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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兴见天色已晚,又问:“前面有住的地方吗?”牧童说:“前面叫沙屯儿,没有旅店,只能找户人家借宿了。”说完,赶着牛羊走了。包兴回去告诉包公,两人便朝着沙屯儿走去。
走了一会儿,看到路边有座庙宇,匾额上写着“敕建护国金龙寺”。包公说:“与其去别人家借宿,不如在这庙里住一晚,明天再给些香火钱,也方便。”包兴便下马,用鞭子敲门。庙里出来一个僧人,问明他们的来历后,便请他们进了山门。包兴把马拴好喂上草料,和尚将他们让进云堂小院,三间干净的屋子。宾主行过礼坐下,和尚献上茶汤。
和尚问了包公的家乡姓氏,得知是上京赶考的举人。包公也问:“师父法号?”和尚答道:“贫僧法名叫法本,还有个师弟叫法明,这座庙就由我们二人住持。”说完,和尚便告辞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和尚端来斋饭,不过是些素菜素饭。包公和包兴用完餐,天色渐晚。包公让包兴把餐具送到厨房,省得小和尚来回奔波。包兴拿起餐具,却不知道厨房在哪儿。他走出云堂小院,来到禅院,只见几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妇女,牵着孩子说说笑笑,其中一人说道:“西边云堂小院住了客人,咱们往后边去吧。”包兴没地方躲藏,只能退回来,等她们走过去,才找到厨房送还餐具,急忙跑回屋内,告诉包公这庙恐怕不太干净。
两人正说着,只见小和尚左手提着一盏灯,右手拿着一壶茶,贼眉鼠眼地走进来。他把灯放下,茶壶搁在桌上,两眼滴溜溜乱转,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包兴一看,急忙说道:“不好!这是个贼庙!”他跑到外面查看,发现山门已经被反锁,找遍各处也没有其他出路,又慌慌张张跑回来。包公还算镇定,包兴却急得结结巴巴:“三爷,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包公说:“门都锁上了,又没别的路,能往哪儿跑?”包兴着急道:“这儿有桌椅,我把它们搬到墙边,公子赶紧翻墙逃生。等那些凶僧来了,我跟他们拼命!”包公摇头:“我从小就不会爬高上低,要是有墙能跳,你赶紧逃走,回家报信,也好给我报仇。”包兴哭着说:“三官人这说的什么话,小人就是死,也不会离开相公!”包公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咱主仆二人就死在一块儿。等僧人来了再说,听天由命吧。”于是,包公把椅子挪到门口中央,端坐其上。包兴找不到别的武器,抄起门闩握在手中,站在包公身前,咬牙道:“他们要是敢来,我一闩杵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眼睛死死盯着板院门。
两人正全神贯注戒备时,忽听门外“吭哧”一声,像是铁链被砍断,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个人来。包兴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门栓“当啷”掉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缩成一团。包公定睛一看,来人一身青色夜行衣,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饭店遇见的武生展昭。包公恍然大悟,想起展昭白天对道人说过“晚间再见”,看来此人定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原来,白天在饭店遇到的道人也是金龙寺的。法本、法明这两个和尚在寺中抢掠妇女,老和尚斥责他们,两人非但不服,竟将老僧杀害。道人怕被牵连,又想为老和尚报仇,便去官府告状。没想到凶僧花钱买通了书吏差役,反将道人重打二十大板,诬陷他诬告良民,赶出境外。道人冤屈无处申诉,跑到林中想要自尽,正巧被展昭路过救下。展昭问明缘由,让道人在饭店等候,自己则暗中查访实情。确认后,展昭赶到饭店,赠给道人银两。之后他与包公相谈甚欢,饮酒多时,告辞离开,回到旅店休息。到了晚上初更时分,展昭换上夜行衣,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来到金龙寺。他翻墙入院,悄悄潜入宝阁,只见阁内两个凶僧正与四五个妇女饮酒作乐,还听见他们说:“云堂小院那个举子,等到三更再动手不迟。”展昭心想:“我不如先救好人,再杀凶僧,量他们也逃不掉。”于是,他来到云堂小院,用巨阙剑削断门闩上的铁环,进门一看,没想到竟是包公。
展昭上前拉住包公,又拽上包兴,低声说:“尊兄随我来。”三人出了小院,从旁边角门来到后墙。展昭从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索,系在包公腰间,自己握住绳头,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像骑马般蹲稳,轻轻一提,就把包公拉上墙头。他贴着包公耳朵小声说:“尊兄下去后,解开绳子,我再救你的仆人。”说完,慢慢将包公放下。包公双脚落地,赶忙解开绳索,展昭又把包兴救了出来,低声道:“你主仆二人赶紧逃命去吧。”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包兴搀扶着包公一刻也不敢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到一个村头,已是五更天,远远望见一点灯光。包兴大喜:“好了!有人家了,咱们先歇一歇,等天亮再走。”两人急忙上前敲门。柴门打开,一位老者走出来,问他们是谁。包兴连忙说:“我们赶路赶得急,起得太早,迷了路,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等天亮就走。”老者看包公一身书生打扮,包兴像个书童,又没带行李,以为是附近的人,便说:“既然这样,进来坐吧。”
主仆二人进了屋,见是三间相连的房子,两间隔开做厅,一间做卧室。明间摆着一个磨盘,还有方展、罗桶等物件,看来老者是做卖豆腐的营生。屋内有个小土炕,老者让包公坐下。包兴问道:“老人家贵姓?”老者答:“老汉姓孟,有个老伴,没儿没女,靠卖豆腐过日子。”包兴说:“老人家,能讨杯热水喝吗?”孟老道:“我这儿有现成的豆腐浆,刚出锅的。”包兴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孟老说:“我拿个灯,给你们盛浆。”说着,从墙角拿出一个三条腿的小桌子放在炕上,用土坯支稳;掀开旧布帘,进里屋拿出一个黄土泥做的蜡台,又在席篓里摸出半截蜡烛,就着油灯点上,放在小桌上。包兴在一旁打趣:“小村子里竟有胳膊粗的大蜡烛。”仔细一看,影影绰绰的,蜡烛是绿色的,上面还有“冥路”二字,这才明白是别人家吊丧用过,被孟老捡回来舍不得点,专门留着招待客人的。只见孟老从锅台上拿了个黄砂碗,洗净后盛了一碗白亮亮、热腾腾的豆腐浆递给包兴。包兴捧给包公,包公一尝,只觉香甜无比。包兴在旁边看得直咽口水。孟老又盛了一碗递给包兴,包兴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如同喝了甘露一般。
这主仆二人奔波劳累了一夜,又受了惊吓,此刻在这简陋的草房里,却觉得如同到了天堂,喝着豆腐浆,比喝玉液琼浆还畅快。不一会儿,热乎的大豆腐也做好了。孟老化开盐水,给每人盛了一碗。饥渴交加之下,吃下肚去,浑身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他们一边吃,一边和孟老闲聊,问清了路途,才知道这里离三元镇不到二十里。
正说着话,忽然远处火光冲天。孟老出门查看,只见东南角一片通红,看方向像是金龙寺的位置。包公和包兴也到院中张望,心里猜到定是那位侠士所为,便问孟老:“哪儿着火了?”孟老愤愤道:“二位有所不知,这金龙寺自从老和尚死后,剩下这两个徒弟无法无天,经常谋财害命、抢掠妇女,比强盗还凶狠!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说话间,三人又回到屋内休息。没多久,鸡叫声从远处的茅店传来,催促着赶路的人启程。
主仆二人起身,向孟老深深道谢,说改日定来报答。孟老摆摆手:“不过是些小事,提它做什么。”他把两人送到柴门外,又指点道路:“出了村口,过了那片树林,就是去三元镇的大路。”包兴连声道:“多谢老人家指引!”
主仆二人握手告别,出了村口,朝树林走去。他们的行李马匹都没了,盘缠银两也在慌乱中遗失。包公倒没太在意,只是双腿酸痛,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包兴见主人忧心忡忡,怕他愁出病来,只好编谎安慰:“这不算啥!到了三元镇,我有个舅舅,找他借些盘缠,再让他备一头骡子给相公骑着,我在后面跟着走。顶多十天半月,肯定能到京城!”包公叹道:“要是这样,可就太好了,只是辛苦你了。”包兴强打精神笑道:“这有啥!咱们就当边走边玩,说不定还能寻些乐趣,也就不觉得苦了。”虽是宽慰之语,却也说得在理。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三元镇已近在眼前。
眼看到了中午,包兴心里暗自盘算:“说起来,我哪有什么舅舅?如今已经到了镇上,不如先和公子吃顿饭。实在不行,就把我身上的东西当了换钱,能撑一时是一时,只要不让相公发愁就好。”两人来到镇上,只见这里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十分热闹。包兴没有去那些供应南北菜肴、售卖时令小吃的大馆子,而是特意找了一家提供家常便饭的小饭馆,说道:“相公,咱们就在这儿吃饭吧。”包公对饭馆的档次并不在意,只想着填饱肚子就行。
吃完饭,包兴下楼走出饭馆。他抬头记住了饭馆的字号“望春楼”,接着便开始在镇上寻找当铺。他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里面穿的青绸夹袍脱下来当掉,换几串铜钱,再雇一头驴,就说是从舅舅那里借来的,先这样应付几天再说。可他沿着四五里长的街道,从南走到北,竟然一家当铺都没找到。向路人打听后才知道,原本有一家当铺,现在却已经停止收当,只处理赎回业务了。
包兴一听,急得额头直冒汗,心里直犯嘀咕:“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正发愁时,他看见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包兴挤进去,看到地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只听旁边有人用方言说道:“告白……”又说:“白老四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告他呢?”包兴听了,忍不住笑道:“不是这样的,我来念给你们听。上面写着:‘告白四方仁人君子知之,今有隐逸村内李老大人宅内小姐被妖迷住,倘有能治邪捉妖者,谢纹银三百两,决不食言。谨此告白。’”
念完之后,包兴心中一动,暗自琢磨:“我不如去试试,要是真能办成,这一路上进京就不用吃苦了;就算办不成,也能混上两天吃喝。”主意打定,他拨开人群,迈步向前。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正是在困境中偶然遇到机会,情急之下想出了应对的办法。至于后面事情会如何发展,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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