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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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

战舰甲板上，三十六门火炮正将最后一轮齐射倾泻向沿岸的石垣工事，碎石混着倭寇的残肢被气浪掀上半空，在晨雾中划出暗红的弧线。</p>

“大人，前方便是肥前国首府。”王景弘展开染着血渍的羊皮地图，指尖点在“唐津城”的标记上。</p>

海图边缘用朱笔标注着朱雄英的字迹：“洪武初年，此城太守曾截杀三批大明商队。”</p>

郑和的目光扫过海岸线绵延的箭塔，塔顶的灯笼在日光下显得惨白。</p>

这些用原木搭建的防御工事在战舰的炮火下如同纸糊的灯笼，，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唐物商人的血，今日便让你们百倍偿还！”</p>

回应他的是弩炮的轰鸣。</p>

藏在街角的三架小型弩炮同时发射，三棱形的弩箭足有小臂长短，直接将前排武士钉在库房木柱上。</p>

郑和趁乱率军突进，回回刀法在狭窄街巷中施展得淋漓尽致，刀光过处，薙刀连人带刃被劈成两半。</p>

松浦隆信的鬼面盔被一刀劈开，露出下方满是刀疤的脸庞。</p>

他正要举刀，郑和的刀锋已抵住他的咽喉：“洪武七年，你劫了几艘商船？”</p>

“八艘……”松浦隆信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十二艘！船上的女人都送去了京都……”</p>

郑和的瞳孔骤然收缩。</p>

他知道，所谓“送去京都”意味着什么。</p>

那些被掳掠的大明女子，多半成了幕府贵族的玩物。</p>

刀锋一转，松浦隆信的头颅滚落在地。</p>

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恰好漫过一具倭寇尸体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绘着的正是三年前黑沙屿洞窟中那幅帛画的场景。</p>

京都，幕府天守阁</p>

德川家康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滚烫的抹茶泼在绘着樱花的屏风上，晕开一片惨绿。</p>

下方跪着的信使浑身战栗，额角的冷汗滴在光洁的地板上：“对马岛、肥前国……尽数失守，明军的战船……能在十里外开炮……”</p>

“八幡大菩萨为何不显灵？”右侧传来阴阳师安倍晴斋的呢喃。</p>

他手中的算筹散落一地，面色苍白如纸，“占卜显示西南有血光之灾，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p>

“够了！”德川家康猛地站起身。</p>

甲胄上的金箔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传我命令，集结近畿七国武士，死守摄津港！若让明军战船驶入濑户内海！”</p>

他的目光扫过壁龛中供奉的丰臣秀吉画像，哆嗦道：“我等愧对太阁大人！”</p>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浑身浴血的武士踉跄闯入：“大人！唐船……唐船已过淡路岛！”</p>

德川家康只觉一阵眩晕，扶着屏风才勉强站稳。</p>

淡路岛位于濑户内海入口，若明军战舰驶过此处，京都便再无天险可守。</p>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收到的密报，大明皇孙造出了“会喷火的铁船”。</p>

当时只当是荒唐传言，如今却成了悬在脖颈上的利刃。</p>

“派快船去九州，向大友家求援！”德川家康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p>

随即又道：“还有……把港口所有渔船都凿沉，决不能让明军登岸！”</p>

大明，皇宫！</p>

朱雄英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望远镜，镜筒中倒映着下方群臣激动的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