已能靠在枕头上,小口喝着岐伯年熬的粳米粥——粥里加了少许山药和莲子,正是《金匮》“糜粥自养”之意。
“感觉如何?”岐伯年轻按她的腹部,无压痛,无痞块,心中大安。
“好多了,就是身子发软,像走了几十里路似的。”女子微微一笑,虽面色仍显苍白,却已恢复几分生气。
“这是气血两虚之故。”岐伯年点头,“待服完三剂补气养血之药,自会好转。切记,半月内忌鱼腥、辛辣、生冷之物,以清淡饮食养脾胃。”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大夫,这是诊金,感谢您救了内子性命。”
岐伯年扫了一眼布包,见里面约莫有十锭银子,便推了回去:“医者救人,非为财也。若真要谢,可去药市买些雄黄、艾草,分发给邻里,教他们夏日防蛇虫。”
男子一愣,随即深深一躬:“谨遵大夫教诲。”
送走这对夫妇,岐伯年回到诊室,翻开诊案簿,提笔写道:
“戊申年五月廿三,诊岭南蛇伤一案。毒邪属火,兼夹湿浊,初入血分,治以刺血泄毒、艾火透邪,继以苦寒清营、淡渗利湿,终以甘温补脾。全程遵《内经》‘治病必求于本’‘虚则补之,实则泻之’之旨,幸得奏效。忆《名医类案》载张景岳治蛇伤,以清热解毒佐活血之法,与此案理同。医者临证,当如《难经》所言四诊合参,不可偏执一端。谨记,谨记。”
搁笔之际,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新的一天,又在岭南的湿热中拉开了序幕。岐伯年伸了个懒腰,望着药柜上“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的对联,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这岐仁堂的夜,终究是没有白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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