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他是我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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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剧烈地颤抖，幻境中，冷汗浸透了她的神魂之体。

她扪心自问，换作是她，她能不恨吗？

恨。

怎么可能不恨！

那份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点头，答应这复仇的邀约。

但是……

宁念紧紧咬着下唇，在灵魂被撕扯的风暴中，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属于“宁念”的清明。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脸。

那张脸，冷峻，傲慢，总是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却会在看着她的时候，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她想起了他在归墟之中失控的样子，那份毁灭一切的痛苦；也想起了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时，那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弄碎了什么的珍视。

她想起了昭华，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拥有的、想要用尽全力去守护的一切。

“我……”

她的声音在幻境中响起，初始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但很快就变得清晰而坚定。

“我能感受您的悲伤，也能理解您的仇恨。这份背，这份血仇，理应得到清算。”

她没有虚伪地劝说放下，而是直面了这份仇恨的合理性。这让幻境中那股狂暴的意志，出现了瞬间的平息。

“但是，”宁念的话锋一转，她的眼神，在无尽的幻象中，亮起了属于自己的光，“我继承您的力量，是为了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是为了创造一个能让他们安然、喜乐生活的未来。我铭记您的悲伤，是为了警醒自己，不再重蹈您的覆辙，而不是让仇恨奴役我的心智，成为它的傀儡。”

“单纯的复仇，只会带来更多的毁灭与仇恨。当复仇的火焰燃尽一切，剩下的，也只有一片和我脚下这片大陆一样的废墟。冤冤相报，永无宁日。这不是我想要的道。”

“我要的，是一个全新的秩序。一个……我所爱之人，再也不会因为背叛和阴谋而受到伤害的秩序！若为此，需执剑审判，我便执剑；若为此，需以身化盾，我便化盾！”

她的声音，在整个幻境中掷地有声，回荡不休。

这番话，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她在这场极致的痛苦洗礼中，为自己寻找到的、独一无二的道心！

幻境之外，玄苍始终如一尊雕塑，安静地守在原地。

他看不见宁念经历了何等波澜壮阔的幻境，他只能看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颤抖，紧闭的双眼，眉头时而痛苦地蹙起，时而又有清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她的颤抖，都让他的心收紧一分。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毫无所觉。无数次，他都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用他最暴烈的魔气撕碎这该死的考验。

可他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所有的冲动。

他选择，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